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凈身出戶
看著酒瓶子上的字,蘇堯嘴角勾起一抹笑,「軒尼詩,不錯,真不錯.....」
「蘇堯,你別誤會.....」宋知意趕緊解釋,卻被無情地打斷了。
女人轉過頭來,冷笑道,「誤會,我誤會什麼了?」
「哎,我是該說你品味好呢,還是品味糟呢,酒選的不錯,人嘛就,嘖嘖.....」打量了下剛才那個女人,見對方什麼都不敢說,蘇堯心裡的火氣就更大。
來之前她提醒過自己無數遍,可以打可以鬧,但都是沖著宋知意,若是一味奚落一個歡場女子,實則是把自己的尊嚴也一併按在地上摩擦了,畢竟都是宋知意選的人,總有幾分相似吧。
想到這兒,方才那些火氣驟然熄滅,蘇堯覺得鼻子發酸,指甲幾乎要嵌進手心兒里。
不能哭,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叫人看笑話。
沒等宋知意說話,蘇堯繼續開口,「宋知意,我蘇堯雖然強勢但也不是不講道理,帝都多的是金絲雀,若我吃了你家米,你在外面做什麼我都可以本著吃人嘴短的原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到這兒,她看了一眼角落裡的女人,對方趕緊躲開她的目光,想著今晚也是倒霉,哪怕是正房來抓老公偷吃都沒關係,畢竟能這樣不走腦子來捉姦的正房,大多也是被丈夫養著的。
大家彼此彼此,都是花男人錢。
但要是反過來,女人有錢,或是二人白手起家共享天下,或是男人當初仗著岳家起勢,無論哪種情況,那可都得罪不了。
姜靨也有些不自在,金絲雀又不一定全是自願的,萬一是被抓住了關起來的呢。
蘇堯不知道自己誤傷了閨蜜,收回視線道,「今兒個的事兒,在場的哥兒幾個給評評理,若是我們倆異位而處,我拿著宋知意的錢出來給別人花,應該怎麼著?」
屋子裡沒一個人吭聲,今天這事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宋知意是有賊心沒賊膽,被周圍的人攛掇的,那些人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站到他的對立面上,打自己的臉。
「嫂....嫂子,」其中一個男人不知道是想為朋友兩肋插刀,還是被蘇堯擠兌得大男子主義作祟,分辨道,「知意真的什麼都沒做,你們不是快要領證了么,我們就想帶他來過下單身之夜,這是夜店,服務員都這樣,有點兒熱情過度.....」
邊說邊用手捅了捅旁邊那個女人,想讓她幫忙唱戲。
「是么?」蘇堯的聲音高了幾度,態度卻徹底冷了下來,「我倒不知道,在眷還有強買強賣的,叫你們值班經理來,我問問他,現在眷的人都這麼不懂規矩了么?」
女人一聽就害怕了,忙站出來告饒,「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出錢叫我來的,我看他們那麼多人,所以就....叫了幾個小姐妹。」
男人聞言有些不樂意,回道,「你看,還說不是強買強賣,我們說了就要一個.....」
「大哥,你要點兒臉行不行,你們這麼多人,就叫我一個,你們是真會算啊,」指了指坐著的宋知意,女人繼續道,「你們怎麼不明說,你們就是來讓這個冤大頭買單的呢?」
「你.......」
蘇堯直接就氣笑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想自己被這些人叫了那麼多年「嫂子」,她就覺得噁心。
「行了,」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閉嘴,蘇堯對著宋知意道,「既然是你的派對,你自己結賬,把我的卡拿回來。」
男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蘇堯,我,我沒帶錢。」
「你沒帶錢,你倒是敢花我的錢?」蘇堯急了,啪得一聲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也跟著來勁,隔著桌子去拉宋知意,「知意,走,這種女人不要也罷,那麼強勢,活該被甩。」
「這位大哥,說話要憑良心的,」安然在他身後悠悠開口,女人往前走了兩步,語氣像是在教育學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花人家的錢就是要聽話,要是不想委屈,行,白紙黑字寫個欠條,今天的都算你借的,還了錢,你們兩清,你愛幹什麼,蘇堯管不著,蘇堯強不強勢,你也不用忍著。」
蘇堯愣愣看著安然,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她分明聽見宋知意吐出一個「好」字,兀自拿了紙筆,寫了欠條。
「蘇堯,這是今天的酒錢,麻煩你先幫我墊付,明天我再還你。」
「.......」
「蘇堯,我們分手吧。」
看著他遞過來那張紙,蘇堯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她像是一個沒把大綱想全的作者,站在道德制高點勾繪出了一幕令人解氣的捉姦大戲,卻不知道該怎麼把後面的唱完。
分手是一定的,但卻不該是宋知意來提。
從包里翻出一隻口紅抹在宋知意右手食指,蘇堯逼著他按了個手印兒,然後掰斷口紅,把那半截扔進了酒里。
「宋知意,你身上穿的,家裡用的,都是我買的,你凈身出戶,一分都別想要。」
「好。」
男人邊說邊開始脫衣服,旁邊的人怎麼勸都沒有用,外衣外褲羽絨服全留在了包廂,只穿著背心褲衩兒走了出去。
「你瞧他,犯了錯還說不得,一臉大義凜然,好像這樣罪孽就洗清了,真是......」
安然邊說邊回頭,這才發現蘇堯早已淚流滿面。
「蘇堯,你別哭,為那種男人不值得的。」姜靨從沒見過她哭,一時心疼不已,恨自己剛才沒把真的電話號碼留給保安,叫對方攔著宋知意,打一頓再說。
「就是,按照他的理論,古代那些夫為妻綱的女人都怎麼忍過來的,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賣豬籠的還不都發了。」
姜靨第一次發覺,安然的嘴巴一點兒不輸蘇堯。
抹了抹眼淚,蘇堯站起來,對著她們四個道,「走,咱們出去喝酒,今兒晚上我請了。」
四個女人坐在卡座里,酒精漸漸麻醉了神經,連音樂聲都不覺得吵了,姜靨醉眼迷離,對著那些男人一笑,哪還用得著蘇堯掏錢。
她給所有人都留了同一個電話號碼,反正大洋彼岸現在正是白天,開會的時候不斷被人騷擾,肯定很窩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