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浴室里的囧

林婉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

道個歉又沒什麼損失，她道歉便是，只要不能激怒他，她開出口來，也沒覺得有多難。

男人這才舒展了眉頭，拿起筷子將那塊排骨夾進了嘴裡。

接下來，林婉婉硬撐著和他共進晚餐。

很快，終於將一碗飯當著男人的面吃了肚。

「我吃好了……我還有病例要看，先上去了。」

林婉婉放下筷子，柔聲問著陸天辰。

「嗯！」男人擠出一個鼻音，倒是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那你慢用!」

林婉婉鬆了口氣，便起身快速離開。

回到主卧，她緊緊皺眉，再次犯難。

呆會，那個男人不會進來吧？

在床前走來走去，最後索性，將門反鎖。

......

男人吃飽饜足后，來到二樓，在通往主卧的走廊處，看見挨著主卧的門正好虛掩著，裡面漆黑一片，他眯了眯眼眸，推門而入。

很快，隔壁的陽台傳來了低沉又帶著傷感的旋律。

「天黑了，你睡在左邊。你決定了，你還在哽咽，如果你也會難過，為何堅持要離開……」

這樣的歌詞讓陸天辰一怔，他下意識拿起手機，快速的輸入了記下的歌詞，很快便知這首歌的名字——我們愛過就好！

我們愛過就好！

「哼！」男人冷哼一聲，下意識的地往陽台旁邊的石柱後站了一步，透過沒有拉嚴的窗帘縫，往隔壁的陽台看去……

月色皎白，傾灑了一地。

月光朦朧的應在林婉婉那怔在前方的眼神。

歌曲循環播放了多遍才停止，林婉婉怔怔的盯著前方。

半響，哀嘆一聲，心底劃過一絲蒼涼，她取過手機，登入QQ,那個頭像一直是灰色的。

林婉婉寫寫刪刪，最後在屏幕上寫了幾個字。

晉琛，我想你了……她看著從黑暗中的夜色，心底一片蒼涼。

陽台上溫暖的燈影匯成淡淡的光暈，折射出屏幕上男人的臉龐，稀稀疏疏，卻勾勒著一抹孤寂。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雙眸微熱，最後果斷的刪掉了那幾個字，失落的一嘆，順勢閉著眼，手機從掌心滑落。

陽台沉靜的像是布著寒冰，她覺得冷，蜷縮著身子抱著自己，像是回歸母體的姿勢一樣躺在搖椅里。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情不自禁之時，林婉婉似乎哽咽的低唱。

陸天辰睖睜了片刻，他知道林婉婉一直在國外學醫，接受的應該是西方教育，怎麼會唱這麼婉轉傳統的曲調。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他反覆在心裡默念這幾個字，再度抬眸，朝她看去……

月光打在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淡淡瑩瑩的的細邊，更襯得她面若凝脂，唇潤丹紅,眸中竟平添了幾分溫婉，跟素日所見的精緻利落，大不相同。

林婉婉根本沒有察覺到陽台上有人，只是微微翕合著雙目，長濃的睫毛附在眼瞼上，她盯著黑色的夜空，柔弱又絕望地輕輕顫著。

最後一滴淚，似琉璃，自她細長的眼角緩緩垂自腮邊。

林婉婉起身重新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男人，心裡劃過一絲感傷，很快，似乎意識到什麼，她抬手擦掉腮邊的淚，起身，往卧室走去。

在床、上獃獃的坐了一會，林婉婉吸了吸鼻子，拿起睡衣，走進了浴室。

陸天辰從陽台上翻了出來，走進主卧，目光倏然掃過床、上一直閃著的屏幕……

陸天辰嘴角挽起，噙起一抹冷笑，將卧室的窗帘盡數拉開，讓秋夜寒風爭先恐後地灌入，似乎要吹去屋裡讓他心煩氣躁的氣息。

林婉婉褪去衣裳，躺在浴缸里，打開水龍頭，將水溫調的很低，想借著涼水讓自己冷靜。

接下來該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和他同床共枕。

一想到同床共枕，她的心不覺得就亂了，她將腦袋枕在浴缸的邊沿，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水裡。

畢竟是夏天，再低的涼水，其實也沒那麼的冷，不一會兒，三個夜班帶來的困意便席捲而來。

正當林婉婉昏昏欲睡之時，浴室門外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林婉婉！」

「林婉婉……你究竟在裡面幹什麼？！」

是陸天辰的聲音。

似乎還透著些急切！

沒想到，他居然闖進來了。

林婉婉如遭雷擊，困意瞬間全無，她慌裡慌張的從浴缸的爬了起來，帶著滿身的泡沫，跳到了地磚上，可光滑的地磚加上被她弄得滿地的泡沫，讓她的腳一滑，瞬間跌到了地磚上。

「啊！」

林婉婉本能的一聲尖叫。

轉瞬，浴室的門就被男人踢開了。

「婉婉，你怎麼了？！」

陸天辰聽到了林婉婉的驚嚇聲，沒有多想的便闖了進來。

沒想到一進浴室，便看到渾身泡沫的臉頰紅暈的美人跌坐在地磚上。

「啊！你出去！你快出去！」

林婉婉這一聲叫的更大，她現在可是全身chiluo著的。

她眼疾手快的縮成一團，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手忙腳亂的去扯架子上的浴巾，想包住自己。

可是她現在是站也站不得，夠那個浴巾又夠不上。

被陸天辰這麼盯著，她快要瘋了，只能沖他喊。

「陸天辰，你給我出去，出去……」

其實在剛進門的那一剎那，該看的，不該看的，陸天辰早就看到了。

男人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轉瞬淡定自若的說著。「都是夫妻，矯情什麼？！」

雖然林婉婉迫不及待的趕他出去，讓男人有些不快，但似乎是因為看到她驚慌失措的像無頭的蒼蠅似的，他的嘴角又抽了抽。

「拿著！」男人一把扯過浴巾直接扔了過去，「別再鬼哭狼嚎的，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

林婉婉接過浴巾，顫抖著狼狽的身子，卻保持清醒的說：「你……你給我出去！」

男人勾起嘴角，卻忍住笑意：「你這翻臉不認人可真夠快的！」

「你……你在這，我怎麼穿衣服？!」林婉婉恨不得現在立刻變成一團空氣，在他面前瞬間消失。

「好，我出去。」陸天辰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她還有她周邊滿地的泡沫，笑意不達眼底。

在他轉身之際，林婉婉嘗試著快速站起來，可腳下一遍遍的打滑，根本站不起來，可悲的是，她的右腳踝好痛啊，痛的根本使不上勁。

男人在拉開浴室門把的時候，又聽見身後撲通一聲。

他定住腳步，挽起嘴角，魅惑的反問：「你確定不需要我的幫忙，你能站起來？」

男人少有的輕柔聲,讓林婉婉有些意外，可目前的處境真的需要人幫忙。

「你能不能讓小翠進來幫我一下？！」靈機一動，她想出了這個辦法。

可男人卻不按她的意思來，「小翠我讓她出去購物了。」

隨後，他有些諷刺道：「你別以為我多想看你似的，我沒那麼飢、渴，而且，我的身體怎樣，難道你不清楚嗎？」

林婉婉頓時語塞，她聽出了男人嗓音里的酸楚，便認命的嘆了口氣：「那……那你把眼睛閉上！」

其實剛才該看的估計都被他看了，這會也沒必要扭捏什麼，林婉婉在心裡給我自己找著讓自己能輕鬆的理由。

而且，她的腳踝越來越疼，這時候急切的需要有人拉她一把。

哪想，男人真的答應了，「好！」

陸天辰閉上眼，轉身，朝她伸出手……

她小心翼翼的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子，一邊將手搭在了陸天辰的掌心處。

沒想到，她單腳撐地，一個打滑，導致她整個重心都迅速的向他懷裡倒去。

「啊！」

男人眼疾手快的抱緊她，她整個人就這樣撲在了他的懷裡。

她與他距離近的讓人心驚，她清楚的看到了附在他那深邃雙眸上的細密的眼睫毛，還有那英俊的讓全京城的男人都會嫉妒的臉龐。

不過，這好像不是此刻的重點，重點是……她離他太近，她看到了他上下滑、動的喉節，還有……還有，她甚至能隱隱的感受到他那個地方似乎有了變化……

他不是不行嗎？怎麼會？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林婉婉暗咽下一口唾液，忙道：「對……對不起！」

慌忙的收起混亂的思緒，快速的從他懷裡退出……

然而，陸天辰沒有接受她的行動，而是猛地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我……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男人不容置喙的冷聲：「如果不想再摔一跤就老老實實的抱著我！」

林婉婉瞠目，更是屏住呼吸……

她可不想再摔一跤，而且她的腳踝真的很疼。

林婉婉認命的抱住他的脖子，坑著頭，這親昵的姿勢，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很快就被男人抱到了床上。

坐在床頭，她拉過被子便蓋住了自己，轉瞬悄無聲息朝男人撇去，只見，他的臉上仍舊平靜的如一潭死水。

心口莫名一松。

「謝……謝謝你！」

「謝謝？」陸天辰抿唇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又要想過河拆橋了呢？！」

林婉婉尷尬的訕笑：「不管你信不信，這次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