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之巔

「堇夜……」

「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堇夜打斷了澎莫的話，痴痴地望著遠處的夕陽。

「喜歡飛行？」澎莫疑惑地回答。

「沒錯！有些龍不喜歡飛，他們忙著捕獵，可是我喜歡！我喜歡坐在山頂上看日出，喜歡坐在海邊看夕陽。陽光灑在海面的時候晶光閃閃，就像陽光被誰打碎落進去了一樣。那時候我就會飛到海面上，用爪子劃過水面，看水波濺起來。我就要這麼飛一輩子，飛到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哪怕我死了，也要從空落下。」

澎莫愣著，不知道該什麼好。

「如果不能擁抱這片空，一輩子窩在一個的馬戲團，哪怕吃穿不愁，可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思？我喜歡自由，喜歡為了我所喜歡的付出一切，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而不是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澎莫如遭雷擊，這幾個字的不就是自己嗎？自從違心學了馴獸以後，他就感覺生活失去了光彩和目標，心裡所有美好幾乎泯滅，活著，就只是活著而已。

「在很久以前，我撿到過一隻鸚鵡螺，在裡面存下來了我的願望。我，十年後，你一定看過了最美的夕陽；二十年後，你肯定可以飛過海洋。飛不過去也沒關係，龍可以活幾百年，總能飛過去的。空那麼大那麼廣，你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見識很多很多東西，這一輩子，堇夜都屬於空。」

澎莫緘默無語。

外，那些飛行魔獸已經很近了。

「堇夜，你快逃走吧！」

「我已經飛不動啦！」堇夜語氣一如最初，像個活潑的孩子。

突然，堇夜轉過腦袋，對著澎莫「嘿嘿」笑起來，那笑容堪比朝陽，它：「謝謝你，我的朋友！」

堇夜猛然向下滑落，那下面是深達數千米的絕地，堇夜若是落下去，必死無疑。澎莫想抓住它，可空空的手落在空氣中，什麼也沒有抓住。

「我不想做被囚禁的龍，我要做一條自由的龍。」

堇夜的聲音在空久久回蕩，但在其他人聽來，只是一陣瘋狂的咆哮，除了澎莫，沒有誰明白。

澎莫望著深不見底的絕壁，一股巨大的悲傷襲上心頭，他的身體在發顫，眼淚從紅聊眼眶中一滴滴流出。

可突然，一個狼狽的人影從絕壁深處飛躍了上來，是一個少女，頭髮因趕路而顯得有些凌亂，衣服上還沾著一些血污。

她看著澎莫，眯了眯眸子，還不待澎莫開口詢問她究竟是何人，就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眼前最後出現的就是少女那帶著得逞的眸子。

再次睜開眼睛，他被近在眼前的龍頭嚇了一跳。但恢復意識，看清眼前的龍正是堇夜，它此刻正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之前，趁著堇夜逃離馬戲團的亂局，季嫵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當然，龍在上飛，她在地上跑，最後甚至爬上雲山絕壁，真是廢了她的九牛二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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