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34.冰涼
文央悄悄潛伏在宮殿的牆角，等待巡邏的士兵經過。
她和威斯坦推測出流沙城的具體方位后，趕了三天路，找到了這座神秘的大漠綠洲。
本以為這就是個沙漠小城，結果是個沙漠宮殿。這裡沒有平民，只有流沙王及其手下，餘下的全是奴隸。
奴隸白天要做派發的任務，晚上挨挨擠擠睡在宮殿外簡陋的棚子中。他們不是沒人想跑，而是在這漫漫黃沙中，只有這一片綠洲能讓他們活下去。
文央想起之前威斯坦的話。
「流沙王從來都是不留外客的，頂多給你個棚子在宮殿外過一夜，便會趕你走人，」威斯坦說，「過往商隊要備來回兩程的乾糧，因為流沙城從不外售任何東西，只收貨。」
大漠中只進不出的獨個宮殿，連平民都沒有，只有奴隸，這情況怎麼聽怎麼詭異。
可不少商人們都愛往這裡跑，因為不管他們帶來多少貨，流沙城都會收，一次能拉的貨越多，他們掙得越多。
「你還在裡面吧？別出來，幫我探查一下裡面的巡邏情況，最好能找到流沙王的書房或是寢宮，注意不要被發現。」文央在識海中囑咐伏漣。
「啊呀呀，知道了，真是麻煩。」伏漣嘟囔了一句，再次當起了勤勤懇懇的偵查員。
文央等巡邏士兵走遠，踩著宮牆使勁往上爬，幾下就翻上了牆頭。她趴在牆頭上往裡觀察了一下，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她的原意是借商隊找流沙王談談，順便套出無序之地的消息。誰想到這流沙城宮門緊閉，她能見到的只有一群奴隸。
沒辦法，只得用這樣子不入流的方法潛入流沙城內。但這樣以來，她或許需要靠坑蒙拐騙威脅流沙王說出無序之地的方向。
「我發現了流沙王的寢宮，但是沒有發現書房，」伏漣的聲音從識海中響起，「你往東北方向一直走，右數第二列宮殿中最大的那一個。」
文央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在夜色中穿梭起來，同時不忘打量周遭的景色。
宮殿及建設一應俱全，甚至有一條城中河貫穿宮殿群的中軸線。風沙遍地的大漠之中，這裡一塵不染，像是日日有人打掃，偏不見人影，甚至只有一隊巡邏的士兵。
果然很詭異。
文央愈發謹慎，一點聲響沒有發出，終於來到了伏漣所說的地方，即流沙王的寢宮。
文央從高處的牆頭微微伸出脖子打量了一下。這是唯一一個有人把守的寢宮，雖然不是侍女，是兩個侍衛。
「你能把這倆人引走嗎？」她問伏漣。
伏漣沉默了一下：「我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等他們發現這是聲東擊西，很可能會回來加大檢查力度，到時候你不一定能找到信息是其次，沒準還跑不掉。」
「跑是肯定能跑掉的……」文央嘟囔了一句，把注意力放在那兩個把守的守衛身上，腦子裡盤算著別的方法。
似乎也沒什麼別的方法了，要不直接敲暈算了。文央有點沒興趣地想著。
「要不然我用精神攻擊？」伏漣提議道。
文央眼睛一亮，這是好主意。
伏漣得到應允后，對著兩個守衛放出了神魂攻擊。
過了好一會兒，文央發現那兩個守衛仍然紋絲不動，好好地站在那裡。
「伏漣，怎麼回事？」她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這兩個人不受神魂攻擊影響！」伏漣的語氣也滿是不確定。
「他們修為比你高？」文央愣了一下。
「不…如果修為比我高的話，他們肯定已經察覺了我的神魂攻擊，你我早該開始逃命了，我剛剛看了，這就是兩個凡人。」伏漣也搞不明白了。
文央眉頭皺緊。這個流沙城……越來越詭異了。
算了，乾脆自己動手。
她咬了一下牙，從牆頭一躍而下，兩個守衛發現了她，剛準備出聲呵斥，文央早已閃到兩人身後，一人一個手刀送兩個人去見睡神了。
扶住兩個人倒下的身子，儘力不發出聲響地輕輕放平在地上，文央還翻了翻二人的眼皮，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脈搏。
都很正常，這就是兩個凡人。可連一般修士都承受不住的神魂攻擊，怎麼會對兩個凡人毫無影響？！
文央百思不得其解，終於暫時放棄了尋找答案，將兩個守衛的身子踢開了些，伸手輕輕推了推房門。
房門發出輕微的「吱呀」一聲，讓文央頓住了手，過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這才再次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面瀰漫著一股子西域香薰的味道，但是顯然高級得多。
屋內似乎點著蠟或是油燈，在夜色中閃著微弱的暗光。
文央將腳步放得極輕，悄悄走進了屋子裡，視線一下子被一張巨大的榻吸引了過去。
那張榻大得有些不可思議，鋪滿了名貴的絨和絲綢，裝飾著綾羅綢緞。
燭火跳躍中，那綴滿了各色寶石珍珠的床簾一串串垂落，若隱若現裡面躺了個高大的身影。
流沙王！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找到！文央心中驚喜了一下，繼續悄悄地往屋子裡走去。
走到珍寶串成的床簾外，文央一隻手撩開了那些遮擋，露出了裡面那個安靜睡著的人影。
黑色的鬚髮、深邃的眼窩，和眼尾細細的褶皺，典型的西域人長相。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流沙王？文央猶豫了一下，想著該怎麼開口或者威脅這傢伙說出無序之地的位置。
不過，要不要先弄醒這傢伙？他要是不老實，大不了再打暈。文央思索了一下，將手伸向安然沉浸在睡夢中的流沙王。
不過流沙王似乎睡得很熟，她連拍了幾下，那緊閉著的眼睛依然沒有睜開，呼吸均勻。
文央準備使用一些暴力的手段了。
忽然，她的肩膀被一隻冰涼的手拍了拍。
文央的頭皮猛地發麻，差點彈起來。
她原本的動作僵硬了一下，然後慢慢和緩下來。
她收回了手，右手悄悄摸上左手手指上已經隱形了的乾坤戒指，一邊慢慢轉過了腦袋，看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