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是舊人
周暮年話剛說完沒多久,屋外便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兩個、三個.....
周夫人在心中默默的數著,等到腳步聲止,才在周暮年的耳側說道:「一共八人,伏在門口,走廊角落,木梯入口。」
「八傀縱嗎?夫人覺得是沖著我們來的?」
「如果是,那麼王城就還有內奸。」周夫人篤定。
「借這個機會,抓一個活的吧。」說著,周暮年從枕下拿出赤頭幕刃,從床上起身。
就在這時,一個新的腳步聲響起,自樓梯口而來,同時赤頭幕刃發出顫慄之聲,周暮年這才鬆了口氣。
「是金王來了。」周暮年放下武器,起身開始穿衣。
門被敲響,敲門者說道:「是我,金卓男。」
周夫人去開門,將金王迎了進來。
「這麼晚,金王何事來找我們。」周暮年穿好衣衫,從床上撥開簾幕出來,「我都已經醒了一場夢了。」
「是又出事了。」
周夫人給金王斟了一杯茶水。
「怎麼回事?」
「金王殿內地下祭壇,惠丞相正在為五弟的屍體做法,剛到一半,水晶棺便被人憑空奪走,還留了一封信,上面寫的是樓蘭古文,我也不懂。」說罷,金卓男一口飲了這杯茶。
「樓蘭的餘孽,是否王城中還有他們的人?」周暮年盤算道,「前段時間的那場戰役,卓不從死了,向克文跑了,哪些傀縱們也黯然散去,總是向克文又回來了,又或者,是更難纏的人在操縱著這些傀縱。」
「這人知曉金王殿的布局,並且進來過祭壇。」金卓男微微一笑,「我覺得,是有人回來了。」
「陰命行?」周暮年問道。
「不一定是他,但一定是他那一派的人,不過我也不確定到底有誰進入過祭壇。」
「郎心跟著尚可聽去了玉山,駱師在木休客棧溜走了,他那一派還有誰?劫走五王爺的屍體又是為何?」
「所以要從你們這裡突破,我問了惠丞相的意見,我們去找他們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讓他們來找咱們!」金卓男從袖中排出王城的地圖,「我已經讓尚可為帶兵去樓蘭了,凡是倉氏、卓氏和向氏的族人一律帶回王城,他們殺一人,我們也在大殿廣場當眾殺一個。」
「金王,可這些人是無辜的。」周夫人憐道。
「我知道,那些在王城裡被殺的人也是無辜的。」金卓男回的雲淡風輕,「殺到對他們重要的人時,他們會停下來跟我們談的。」
「金王,我和我夫人的想法一樣,我建議將您的想法,列為後策,我想先試著憑自己的能力,去把他們捉來。」
「他們樓蘭人哪一脈不曾想推翻金王朝,他們的後世子孫視之為永恆的信仰,這些人難道不算反叛嗎?」金王越說越激動,將面前的實木桌拍了個粉碎,「反正我已經派人去抓了,我下的命令是:反抗就在樓蘭當場殺掉。」
周暮年沉默了。
金卓男也沒想停下來,便繼續說道:「敵在暗我們在明,你怎麼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不是人人都能像吳一圍一樣,一點細小的聲響就可以找他們的位置,至少我那些在王城的子民們還做不到!讓他們來找我們已經是最快的方法了。」
「那需要我做什麼?」周暮年問道。
「本來我這次來找你,是要你做行刑官的,不過就罷了,你不忍去做,我也不忍你做了。」金卓男起身,「走了,明天金南殿報道,不用調查了。」
周暮年認為金卓男的轉變是因為那些樓蘭人真的觸到了她的底線,後面隻字不提五王爺屍體被偷,但這卻是真正的原因。
「暮年,如果真的已經決定留在南疆,那麼在家國大事面前,我們不要再起憐憫之心了。」周夫人沉思了良久,才說出了這句話。
「你我都是他鄉之人......」周暮年似乎要說些什麼,卻哽咽了,「......這件事完了,我想回家一趟。」
「我陪你。」說完,周夫人起身收拾掉方才被金王拍碎的木桌子。
直到第三日,王城便有兵士傳來很多戶的童男童女被擄走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金王來是好事。
惠仁問搖著扇子,微微點頭:「金王,我們去樓蘭劫人的消息,大概是被他們知曉了,他們這是拉籌碼,準備談判。」
「那就談,他們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那顆天炎珠,沒什麼不能談的。」金王之眾都已經料到了殿內必潛伏著身著凌光披風樓蘭人,天炎珠的誘惑,足以讓他們現身於大殿的。
果不其然,金王的話剛說完,便有一個聲音從大殿東北角的頂處傳來:「今夜三更時,原暗器司,金王一個人來,多一個,我們就別談了。」
這聲音在殿內的人聽起來無比的熟悉。
「是駱師。」殿上的陳晨說道。
「果然和我們猜的沒錯。」
「駱師可是比卓不從難纏。」
「好啊。」金王從位置站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駱將軍還在嗎?」
「金王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哪兒還有什麼要說的啊,你天天呆在我的殿里,話都讓你聽完了。不過就是趁你還在,再跟你啰嗦一下,談判的時間由我來定,地點也由我來定。」金王在原地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沒問題的話,今晚三更時,在原暗器司我告訴你談判的時間和地點。」
「那就金王你來定吧。」駱師說完,便從頂部的石柱上跳下來,褪下靈光披風,露出身形。
「呦,駱將軍。」金王走下殿。
她意外於駱師竟然敢在大殿里顯出身形,便向陳晨使出一個眼色,陳晨自然懂得要做好戰鬥準備。
因為這個大殿的頂上,還不知藏有多少死士。
「我現身與你們溝通,只為兩件事,第一,你們誰能告訴我陰命行在哪兒?第二,前些日子是誰將我帶去木休客棧的?」駱師在殿上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手上也沒有兵器,衣著樸素臉上也少了當年的神氣。
「駱將軍憔悴了很多。」金卓男走近她身邊,「你方才說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不妨我在殿上幫你問問?」
「那有勞金王了。」駱師轉向陳晨,對她定睛一笑。
這一笑,陳晨解讀出了很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