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迷霧
事出緊急，尚可為由王城快馬來報：「金王！王城裡不斷出現暗殺事件，附屬鎮衙司上報人數已經破百了。」
「我這才剛離開沒一會兒，那些流寇就開始行動了？」金卓男大怒，「既然他們開始有了動作，那就一網打盡！」
「金王！」陳晨起身拜道，「這屬於我們特理廳的工作範疇，我們會處理解決好，您安心搭理五王爺的葬事即可。」
「敵人在暗處，你們可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金王放心，特理廳必然首戰告捷。」
「王城是周暮年負責？」金卓男問道，「既然我在這兒了，就親自部署了：周暮年指揮使做主要負責人，尚可為協助其工作。其他人按部就班跟我做好五令的喪事。」
「周暮年接令！」
果然，腰間掛帶赤頭暮刃的男人，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我隨你們一同回去。」金卓男站起身，「陳晨，你等待九郎的傷好之後，速速歸來王城。」
「是。」
這一行共兩百騎，除了為首的金卓男、尚可為、周暮年、周夫人四人外，其他的全是陳晨從練兵場選來注射進特理廳的新鮮血液、年輕勇士。
而另外的一批人：由懷化將軍李醒昊帶領的迎親隊，正往迷霧中走去。
在玉山腳下的村莊里，李唐的迎親隊在這裡住了四個月有餘，此時盼回了懷化將軍，看將軍的帶笑的面容，他們便知和親的事情已經順利完成。
「李將軍，看您的喜色，我們是該接親去？」
「屈副將都可以憑我的臉色看出此行的成果？」李醒昊喝了杯酒水，潤潤嗓。
像他們這樣久居中原的人們，不常呆在風沙地里，好不習慣。
「將軍的喜怒常掛在臉上，屬下想不猜到都難！」屈副將俯首為他添滿了酒杯，接著說道，「那我們下一步如何？」
「我此次前去為唐王提來一對胞胎姐妹，即刻便可啟程。唐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李將軍大口將酒飲下，起身喊道，「我來帶路，迎親去。」
出了村莊就是由玉山山腳前往鎮南十三城的必經道路，這條路上一直被迷霧所包圍著。
「李將軍，此地的風土人情如何？」
「不像來時丞相所說的那樣，我見到的都是同我們一樣的漢人，我不曾見到一個吐蕃和突厥人。」
「和這個村莊一樣？」
「沒錯。」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猜想是沙漠以北應該還有漢人，他們吞併並殺戮了所有的人。將疆土佔為己有，我到的時候，也是新王登基的樣子。」
「將軍就心無顧慮？」
「此話怎講？」
「到關外為唐王娶回兩個漢人？這不是讓朝堂所笑話的嗎？」
李將軍聽到此處，瞥了屈迢副將一眼：「如實告訴唐王即可，他會昭告天下的。關內也會改變對這裡的看法。」
「是，將軍。」
「你這個副將是我破格提升的，自己官居幾品，拜於何位，你心裡要清楚，有些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屬下知錯，屬下一切聽從將軍差遣。」
懷化將軍李醒昊與副將屈迢一前一後的騎馬領隊，馬後是兩排兵士，兵士之後是木製的花轎，花轎之後又是三排兵士。
緩緩入夜，迷霧漸漸隱去，前方若隱若現出十幾棟建築，城門處卻是突厥語的刻字：伊吾。
這一行百餘人也進了鎮子，李醒昊瞧出了與自己記憶不對等的東西。
鎮子還是這樣的鎮子，可是氣氛已然發生了變化。
人們都虎視眈眈的看著迎親的隊伍。
這些人卻多深邃眼眸，絡腮鬍須。
有的為奴，有的戴冠。
剛入鎮不久，便有一隊馬弓手圍了上來！
對方說的是突厥語。
「把隨隊的翻譯叫過來。」李醒昊心裡開始打怵，這與第一次前來時有了很大的出入，他橫穿整個南疆也未見到過一個突厥人。
「將軍，他們問我們是哪裡人？來這裡是要幹什麼？」
「告訴他們，關內李唐王派我們來和親的。」
「他們說，與誰和親？這裡正在打仗。」
「見金王卓男，我們有路符。」李醒昊將金卓男給的文印亮給對面的領將看。
他們卻搖搖頭。
「將軍，他們應該是西突厥人，正在和吐蕃族打仗。」
「奇怪了。」李醒昊反身下馬，四處環看這個鎮子。
他才從這個城裡出來一天，樣子和自己剛來之時沒有許多變化，可是人卻全部換了一批，偷天換日也不會有如此的效率。
「出什麼事情了，將軍。看你眉頭緊皺，似乎是大事不妙。」屈迢湊到他的身邊。
「屈迢，我像是做了一場夢。這裡不是我來過的地方。」卻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不，我來過這裡，人卻不是這樣的。」
「將軍，這和丞相所描述的沒有太大出入，又有什麼不對呢？」
李醒昊搖搖頭，陷入沉思。
對面的馬弓隊卻有些不耐煩了。
「將軍，他們在催促我們。」翻譯低頭說道。
「讓他們帶路，我們去見見他們的王。」李醒昊手扶著斷刃，揮手讓隊伍跟緊自己的腳步。
伊吾是通往關內的要道，絲綢之路的咽喉。
懷化將軍依然心懷忐忑，越往城鎮的深處走，越覺得自己之前做了一場夢，又或者，現在正是在夢裡。
「這是我們統葉護可汗。」翻譯道。
「拜見可汗。」
「619年，他們曾遣使入唐，與我們私交甚好，會考慮和親之事。」
「多謝。」
李醒昊依然處於雲霧之中，差翻譯說道：「金王卓男在何處？」
「將軍，他們並不識得此人。」
「跟他們說，我有點乏了。明天我們從長計議。」
懷化將軍及其隊伍，被安排進了城中的軍帳里，四處都是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