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刺殺開始
陰森的樓宇隱藏在山林深處,前邊是霧瘴密林,後邊是懸崖瀑布。
屋檐上雕刻著嘲風的神像,五彩的顏色細細描繪,一股肅殺噴薄而出。
一劍下去,鮮血迸濺。
一個……
兩個……
一個女人的頭顱被砍下,它一骨碌輪到另一個女人腳下,圓瞪著眼睛看著她,死不瞑目。
泛寒的白玉地磚上點綴著幾筆血色,噴了一身血的女人想爬走,安慕晞突然抓住她的頭髮,逼她與她對視。
一邊腳尖碾壓著她的內臟,由輕到重。
「膽敢私自勾結朝堂之人,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主子饒命!」女人驚恐地望著安慕晞,這個主子最容不下的就是叛徒,她只想痛快死。
呵,安慕晞在心裡嘲諷,要是知道會有說饒命的一天,當初還背叛她幹嘛,虛情假意。
扔掉擦劍的白布,安慕晞端正地坐在榻椅上,順便叫了親信小紅進來。
小紅走了進來,看見一地碎屍,眼皮不自覺抽搐幾下,胃裡突然有些翻滾,尊主這口味……
她直接跪在血泊上,道:「主人有何事?」
安慕晞沉吟,隨後道:「去把深淵未出任務的人都聚集起來,本尊有要事宣布。」
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銀亮的劍身,空曠昏暗的室內發出清脆的劍鳴。
她想要隱退深淵,以後不再做刺殺人的行當,因為深淵太惹人眼球了,再經營下去只會被幹掉。
朝堂那邊已經有了好幾次行動,皇帝已經容不下深淵的存在了,或者說深淵那麼有價值,想歸為己用。
木強則折,這個道理她前世就懂,不能因為一時利益,毀了所有。
官場上的風風雨雨,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跟著僱主經歷太多了,猜都能猜到那些人會怎麼行動,也不得不讓她忌憚,早做準備。
小紅抬眼看著安慕晞,心裡甚是疑惑為什麼尊主要在深淵鼎盛的時候急流勇退。
不過他們也只是手下,聽命便是。
「是,尊主稍等。」
沒一會兒,深淵的殺手和那些做雜役的都聚集了起來,一齊向安慕晞行禮。
她掃視一眼眾人,來回走了兩步,沉聲道:「本尊想讓深淵隱退,你們可有異議?」
雖這麼說,不過他們有異議也沒關係,強制著去做,久了便習慣了,反正該達到的目的還是要達到。
一石驚起千層浪,眾人皆面面相覷,「主子這是為何?」
沉吟半晌,她道:「本尊想賺錢,咱們去秦淮河那個銷金窟撈錢吧。」
有錢才能辦事,她深諳此道,當年跟著國會議員的時候,不也是迎來送往,以至於弄得自己疲憊不堪。
眾人:「……」
其實自從安慕晞當了深淵的主子后,深淵刺殺的成功率和人員死亡率成反比例發展。
雖然手段鐵血,卻也不會拿他們的命不當一回事,她說賺錢那就去賺錢嘍。
「屬下聽從尊主安排!」
安慕晞眉眼難得帶上些許愉悅,揮揮手讓人退下。
回想起被帶入深淵的那段時間,她心情依舊複雜,畢竟改變了弱雞的命運。
深淵是個殺手組織,專門培育頂尖兒的殺手,賺取傭金。
當時來到這裡兩個月,她幾天時間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生活方式,訓練吃飯睡覺,周而復始。
她必須先練一上午的武功,然後前往繡閣穿針引線一個時辰,再去樂坊練習樂器和舞蹈。
生活雖然枯燥,但能讓她專心致志。
家庭離異,親情淡漠,寄人籬下,遭人霸凌,幾乎所有的不幸都發生在她身上。
本以為能幹出一番事業,卻也免不了被盯上的結局。
那一次要不是不小心著了道,那群雜碎也能將她送進監獄去?而且用的還是最卑劣的方式。
現在想想也是樹倒猢猻散,遭人欺負,想至此安慕晞眼裡蹦出一絲怨毒的光。
記得有一次前往繡閣,她突然被人撞倒在地,是一個比她高了半個頭的男孩子。
同樣的命運,面前人選擇了在同類上發泄,她還以為同為螻蟻,至少能互相憐憫一番。
當時她抬頭看著他還有他身後的人,陰影籠罩著她,目光沉的可怕。
像盯著獵物。
「你連著兩個月拿試煉第一,這一次呢?」
男孩一腳踢在安慕晞大腿上,又對準她的膝蓋骨,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這個女孩兒竟然能騎到他們頭上,獲得主上的青睞,只有毀了她,他們才能出頭。
「咔——」肌肉和骨骼互相傾軋,兩不相讓的聲音。
「嗯!」
安慕晞咬緊嘴唇,狠狠地盯著頭頂的人,小小年紀,真是惡毒。
在男孩踩第二下時,她眼神一凜,突然取出藏在腰間的短劍,速度快的像飛馳的箭,不假思索地對著他的腳掌,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
接著她翻身而起,將男孩撲倒,拔出短劍刺入他的胸膛。
一劍拔出,鮮血突然噴涌在她的臉上。
黏黏糊糊的漿液,散發著有溫度的鐵鏽味。
安慕晞掃了一眼全場,一字一頓道:「誰再敢惹我,跟他一樣的下場!」
幾個人沒想到安慕晞會直接殺人,直接呆愣住,又驚又怕,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死亡。
安慕晞不是第一次殺人,可下手果斷,殘忍狠厲。
深淵的主子在閣樓上看完了這一幕,安慕晞微微抬眼,只見到一片衣角。
這個男人……
她目光沉下去,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她好像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訓練有兩年時間,安慕晞就出了任務,目標是一位經常在秦淮河流連的官員。
秦淮河到了夜晚依舊是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不少老爺公子在此處遊戲笑鬧,鶯鶯燕燕之聲也不絕於耳。
她扮作歌姬進了花樓,尋到那官員的房間,等了半個時辰才動手。
官員突然驚醒,安慕晞咧嘴一笑,一劍朝他的喉嚨划拉下去。
瞬間他沒了生息,只不過因此驚擾了同床而眠的美人兒,安慕晞嫌麻煩,直接一劍刺穿了她的心臟,毫不留情地收割了她的性命。
利索地取了那官員的首級,安慕晞擦好劍別在腰間,才從窗戶翻上了屋頂離去。
臨走時她還特意看了一眼倒映著燈火的秦淮河,只見裡邊翻湧著無盡的奢靡和刀光劍影,深沉得可怕。
以後這就是她的生活。
安慕晞回到深淵,直接被主子召去了內室。主子誇讚了一番后,讓她做了他們這新一批殺手的頭兒。
她只能恭敬道:「多謝主子提拔。」
主子聲音冷漠:「可別高興得太早,無情方為無敵。」
安慕晞低垂的眼眸微微眯起,她可不認同主子的話。
離開后她又接著訓練,現在她依舊弱小,不可能因為殺了一個人或者是殺了無數的畜牲就強大。
力量可是積累起來的。
她要儲藏足夠的實力,將整個深淵顛覆。
既然被迫來了此處,何不帶走這份禮物?
既然放縱她殺人,何不拿出命來?
她臉上露出一點點笑,稱得整張臉都明媚起來,但那眼珠子卻又散發著寒光,猶如盯上獵物的毒蛇。
別人說她嗜血也罷,血腥也罷,不就是為了活著,活的好好的嗎?
流血、算計又算得了什麼。
其實是已經習慣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