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般的吸血鬼
()出了機場又坐車開了好久,期間我又睡過一覺,算是倒了時差,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堡了。
很酷的城堡,比卡特勒和約瑟夫的要奢華得多,也大得多。
此刻已經是黃昏,走在復古幽深的走廊中,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事實上,因為這一行都是吸血鬼,所以除了我以外,他們誰走路都沒聲音的。
間隔幾米的窗戶中射入並不暖和的陽光,讓這一隊經過的吸血鬼時不時輪流發一下光,實在能閃瞎人眼。
走廊盡頭是一個電梯,到達底層后又是一段走廊,盡頭是一扇大門,兩個吸血鬼上前,一人一邊,將門打開。
我有些忐忑地走了進去,然後看到了熟人。
貝拉、愛德華、愛麗絲……哦,是貝拉和卡倫一家。
大概是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裡面的人包括站在卡倫一家前面的一個笑得一臉紳士的男人都看向我們。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或驚訝或迷惑的表情。
「主人。」簡見到那個紳士般的吸血鬼,恭敬虔誠的樣子跟凱爾見到卡特勒有得一拼,「你要的人已經帶來了。」
約瑟夫在我身邊小聲說:「他是沃爾圖裡家族三位長老之一的阿羅。」
我輕輕點頭,視線卻沒有離開那個男人。
阿羅的視線先是在卡特勒和約瑟夫身上轉了轉,露出一個狐狸般的微笑,優雅地說道:「兩位是第一次到這裡來,我們兩個家族本該多來往來往的。」
「沒那個必要。」卡特勒冷著一張臉,「阿森邁特家族內部事務,還不需要沃爾圖裡家族來插手。」
卡特勒的話,令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我不禁緊張起來。
「哈哈哈。」誰知阿羅卻忽然大笑,似乎完全沒有生氣,「卡特勒,你說笑了。我們怎麼會插手其他家族內部的事呢?當然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了被愛德華護在身邊的貝拉一眼,嘴角一勾,「如果是威脅到我們種族的,我們勢必要插手。」
我向貝拉那邊看了眼,卻正好跟貝拉的視線對上。她驚訝又疑惑地看著我,我回了她一個無奈的微笑。
「這位,想必就是西莎?」阿羅忽然將視線轉向我,笑著說道。
雖然早知道我跑不掉,但此刻我依然被嚇了個夠嗆,被指名道姓讓我壓力很大,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更是讓我的心怦怦直跳。
「你好。」我僵硬地一扯嘴角。
「別緊張,西莎。我現在不會傷害你的。」毫無疑問,他看出了我的驚懼,安慰道。
可他的安慰卻讓我更驚嚇了。
「現在」不會傷害我,就說明之後可能會啊!
「我似乎聽說,你擁有了不得的能力?」阿羅盯著我看,像在盯著一塊肥肉。
了不得?怎麼可能!我那破體質,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大概。」我抽了抽嘴角。
阿羅笑了起來。
他又走近了幾步,伸手似乎想觸碰我,卻被約瑟夫踏前擋住。
「阿羅,你讓我們來這裡,難道不是要談一些『正事』么?」約瑟夫疑惑地笑問道。
阿羅的視線移到約瑟夫身上,他挑眉笑道:「哦當然。你們之間的事情要先解決,至於這位小姐,我們可以稍後再談。」
說著,他轉頭看向愛德華一行人,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朋友們,我們之間的問題已經順利解決,你們可以走了。去做準備,親愛的姑娘。」
最後一句話,阿羅是對著貝拉說的。
貝拉依偎在愛德華懷中,似乎頗有些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才跟著愛德華一家走了出去。
我看到卡萊爾似乎有些複雜地看了卡特勒一眼。
大門再次轟然關上。門縫緊閉的那刻,我的心無端地揪緊。
「那麼,卡特勒,約瑟夫,我親愛的朋友們,現在我們該談談你們家族的內亂問題了。」阿羅的視線在卡特勒和約瑟夫身上轉了轉,笑容微斂,「如我所說,本來你們家族的內亂我是不好插手的,但你們怎麼能讓普通人知道我們的存在呢?難道你們忘記了吸血鬼世界的鐵律了嗎?」
「相關的吸血鬼和人類都已經做了處理,如果你要追究的話,我可以把他們的屍體給你。」卡特勒面無表情地盯著阿羅,冷聲道。
「哦不不,我當然知道你們那麼做了。我擔憂的只是下次啊。」阿羅微微搖頭,不贊同地說道。
「不會有下次。」卡特勒肯定地說。
我明白他的信心在哪裡。
約瑟夫已經在他手中,幹掉他,內亂就沒有了,還怕什麼呢?他的手下總不至於傻傻地到處顯擺自己能在陽光下變得亮晶晶?
「我也想相信你,可未來總是很難說的。」阿羅面露難色。
卡特勒面沉如水,直截了當地說:「你想怎樣?」
「不不,別這麼說。現在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們想怎樣。」阿羅立刻反駁道,「我得對整個吸血鬼世界負責,保證你們不會再發生那種事。」
「待我解決了叛徒,一切都會結束。」卡特勒冷冷地說。
我本以為阿羅還要再糾纏一番,可誰知道他竟然點點頭笑道:「好,那我就暫且相信你的承諾。那麼懲罰叛徒的儀式,就選擇明天。」
他瞥了約瑟夫一眼,終於再次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現在,終於又輪到這位可愛的人類小姐了。」
他眯眼向我走過來,全身都彷彿散發著黏答答的氣味。
我有些慌亂地退後了一步。
約瑟夫又擋在了我的前方。
「阿羅,你嚇到膽小的西莎了。」他沖阿羅燦爛地笑。
「是么?我還以為進入我們世界的人類,膽子都應該非常大,就像那位貝拉一樣。」阿羅燦笑。
「她天生那麼膽小,我也很苦惱的。」約瑟夫歪著腦袋,眉頭微皺,嘴角依然帶著笑。
「沒關係。」阿羅的笑容愈發燦爛,「很快你就不用苦惱了。」
話音剛落,兩旁忽然冒出兩個吸血鬼,將約瑟夫一左一右夾住,其中一個甚至拿出了一個針筒,對著約瑟夫的脖子刺了下去。
藍色的液體漸漸注入約瑟夫的體內,他甚至還沒有掙扎幾下,就癱軟到了地上,只一雙眼睛,還很清明地看著我的方向。
「這隻針對吸血鬼的藥劑可是我們剛研製出來的,數量不多哦。」阿羅笑望著卡特勒。
卡特勒沒有說話,顯然不領情。
將約瑟夫弄癱了后,阿羅毫無阻礙地向我走來。
我又退,可身後已經是圍在外面的兩個吸血鬼,在我轉頭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很明顯地瞪了我一眼以示警告。
我不得不停下,直面阿羅。
「親愛的,」阿羅笑著將冰冷的手伸到了我的臉旁,陰冷的氣息讓我有些發顫,「對於我們的世界,你陷得有些深了。你知道得太多了。」
「……不,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約瑟夫已經靠不了了,我終於想起要為自己爭取一下,認真嚴肅道,「其實我得了每天早上就會忘記前一天發生的所有事的病。」
阿羅只是慈祥地看著我,像是年邁的奶奶在看著調皮的孫子。
「我很遺憾。」他挑眉,搖了搖頭。
我打開他的手,退後一步。
「我根本就不可能到處去說吸血鬼的事,你為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呢?就算說了別人也不見得信啊!」我大聲道,「更何況,你以為你殺了我,吸血鬼世界的事就不會泄露出去嗎?你太天真了!」
我想我應該是害怕得過頭導致膽量直線上升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對眼前這個能決定我生死的男人這麼大喊大叫呢?
「這點你不用擔心。只要有任何人類知道了,我們都不會放過的。」阿羅輕鬆地說,「可惜你的體質如此。不然像剛剛那位人類一樣變成吸血鬼,我也不是非要殺了你。」
他聳了聳肩,好像很遺憾。
我那果然是坑爹的體質,現在居然就因為這個,害得我不得不死?
可如果沒有這個體質,我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哪裡還能站在這裡?
阿羅看起來那麼堅定,恐怕我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都不會理會我的。
我決定使詐。
「這位吸血鬼先生,你以為我孤身一人來到滿是吸血鬼的巢穴,會一點準備都不做嗎?」我動了動僵硬的臉頰,讓自己的嘴角能勾起一邊。
阿羅挑了挑眉,不作聲。
我繼續道:「我拍了很多吸血鬼相關的照片,視頻,我還拿到了一份吸血鬼的血液樣品。這些東西我都交給一個人了,我告訴他,如果我一個月內沒有聯繫他,他就把那些東西曝光。」
我力爭嚴肅淡定,直勾勾地看著阿羅,連眼皮都不帶眨的。
阿羅聽完我的話,沒有表態,只是探究地打量著我,像是在評估我話的可靠性到底有多少。
「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做的嗎?就我所知,你並沒有時間和精力接觸其他人。」
我心中咯噔一下,勉力保持鎮定。
「既然你知道我的行蹤,那麼你也一定知道我在卡特勒和約瑟夫的城堡中的時候是自由的。我能揮霍的,只有時間。」
「聰明的人類,總讓人又愛又恨。」阿羅聳聳肩,不置可否,「我既不願放過知道太多事的人類,又不能讓我們的世界暴露在人類的眼皮底下。西莎,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我立刻開口道:「不如假裝我什麼都不知道,放了我。」
「這可不行。」阿羅立刻否決,他眯眼似是想了想,繼續說,「那就請西莎在我們這裡待上幾天。說不定過兩天我還能找到你的託付者,來跟你作伴呢。」
我臉色未免,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能拖一會兒就拖一會兒,先活下來才有機會創造奇迹。至於那位什麼託付者,反正是不存在的人,就讓他們找去!
我被倆吸血鬼帶走了。
出大門的時候,我忽然想起我自始自終就沒有看卡特勒一眼。因為我拒絕了他,我不該再妄想從他那兒得到任何幫助。而卡特勒也符合了我對他的印象,站一旁一語未發。
可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看的是正被兩人架起來的約瑟夫。
明天,是懲罰叛徒的儀式,也就是說……約瑟夫會死,是么?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大概也就六七月份的樣子,貝拉和愛德華苦逼地來到沃特拉的時間還沒到呢,不過我把劇情弄得提前了一點,還稍作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