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獠鬼與天雀
本來是一場打鬥,可是順著目光看過去,分明就是各看各的。
也對,男女喜好問題本來就說不準。
一個回合下來,兩人的戰術基本與玩命毫不沾邊,更像是以武會友了。
幾場炸裂的殺戮場面,好不容易挑起的緊張氣氛眼看就要被場上兩人瓦解。
只聽一聲叫喊,讓諸葛遠哉徹底紅了眼。
菩提只顧看自家孩子的完美表演,壓根就聽見對面儼然是已經下了處決令。
諸葛遠哉雙瞳一變,眼仁在眼眶裡快速改變,最終他選擇的是一隻獠鬼的瞳仁。
一雙紫色的眼仁瞬間佔據了諸葛遠哉整個眼眶。接著,縷縷靈絲瞬間躥遍全身。
本來銅色的身軀,轉眼之間被紫色染透,再看已是獠鬼一隻。
隨著一聲嘶吼,懷音奏出的曲調明顯受到了干擾,召喚出來的惡靈魂魄也隨著忽閃起來。
對於高階的鬼怪,懷音從來沒有試著召喚過。因為以他千尊靈體的界位,根本不可能召喚出超出自身靈息極限的鬼魂。
而諸葛遠哉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戰場,那些糾纏著他的魂靈突然變得弱小無力,除了一些干擾,它們什麼也做不到了。
就在最後一隻召喚出來的惡靈被吞食殆盡的時候,懷音才意識到,自己的修行從來都是為了安撫逝去的人,而不是為了保護活著的人。
保護,本就是一條血路,可他從未意識到。
懷音向看台望去,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害怕和擔心
還有絕對的信任。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懷音像一片竹葉一般緩緩落下。
章韌的嘴角慢慢挑起。
看得出,他對諸葛遠哉的表現非常滿意。
獠鬼出,百魂祭
青鬼現,萬惡絕
懷音強忍著胸口的苦痛,將靈息釋到極限。
他從來沒試過,但是今天絕對是最好的機會。再說了,作為天雀公子又豈能把臉丟在這個地方。
今天就讓所有人都看到,南曲天匝也不是吃素的。
只見獠鬼怒吼之下的氤氳斗場突然變得雜亂起來,鬼爪嘎嘣嘎嘣的斷裂聲和地獄烈火噼里啪啦的灼燒聲,都在肆無忌憚的衝擊著每個人的耳朵。
整個局面已經不由外部控制,為了不傷及自己人,每個方位的高界位靈者都在斗場的前面設了更為堅固的結界,甚至還出了絕對護體的靈紋咒章。
場上靈息涌動,本是一片暗紫的混沌卻突然衝出一道翠色光束
沒人看到裡面的場景,只知道當時那就是一個消了音的屠殺現場。
因為煙霧散盡的時候,斗場里就只剩下一臉冷毅且目光凌厲的懷音和恢復到原來姿態的諸葛遠哉了。
就在雙方對視之間,諸葛遠哉還在尋找著可以被召喚出來的厲鬼之時,懷音的天雀靈息卻已經瞬間爆發
他沒有給他再次喘息的機會,直接將手心裡的一枚翠色打進了諸葛遠哉的體內。
短暫的封鎖對方靈息,雖不是什麼高超招式,但在決定性的最終時刻,足以致命。
懷音大口喘息著,因為靈息的強行凝聚,本是千尊靈體的他承受著萬尊靈息的衝擊,這樣的借貸式攻擊也讓自己一度心裂窒息。
御水菩提猛的站起身來,卻又被花如幻按了下去。
「稍安勿躁,懷音他不會有事的,別忘了你們也算半個同門,相信他。」花如幻柔聲說著。
菩提看著斗場之上略有狼狽的懷音,突然鼻子一酸,「我知道他早晚會邁出這一步,只是總會不忍心。有時候我會懷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對,會不會很殘忍。」
容落說道:「可是,他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今天這一步,對他來說很重要。」
是啊,懷音此刻是開心的。
「混蛋!諸葛遠哉你在做什麼?別忘了你弟弟還在我們手裡!」
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從南邊的看台傳來。
聽到喊聲,諸葛遠哉果然激動了不少,他奮力的試著掙脫體內封印。
他痛苦的吼叫著,尖利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懷音知道一旦諸葛遠哉掙脫封信,等待他便不是奈何橋便是輪迴路。
誰知就在此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遠處跑來
「兄長,兄長住手。我是幸哉,是幸哉呀!」
「幸哉?」
諸葛遠哉安靜下來,轉身尋著聲音看去。
兄弟相見的場景讓人看了,充滿了辛酸和感動。
而後的控訴更是讓人大呼章韌的卑鄙。
見該來的都來了,章韌也不再裝腔作勢,「哈哈哈,你們兄弟二人乃是秋庭諸葛家的人,就算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過問。」
聽到這裡,也算是已經擺明,不裝了。
「章韌,你當我們是傻子,還是瞎子呢?」
不等別人憤憤而起,花如幻也是已經忍到頭了。
章韌道:「這是灼炎和秋庭的恩怨,其他人還是不要過問的好。我想你們君主也不希望因為一場靈舉而與一國結仇吧!」
就在此時,司馬雲澈突然開口道:「左丞說的對,灼炎家事,我們不會參與。只是這玄靈冊上的留名可不可以先給這位小兄弟呢!」
章韌仔細看了看,說道:「司馬雲澈?呵,想不到你們司馬家還在苟延殘喘啊!這裡可沒你說話的份。」
司馬雲澈也不氣惱,只是笑笑說道:「我司馬家是今時不同往日,但別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於灼炎我等是不想得罪,但是霽寰您是不敢得罪。兩者利害,請自斟酌。」
章韌自知灼炎現在也是外強中乾,儘管南宮久現在被他攥在手裡,但是以前的戰功幾乎都是安家的。
所以,若想坐好灼炎君主的位子,霽寰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只見章韌將灼炎靈官喚來,準備將懷音的靈息注進玄靈冊。
眼看任務就要完成,大家也能鬆一口氣。
誰知那個小君主南宮久突然開口道:「我灼炎君主在此,何時輪到一介左丞做主了?」
章韌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黃口小兒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跟他過不去,「你個來歷不明的君主,這個時候是要跟我作對嗎?還不趕快住口!」章韌壓著聲音說道
南宮久毫不妥協道:「父輩家業,我又怎能輕易交到你的手裡,只要我死了,你便是弒君的逆臣,結局又怎麼會好呢?」
章韌看著南宮久嚴肅的神情,驚慌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南宮久微微一笑,縱身從看台上跳了下來
而看台的正下方則是侍衛們成排的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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