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念

「臭小子，好吧，算你厲害！」

於佑之哥哥無奈地妥協。

他也沒辦法，有個觀察力異於常人的弟弟。

就彷彿你的所有在他的面前都是無所隱藏。

於媽媽不管，她聽不懂這兩兄弟又在打什麼機鋒。

「行啦，快點來，我們吃飯，你爸今天回不來，我們吃好吃的，吃乾淨不給他留。」

兩兄弟默默對視了一眼。

他們的母親真的是個很簡單很好懂的母親。

兩兄弟在等待於媽媽擺盤拍照的時間。

互相交流著。

「臭小子，轉學生，感覺如何？」

「挺好的，沒啥特別的。」

於堯斜眼看了下白白嫩嫩的弟弟，稚嫩卻故作老成的樣子。

再看自己古銅色的皮膚。

扔下一句「小屁孩兒一個」

就拿著筷子準備吃飯。

於佑之在面對家人的十分坦承舒服。

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的哥哥一直是他崇拜的對象。

雖然平時語音中不乏攻擊，但是多是為了掩蓋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被說得瞬間臉紅。

於媽媽看著於佑之紅紅的臉蛋，感嘆地說，

「我家佑之長得真美！」

於堯看了眼，點頭，「是挺美。」

於佑之急了，他生下來就像母親多點。

不似哥哥像父親多點，小時候他以為這是誇獎的詞。

等稍微懂點事後，就明白「美」形容嬌滴滴的姑娘。

他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絕對不能有這樣的形容詞。

到現在也很忌諱別人說他『美』。

於堯看於佑之急了，笑著點頭，

「行了，行了，跟你開玩笑的，好好吃飯別噎著了，一會兒給我看看你功課。」

於佑之本來已經準備好反駁之詞。

但是一說到功課，他瞬間又焉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功課總是上不去，每次考試他喜歡按著自己邏輯做題。

所以導致成績很不理想。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年齡的原因，男生多數初中成績比不上女生。

於媽媽看見小兒子懨懨的模樣。

趕緊笑著夾了一塊白灼蝦蘸了蘸調料，遞到於佑之碗里。

白色骨瓷配上紅色的蝦身，平添食慾。

「佑之，吃吧，你還小，不用在意這些，一步步來，媽媽只希望你健康平安。」

飯後於佑之準備拿臟衣服去洗衣房清洗。

聽到洗衣房洗衣機轉動的聲音，準備轉頭。

卻看見臟衣簍邊上有白色的信封。

他停下來，想了想，猶豫片刻。

少年強大的好奇心支撐著他走過去撿起來。

摸著信封的紙張，很厚實，質感很好。

封面是『堯哥收』。

莫名的，他覺得這個字體很熟悉，他覺得好像看到過。

『塔~塔~』拖鞋急促的聲音在地磚上十分響亮。

於佑之拿著信，滿臉疑問地看著於堯。

於堯先是看向信，再看向於佑之，

「原來在你這裡，我還以為掉了。」

順手從於佑之手裡拿走信封。

一個生疏的辭彙從於佑之口裡蹦了出來，「哥，女朋友？」

於堯愣了一下，神色驚訝。

於佑之觀察仔細，心想原來不是，那是什麼。

越發的好奇地看著於堯。

於堯笑得陽光，帶著領家哥哥特有的貼心，摸了摸於佑之頭髮。

「不會，怎麼可能呢？小女孩兒呢，很懂事的小女孩兒。」

於佑之不太明白於堯話語中的未盡之意。

只是點頭，「好吧。」

看著哥哥不是很想繼續說這事的感覺。

於佑之第一次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為他有點心慌慌的。

兩兄弟都是男孩兒，這一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兩人翻過。

不知道放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小丫頭，想哥哥沒？」

蘇澤進門就對蘇安然問。

蘇安然眼睛帶光，明顯欣喜不已。

不住地點頭，邊點頭邊接過他手裡的東西。

蘇澤只分了一小袋給她，

「其他的很重，你提不了，我提。」

蘇安然心裡想著，我哥就是帥，越來越有魅力了。

她翻看了下袋子里的東西，椰子、海鮮、長相奇特的水果。

蘇澤將手裡的衣服遞給一邊的鐘點工。

笑著看蘇安然的動作說，

「放心，都是你堯哥哥帶回來給你的。」

聽到這裡，蘇安然心裡猛地動了下。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但是面上不顯，作出一幅天真小孩兒樣。

「那哥給我帶什麼沒有？」

蘇澤小小嘖了一下，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哥？帶了呀，桌上不是嗎？」

蘇安然看了眼她剛剛翻過的袋子。

心裡瘋狂吐槽，這不是堯哥哥送我的嗎。

蘇澤點了點蘇安然白嫩的額頭。

「臭丫頭，這些東西是你堯哥哥選的，你哥我蘇澤出的錢，記住了嗎！」

說完，也沒顧蘇安然神色。

自顧自回自己的房間了，出差這麼久。

連軸轉趕回來，他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蘇安然僵硬在那裡，不過只是一瞬。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安靜地收拾袋子里的東西。

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我還小，真的很小。

開學的日子，按部就班，過得很快。

在蘇安然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初冬了。

她揉揉脖子，看著窗外已經黃了的銀杏樹。

默默想著回家得把那件羊毛的毛衣加在衣服里了。

太冷了。

大玉兒依然自得自樂地拿著幾本厚厚的書啃。

她掃了眼書名。

行，還是那本大玉兒爸送給她的量子力學導讀。

大玉兒罕見地抬頭才突然出聲，

「安然啊，寒假學校組織的冬令營，你參加嗎？」

蘇安然，「應該要吧，這不是必修的嗎？」

想了想問到，「怎麼，你有辦法逃脫？」

大玉兒懊惱地說，

「就是沒有辦法逃脫，這不是想起來問問你嘛。」

「我恐怕得乖乖去了，畢竟是團支書呢。」

蘇安然無所謂地笑了笑。

大玉兒點頭認可，「是呢，團支書那是必須要去的。」

「哎喲，你要去的話，那我也去好了，這樣有個伴。」

「行！」蘇安然點頭。

又補充一句，「東西我來準備，你帶上自己的必需品就好了。」

大玉兒連連點頭，「嗯嗯，就知道你最靠譜了，跟著你我都不用動腦子。」

陸鼎無所事事地從後門進來。

就聽到最後這一句話，接了一嘴，

「什麼好事不用動腦子？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