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的宮女

第4章 太子的宮女

話未完,水名靈雙掌擊出,暴亂的真氣有如巨石砸下。

袖娥驚恐的尖叫一聲,二人保持著苟合的姿勢,雙雙斷了氣!

但他們的屍體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只是躺著,並不像她殺。

眨眼間,黑影無蹤,風停樹止,巧玢的屍體也不再晃動。碧水湖重歸寧靜,好像什麼也未發生過,一切都靜謐得詭異。

水名靈默默的站在迴廊下,看著巧玢青白的臉,看著岸上不堪的一對屍體,不知在想些什麼。

「巧玢,還差一個人,你就可以安息了!」

清風拂過,彷彿是巧玢在與水名靈講話,月兒緩緩從烏雲后探出頭來,肅清陰霾,翠柳似越發清新,一如人情。

第二日天剛見亮,水名靈正半夢半醒,忽然不知誰人在門外驚呼一聲,「不好啦!死人啦!」,接著身邊傳來窸窸窣窣起身的聲音。

水名靈緩緩睜開眼,晨曦之中只見未穿戴整齊的婢女們圍在一起,嗡嗡議論作一團,這麼冷的季節,倒是顯少瞧見晨起時能有這般熱鬧。

她慢條斯理的坐在床上,捂著被子,便聽得她們道。

「死人了?誰死了?」

「是呀,誰死了?你快說說!」

「巧玢,巧玢死了!」

「不會吧?她怎麼會死?」婢女們不約而同驚異出聲,斷然不相信性子溫和的巧玢會死。

「不止她死了,還有兩個人死了!」

「還有哪兩個?你快說!」

「還有劉侍衛和袖娥!」

「天吶!就是那個鼻孔朝天的袖娥?怎麼回事?」

「聽說啊,據推測,巧玢應該是看見劉侍衛和袖娥偷情,被發現了,然後被劉侍衛和袖娥推到湖中溺死了!然後劉侍衛和袖娥不知廉恥,欲罷不能,居然直接在湖邊苟且,接著縱慾過度死了!」

「天爺呀!怎麼會有這種事?簡直不得了了!難道巡夜的人沒發現嗎?」

「碧水湖偏僻,自然巡夜沒得那麼勤,哪裡能立刻發現?」

「哎,可惜了巧玢那丫頭……」

一時間眾人紛紛垂下頭,面露哀色。畢竟同是一個姑姑帶領下的姐妹,多少生出了情意,巧玢冤死,怎麼不為之扼腕?

唯有水名靈不言不語,下床穿鞋,收拾梳洗,但神色比以往還要冷淡。

「可惜什麼?宮裡規定夜間禁食,她自己不遵守,才輪的這個下場,也怪不得哪個。」突然有人打破氣氛,大聲道。

水名靈的動作一頓,看了那人一眼。

發言者在她們這些宮女中算得上是老前輩,年十七,歷來遵守宮規,也最有威信。

她這麼一說,自然有人不服,覺得她太沒人性,但礙於她的威嚴,也沒再繼續討論。

「巧玢初入宮中,當然比不得我們,哪能習慣這麼快?我們初入宮那會子照樣不每晚餓得偷吃東西嘛!」風荷來到水名靈身邊小聲抱怨。

「但換個方位思考,如若巧玢不去碧水湖,是不是就不會被溺殺,白白葬送了性命呢?」水名靈穿戴整齊,淡淡答她。

換而言之,如若巧玢遵守了宮規,沒有與劉侍衛私通,沒有意氣用事去見袖娥,又會落得如今的下場嗎?

風荷聞言一愣,似乎想不到水名靈會如此回答。

水名靈面色無波的看她一眼,眉宇間隱隱一絲哀傷轉瞬即逝,無奈嘆了口氣,「方才那位姐姐是在教你們,凡事自有它存在的道理,該遵守的千萬別輕易觸犯,我如此說,不過是不想看到第二個巧玢,你知不知道?」

她們不過一介小小的宮女,又沒有靠山,若還不遵守宮規,一旦犯了事兒,九死一生,輕易走錯不得。

風荷驚了一下,對上她眸眼中的真誠,羞愧的哦了一聲,低低道:「名靈,雖然你平日里不愛說話,看起來跟誰都不親,其實我曉得你很聰明,心地最是好的,經你一番提點,我覺得方才姐姐說得也不無道理,以後不該犯的我們別犯。只是,想起巧玢那丫頭笑嘻嘻的模樣,我總覺得不好受……」

說罷,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水名靈最看不得真誠待她的人哭,忙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逝者已矣,巧玢她不會死不瞑目的。」

「恩?」風荷不解的抬頭,見水名靈下定了什麼決心的表情,似乎話裡有話,正待追問,又一人聲乍起。

「天吶!聽說昨日太子在望春亭御臨了一位宮女!」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話出口時,六七人已然將視線轉向水名靈。

水名靈原是永壽宮伺候雲慈太后的宮女,雲慈太后垂憐她,命她為司寢,教授年歲十六的太子帷帳之法。但侍寢當夜,她突然面上長了許多紅疹子,模樣難堪,嚇得太子好幾日見著女子便渾身不舒服,心煩意亂,更別說有肌膚之親了。

如此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事人人求不來,當初得知她即將服侍太子之時,不知有多少人暗地裡嫉妒不甘,恨不得自己就是水名靈。熟料變故突生,她非但沒能一飛衝天,反而惹怒了老太后,雲慈太后一怒之下將她逐出永壽宮,她一夜從身份貴重的司寢被貶到尚衣庫,吃穿用度自然比不得在永壽宮,更比不得做司寢時的尊貴。

眾人以為,自己若是水名靈,定然悔恨得青了腸子,抑鬱終生。但自打水名靈到尚衣庫以後,不見她有半分憂色,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遂以為她心死魂滅。

如今提及太子,那個讓她從天上到塵埃不過短短一夜的人,大家都以為她會有反應,熟料,她依舊淡淡的,甚至理著自己的被子無動於衷。

風荷瞥了眾人一眼,又擔憂的看水名靈一眼,聽得她們道:「不曉得又是哪個好命的竟讓太子看上了,以後吃穿不愁,享福了!」

「唉,有的人有這命,有的人為什麼就沒這命呢?」臨近門的宮女哀嘆,輕飄飄瞄向水名靈。

水名靈冷哼一聲,不避不諱與她對視,她似被針扎了一般,惶然收回視線,不再往這邊看,但表情很是不服氣。

水名靈不與她計較,暗道某些人目光短淺。

做太子的女人未必便是好事,還是謀殺皇帝,遠離皇宮這個人心黑暗之地,自此浪跡天涯做個遊俠客自在!

突然,外面又是一陣嘈雜。

今兒似乎格外熱鬧,信息更迭速度叫人受之不及。

只見領班的姑姑急匆匆走進來,氣惱的敲了一下臨近門的婢女一下,吼道:「你們這些姑娘,瞧瞧都什麼時辰了?還未梳洗妥當?若耽擱了時辰,有你們好受的!」

說罷,她推了一把宮女,「還愣著?快給我麻溜收拾乾淨!」

水名靈此刻已經梳洗畢了,正準備出房門,迎面瞧見姑姑轉頭對太監德喜笑眯眯的說著什麼。

壞了壞了!她即刻轉身回去。

風荷瞧見她出去了又回來,問道:「咦?你怎麼回來了?」

水名靈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將她往人群最後拉。

很快,姑姑引著德喜公公進來,大聲道:「這是太子殿下身邊的隨侍德喜公公!」

眾人聞言,紛紛見禮。

有的人聯想到昨日發生之事,神色不由有些激動。

姑姑咳了咳,壓下宮女們的躁動,朗聲道:「你們都給我站好了!公公今日來是有要是要辦,若是誰敢造次不從,我絕饒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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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冷謀,一寵成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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