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離婚
林深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往頭頂涌去了,他從來沒想過許諾會背叛他,事實上許諾也未必是做了什麼,只不過因為她之前對他太好了,讓他完全沒有設想過如果有別的男人出現在她身邊該怎麼辦。
正這麼想著,林深看見不遠處的男人指了指停在門口的一輛豪車,示意許諾跟她上去。
「我不去了,我已經打擾了好幾天了,明天有個研討會要開,今天還要回去看看書。」許諾委婉地拒絕,這人實在是太熱情了,她有點招架不住。
「這樣啊,沒關係,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好了,反正我表妹交代了,要我們好好招待你,你就算是住在我家也沒關係的,宿舍環境好么,適合學習么?我家安靜啊,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跟管家說就行了。」許煥之露出兩顆小虎牙,他表妹的閨蜜是真的好啊。
這麼可愛的姑娘,要是投生在了金陵,早就被他發現了吧。
「不了,我已經太麻煩姜靨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表妹啊,人最好了......」
許諾正不知道怎麼辦,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許諾,我來接你吃飯。」
林深的臉陰沉到極致,看著許煥之的眼神彷彿藏了殺意,許大少爺橫掃金陵多年,還從沒見過敢這樣看他的人,「這位是?」
「他是我老公,那個.....我們先去吃飯,改天我再帶他去姜家登門拜訪。」許諾拉著林深趕緊走了,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那人是誰,姜家?」坐在車裡的林深依舊不爽,他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了么,她要這樣。
「嗯,姜靨的表哥,姜靨托他照顧我。」
「照顧?你這麼大人還需要被照顧么?」
火藥味兒一時很重,許諾直接叫司機停車在旁邊,跟他在路邊吵了起來,「什麼叫我多大的人了還需要人照顧,你多大了為什麼還要別人幫忙處理你家的事情,你媽多大了為什麼還要靠侵佔別人的生活活著,她七老八十還是沒手沒腳?」
擠壓許久的火氣一下子躥起來,她之前一直盡量避免說那些難聽的話,可直到今天她不想再忍了。
反正已經不想過了,彼此也不用留臉面了。
林深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被她這麼嗆,完全反應不過來。
「等我回去我們就離婚吧,你和你媽繼續相依為命,我們就當沒在一起過。」
「你要跟我離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果問的還是這麼沒力度的一句話,在一起這麼久林深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卑微。
「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跟你離婚么?」甩下這樣一句,許諾轉頭就走,邊走還邊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你在哪裡,現在有事么?」
林深還沒來得及追,許諾在一個路口又攔了輛車,轉身就不見了。
後知後覺的男人扯了扯領帶,一個人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氣得牙痒痒,第一個想法就是給江雲飛打電話。
他到底怎麼管老婆的?
接到電話的江總有些莫名其妙,聽他說了半天才悠悠吐出一句話來,「我太太有什麼問題么,你自己照顧不好你太太,身為閨蜜她幫幫忙怎麼了?」
居然還敢來興師問罪,搞沒搞清楚狀況?
「許諾有丈夫,她.....」
「林先生,你的家事我本來不該置喙,只不過看在我們合作的還不錯,彼此太太關係又很好的份上勸誡你一句,你這樣的丈夫有還不如沒有,許諾嫁給你難道是為了圖你們家人多事兒雜,圖你媽需要人照顧的么?她好像圖的是你這個人吧,可是你什麼也沒給到。」
「我......」被人兜頭蓋臉這麼教育,林深語塞,喉頭堵得不行。
「我理解你因為家裡變故,親戚指望不上所以想跟他們分開,自保這個選擇本身並沒有錯,要是我也會這麼做,但錯就錯在你還有令堂其實都是一個性子,就是什麼都想要,你既希望你母親不受二房影響,又不願意自己照顧好她,把許諾娶進門給你處理這些事情,你一個大男人這樣做不覺得不好意思么?還當是天經地義?」
「許諾又不圖你錢,許家在帝都也還可以,不比林家差,你總不好什麼便宜都佔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林深忽然開口,「江總為什麼對我們家的事兒這麼清楚?」
就算姜靨和許諾要好,許諾也不是一個什麼都說的人,尤其是他對二房的看法。
「你們家那點事,帝都有幾個人不知道的。」江老爺子閑來無事,可是很喜歡給乾女兒講一些家長里短,美其名曰讓姜靨有素材可以寫作。
林深徹底被噎住了,一個人坐在秦淮河橋畔發了半天的呆,難道真要因為自己的失誤,丟了合作夥伴,得罪了許家,最重要的是弄丟了許諾么?前面那些他都可以不要,但許諾不行。
他不能沒有許諾。
再次打了個電話,態度比剛剛好了許多,終於問清楚姜家在哪兒了,找上門去卻被告知二少爺不在。
「他去了畫舫。」
「畫舫?船么?」那男人帶著許諾上船了?
管家一笑,搖搖頭道,「許先生不是我們金陵人吧,畫舫是秦淮河畔最有名的夜店啊。」
……
林深打了輛車,司機聽他說是去畫舫,看他的眼神都曖昧了許多。
「那個地方很貴呀。」
男人根本沒心情跟他廢話,林深現在又氣又急,只想趕緊找回許諾。
天知道那個二世祖要把他媳婦兒拐到哪裡去。
夜店裡的音樂聲震耳欲聾,林深在舞池裡尋著許諾的身影,就好像在深夜裡捕一尾從指尖溜走的魚一樣,燈光閃閃爍爍,照在那些因為酒精原因而略顯瘋狂的男男女女臉上,更加大了找人的困難。
林深站在中間,抓著頭髮目眥欲裂,就差去找DJ口播了。
熟悉的身影就在這時映入眼帘,卡座上的女人伏在桌上,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肩膀一聳一聳的,旁邊的男人順勢拍著她的背,親呢地想要把臉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