第10章 呍喖天師
先鋒大將失利,排陣的三百餘名兵士在原地得不到號令,難免失了方寸。
郎心扶著刀把,慢慢挺起身,心裡自嘆歸心斧與雲霄劍相通后的威力強大,自己卻到現在也叫不醒手中郎心歸一刀的刀魂。
「不愧是聞天師調教過的高徒,南疆大漠十一把神器,喚醒魂力的也只有你們兩個吧!」郎心表現的頗為無奈,這場對決她已經敗下來了。
「是又如何?這些話我想不必講給你聽吧。」仲一宮說完,將自身練就的天山寒氣逼在掌心,大喝一聲,然後狠狠地拍在郎心握刀的臂膀上,郎心歸一刀脫手飛走,她自己也癱倒在地上不停咳血。
自金身將郎心失去對決的主導權開始,夜色也變的越來越黑暗。仲一宮生怕有變,揮起歸心斧就要斬下郎心的首級。
卓不從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動作,便拔出雲霄劍橫在當中,說道:「郎心還不能殺。」
「為什麼?」仲一宮不解。
「就算要殺她,也不能是我們沄水潭的人來殺。把她帶回去,交給尚可追。」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分鎮南府和沄水潭?」
「聽我的。你把她連夜帶回鎮南府。這裡的事交給我來做。」說完,卓不從提起趴伏在刀上的渾身無力的郎心,推到仲一宮的身邊,接著說道:「通知張文遠,帶兵攻城!」
說完,卓不從飛身跑向方陣。霎時間,宛城裡的大軍也沖了出來。
沒有郎心掠陣的王城兵士,像是失去領頭者的南歸大雁,陣型直接被雲霄劍客給衝散了。張文遠帶領的遠征軍士氣正旺,烏壓壓的三千將士一齊碾過了三百方陣。
卓不從嘟囔了一句:「逢生陣法,也不過如此。」隨後,帶著眾兵士攻進剛剛失守的鍛城。
鎮南十三城,鍛城內。
「報!!!!!王副將軍,宛城下撒星陣被破,郎將軍被俘。」
領命在鍛城內整兵的總兵司遠征軍副將王延廷聽到郎心被俘的消息后大驚失色,便立刻下令:「全體王城遠征軍!還能戰鬥的全部隨我一起殺過去!」
只是此時的鎮南兵士,已經破了鍛城的城門,隨著卓不從一齊殺回了城裡。
看到士氣正旺的鎮南軍,聽到郎心已被俘虜,王城的兵士都哪管自己還能不能戰鬥,全都丟兵棄甲舉起雙手,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要反抗的樣子。
「你們帶兵的人是誰?」鍛城主殿大堂內,卓不從問道。
「是我!」王延廷從王城俘兵堆里走出來。
「呦,王教官。當年還在做我們新兵的總教官,如今搖身一變啊。當上了將軍。」卓不從用沄水潭人刻薄的語氣嘲諷道。
「你不過是機遇好而已,當時分派給了大公主做衛兵,又深的大公主喜愛。可那又如何?你們這些起義的叛軍都沒幾天可活了。我們這一千八百人只是先鋒軍,第二批、第三批的援軍馬上就會到。我的命不足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王延廷閉上眼。
「你這幅表情是在等死嗎?」卓不從慢慢的走向他,「想死還不容易。我不殺你,這個城裡還有一百種可以死的方法,不如你都試一試?」
兩人對話其間,風越來越大,城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刮的噹噹作響。
「我這裡也有一百種可以讓你死的方法,你想不想試一試呢?」聲音好像是堂外傳來的,十分厚實。但卻讓人聽來後背發涼。
王延廷睜開眼睛,大笑起來,對卓不從說道:「援軍到了。要不要我陪你死呢?」
卓不從抽出雲霄劍,發力一揮,將王延廷釘死在了中堂的地上。隨即又吸回插在他心臟上的雲霄劍,對著大殿外喊道:「是宰父師叔到了嗎?」
卓不從口中的宰父師叔,是天山師祖的徒弟。名為宰父溫侯,被稱為呍喖天師,一生致力於大漠的呍喖魔力。
「在我師兄那裡學了點皮毛,也敢稱我師叔。你看看你,多大的口氣啊!」聲音越來越近,還不斷地伴隨著堂外兵士們的哀嚎聲。
話音剛止,宰父溫侯的一隻腳也踏進了中堂。
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褶皺,完全不像一個已經年入六旬的老者,可能唯一可以顯現年齡的就是已經長過胸口、半白半黑的鬍子吧。
「宰父師叔,小徒斗膽問一句,你們三天師不是不管南疆的爭端嗎?」
「那是我兩位師兄還在的時候我還能有所忌憚。我幫陰命行篡位被聞師兄抓去天山上受罰的場面你也見到了。只是,兩位師兄相繼歸西,我的呍喖魔力已經練成,整個南疆大漠還有誰能管得住我?」說著,宰父溫侯揮起手中的天門杖,發出一道虛空之力緊緊扼住卓不從的喉嚨,將她吊在了半空中。
「宰父師叔...我自知...能不能...咳咳...」
「省點力氣吧,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過這些士兵對吧?我從來都不殺無名鼠輩的。」說著,看了看中堂里圍著他的幾十號兵士,繼續說道:「骷髏、惡鬼!」
「天師!」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兩名黑甲將答道。
「骷髏,你把這個女人壓回呍喖大殿,然後到王城告訴陰命行,可以總攻了。早跟他說別用逢生陣法打頭陣了,自己師門的東西我還不了解,爛的一塌糊塗。」
「是!」骷髏抬手抓住卓不從的腳腕一把將她在半空拉了下來,又用腰間所盤的人骨鎖將她捆起來,扛著出了中堂。
「惡鬼,屠城!」說完,呍喖天師一手背後,嘴裡念起了不為人知的咒語。
鎮南十三城,巾眉鎮。
吳一圍為大漠黑金脫身之後,與金九郎一同來到了巾眉鎮里的小客棧中。
「九郎,雖然你有時候很蠻橫,但你生的這麼溫柔,可為什麼你姐姐卻這麼刻薄?」吳一圍搖搖頭,疑惑的問道。
「你怎麼對我們南疆大漠的人意見都這麼大?」九郎一邊給昌瑪療傷一邊回答。
「至少我對你的印象還是蠻好。」
「我姐姐肩負的壓力比我要大的多,她是長女。你慢慢會理解的!」
吳一圍靠著窗口而站,把玩著袖中的鋼珠,抬頭看向黑壓壓的烏雲,自言自語:「我不會理解,我也不想去理解她。天上的月亮又沒了,是非之地想看個月亮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