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庄
趙卿承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厲未惜也不慌張,大腦飛速運轉。她不疾不徐地開口,「問題一:當年我在宮中所發生之事,我不記得了;問題二:這幾年我並非裝傻;問題三:此一時彼一時。」
她話音剛落,趙卿承一個箭步上前單手用力捏制住厲未惜瘦小而柔滑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的眼,「本王最恨別人耍花樣!」她的回答似是而非,讓他很不滿意。
雖然下巴被捏得硬生生的疼,可厲未惜既沒喊疼也沒反抗,甚至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無懼且倔強的與他對視。她說的都是實話,何懼之有!再者而言,她若此刻示弱或是動搖,趙卿承定會認定她耍詐,即使再做解釋也是徒勞。更何況這種疼痛比起做替身演員時所受的傷真的不算什麼。
趙卿承在她的眼裡既沒看到驚慌也沒有讀到膽怯,有的只是堅毅和坦誠,漸漸地鬆開了手,目光卻依然在厲未惜身上遊走。
為以防他再都手,厲未惜決定與趙卿承保持安全距離,當然這只是她自我安慰的行為罷了。
拉開些許距離后,厲未惜斟酌一番道:「王爺,我方才所述句句屬實,而接下來要說的話便是剛才回答的佐證。只是非一般常人所能接受和理解,但絕無半點虛假。」
「你只管說,至於是真是假,信與不信,本王讓自有定奪。」趙卿承的回答簡單明了。
趙卿承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厲未惜亦打算破釜沉舟,「王爺,可信靈魂出竅一說?」
趙卿承不言語,只是看著她等她繼續。
見此情形,厲未惜索性直接把自己隨她爹進宮后失憶,以及魂穿的事情從頭到尾述說了一遍。期間厲未惜一直在觀察趙卿承的表情,奇怪的是他除了聽到她說靈魂出竅這一點有些震驚以外,便是一臉平靜。倒讓厲未惜摸不到頭腦,思考著他這是信了還是不信。
當厲未惜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趙卿承二話不說,拉著她推開書房的門,對外面候著的下人,道:「備車,本王與王妃要出去一趟。葉公子來了讓他等著。」
一路被他拖著走引來不少下人的側目,厲未惜不樂意了。她用力扯了扯趙卿承,「王爺,這是何意?先放手再說,我自己會走。」
見趙卿承並不理會,依舊拉著她一路疾走,厲未惜言語中透著些許委屈,「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是自己不能證明。」
「本王能!」趙卿承回頭,丹鳳眼彎彎,那笑容帶著致命的魅惑。
什麼!這次厲未惜臉上驚訝的表情展露無遺。
等她回過神來時,早已坐在馬車上緩緩向城外而去。趙卿承的馬車從外面看很是普通,甚至有些過分樸素。可內部就相當考究了,雖談不上奢華,但在細節處卻又十分講究,坐墊柔軟舒適,矮桌周圍包了一圈軟皮,諸如此類的小細節比比皆是。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只是趙卿承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多久馬車便停了,厲未惜跟在趙卿承身後下了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獨處于山間的莊子。
莊子外一老婦人似已等候多時,見馬車停了便速速迎上前去,施禮道:「參見王爺,王妃。」
趙卿承一改往日的孤傲,對那老婦人甚是溫和,拉過老婦人的手,「乳母,多日不見身子骨可還好?」
「老奴一切都好,倒是王爺清瘦了許多。」老婦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心疼地摸了摸趙卿承的臉頰,他也沒有拒絕。
趙卿承明明是事出有因才來這莊子,可眼下似無事般在莊子里悠然的逛著,時不時與乳母閑話家常。厲未惜也不在意,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說實話這莊子不小,一圈下來也小半天。但厲未惜卻很喜歡這幽靜的莊子,廳堂內的擺設也極其雅緻,可見這宅子的主人是個恬靜優雅之人。心下斷言,這宅子定不是趙卿承的。
乳母見一旁被冷落半天的厲未惜毫無惱怒之色,心下甚是欣賞,臉上不顯,規規矩矩的施禮,道:「王妃,恕罪!老奴多日不見王爺很是想念,多嘮叨了幾句,怠慢了王妃,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厲未惜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扶起乳母:「乳母言重了!王爺如此看重乳母,我理應與王爺一般。」在異世的經歷教會她,凡事要認清形勢,對人對事要有一定的尺度。趙卿承對乳母的態度顯而易見,她又何必妄自尊大,更何況她還是個含水分的王妃。
乳母含笑點了點頭,「王爺,老奴已讓莊子里的下人備好了午膳,請王爺、王妃先行用膳。」
厲未惜和趙卿承一路隨乳母來到飯堂,飯堂設計很是奇怪,居然有異世風格。厲未惜還未曾細看,就見一道道菜肴被送上了這四方的長桌上,還有鮮果。
沒想到這城外莊子的伙食一點也不比王府差,甚至還略勝一籌。厲未惜每道菜只輕啄一兩筷,難得有她喜歡的菜色免不了多吃了幾口。
乳母見了甚是歡喜,「王妃若是喜歡,以後常來便是。這蔬菜瓜果都是老奴閑來無事自己栽種的,就連這雞鴨也都是老奴自己養的。」
「難怪這般好吃,親手種養的果然是不同的。」厲未惜笑語。
聽到厲未惜如此討人歡心的話,乳母心裡就更開心了。倒是趙卿承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又立即收回目光。
厲未惜只當未見,回頭瞥見布菜的丫鬟眼帶桃花的時不時瞟向趙卿承。長得好看就是招人,男人也是如此!對於這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小丫鬟暗送秋波的行為,厲未惜淡淡一笑。連趙卿承這個當事人都一副早已習慣只當沒見的架勢,她又何必在意,更何況她不過是他的協議王妃。
倒是乳母眼尖的瞧出一二,「你們都下去吧!王爺王妃,請慢用。有需要喚聲便是,老奴也先行告退。」
「王爺莫不是忘了將我帶至此的目的了?且顯然這莊子並非是王爺的,可是其主人能證明我先前所言?」乳母走後厲未惜首先開口。
趙卿承一愣,不過也不否認,只道:「此行的目的本王自不會忘記。」語畢,起身大步邁開向門外走去,在身後留下一句:「如今本王便是這莊子的主人。你既對這莊子如此心儀,可隨處去逛逛,若累了便讓庄中丫鬟帶你去歇息。」說著話便沒了蹤影。
厲未惜雖莫名,但覺趙卿承必然是事出有因,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她確是很喜歡這處莊子,於是起身向園中走去。
其實,趙卿承突然撇下厲未惜的確是突發事件。他瞧見門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便知是他的暗衛有急事須向他稟報,又鑒於厲未惜在場不便現身,顧才以此辦法示意趙卿承。
的確,這辦法效果明顯,厲未惜並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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