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衣劍靈

玄服少年安靜地坐在案前，手邊是他的佩劍——泰阿劍。

周圍很靜。靜得，能聽到風吹樹葉的聲音。

不知不覺，已近黃昏，飯點早已過去，卻不見送飯之人。

突然，一抹寒光閃過，他握劍起身，躲過斜刺而來的一劍。

緊接著，數十個黑衣人破門而入，少年手中長劍遊走，不過十幾招，黑衣人盡數倒地。

少年提劍出門，門外空空蕩蕩，並無一人——看來，是早有預謀。

他折身回房，包紮傷口。

泰阿劍微微泛紅，淡淡的光蘊籠罩著劍身——「咚」的一聲，白衣少女憑空出現，重重地摔在地上。

玄服少年揮劍直指她眉心，冷聲質問：「你是何人！」

「我是什麼人？」白衣少女秀眉微蹙，心中既惱且氣，沒好氣道：「你又是什麼人？」

她剛剛摔了那麼重的一下，這人不關心一下也就算了，竟然還這麼凶！

少年冷聲道：「說，誰派你來刺殺孤的。」

白衣少女撇撇嘴，心道：拜託這位大哥，別老拿著我的劍身指著我，好嗎？

「泰阿，速來！」她抬招來長劍，反手攻向玄服男子。

玄服少年驚訝之餘，迅速反手扣住她，「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泰阿會聽你的？」

「廢話。」她道：「我是泰阿的劍靈，當然能駕馭它。」說話間，她掙脫他的鉗制，兩人又打了起來。

白衣少女見他露出破綻，當即伸腿絆去，他身形一晃，徑直摔倒在地。

白衣少女見狀，毫無形象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玄服少年咬牙切齒道：「住口。」

她忽然閉上嘴，笑聲戛然而止。

玄服少年道：「過來。」她上前。

他心頭微動，語調淡淡道：「扶孤起來。」她伸手扶他。

「真乖。」玄服少年道：「其實，你只能無條件地聽從孤的命令，是也不是？」

白衣少女道：「還不蠢。」

她是泰阿劍劍靈，而泰阿是他的配劍——也就是說，他是她的主人。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以前是有的，不過睡了這麼久，名字那種不能吃的東西……早就忘了！」

「那你睡得可真夠久的。」

她自豪道：「對於我這種不老不死不生不滅的小仙女來說，百年光陰也不過是彈指之間。」

玄服少年失笑，道：「既然你沒有名字，那便叫葉蓮吧。」

她問：「為什麼？」

他道：「這是孤御賜的。」

她輕「哼」一聲，問：「那你的名字呢？」

「孤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不說拉倒。」她推開他，奪門而出，「反正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本仙女也樂得遊盪四方，清閑自在。」

他淡淡道：「回來。」

她不受控制地退了回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政。」玄服少年道：「記住孤的名字，不許忘。」

她不滿道：「我說你個小屁孩，小小年紀架子倒挺大。」

秦政挑眉，道：「你說誰小屁孩？」

她飛快答道：「誰年紀小我說誰。」

他淡淡道：「再敢頂嘴，禁言半個時辰。」

葉蓮忙道：「我知道錯了。」

秦政不再理她，負手而立，「秦鏡。」

氣質清冷的白衣美男走進門，「陛下有何吩咐。」

「帶她去偏殿。」秦政出門，語調淡淡。

「末將領命。」白衣美男看也不看葉蓮一眼，徑直走出門，「隨我來。」

葉蓮：這人好冷漠，看來得找個話題聊聊。

她笑得殷勤，「那個，秦大哥，房裡這麼亂，不用收拾收拾嗎？」

「自會有人來收拾。」他淡淡道：「我叫秦鏡，字微禾。」

葉蓮心道：太冷漠了這人。

「秦鏡大哥，我叫葉蓮。」葉蓮笑道：「可以交個朋友嗎？」

秦鏡神色淡漠，「結黨營私，你是想死嗎？」

葉蓮依舊嬉皮笑臉，「只是交個朋友嘛，又不是拉幫結派。」

「我對你沒興趣。」

「你別誤會，我對你也沒興趣。我只是好多年沒見這麼好看的活人了，有些興奮。」

他低斥道：「滿口胡言！」

葉蓮撇撇嘴，道：「真是不討人喜歡。」

過了一會，她又道：「你姓秦，小屁孩也姓秦，你倆該不會是親戚吧？」

「宮中不比他處，還望姑娘謹言慎行，好自為知。」他道：「否則，秦某絕不手下留情。」

葉蓮哼哼道：「無趣的凡夫俗子。」

「偏殿到了。」秦鏡道：「姑娘自作安排，秦某先行告辭。」

葉蓮揮手告別：「秦大人再見！」

送走了秦鏡，葉蓮走進房門，「沒想到，這裡還挺大的。」

她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雙腿，目光漸遠。

多少年了……她在這世間遊盪，無知無覺。從今天起，她再也不用被困在那把劍里了！

葉蓮靜靜地躺在床上，認真地呼吸每一口空氣，「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像人一樣呼吸，像人一樣活著。」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葉蓮坐起身，看著來人，「秦政？你怎麼來……」

「噓。」秦政伸手捂住她的嘴，「別說話。」

她問：「有刺客？」

他點點頭，「嗯。」

「交給我吧！」葉蓮招來泰阿劍，推門而出。

很快，葉蓮便推門而入，帶著一臉笑意。

她懷中攬著長劍，一襲衣白不染纖塵，潔凈如初，「全都解決掉了。」

秦政疑惑道：「你……殺人不見血？」

「我不喜歡穿臟衣服。」葉蓮道：「不過，怎麼這麼多人想殺你？」

秦政道：「不該問的別多問。」

「好好好，不問不問不問，隨你隨你。」葉蓮道：「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人能傷你分毫。」

秦政道：「孤才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

「沒關係的，反正我不是人。」葉蓮攬過他的肩，「我是你手中最有力的利刃，我生來就是為了保護你的。」

秦政默了默，道：「孤不相信你，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我倒是想走，可惜走不了。」葉蓮道：「我是為你而生的，註定離不開你。」

秦政無奈道：「看來病得不輕，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孤讓未眠幫你看看。

葉蓮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正常得很！」

秦政拍拍她的頭，「你，倒底是什麼人？」

葉蓮打了個呵欠，「我乃武藝卓絕、玉樹臨風、迷倒萬千少年少女的千古第一人——葉蓮是也。」

秦政搖搖頭，出了門，「我看，你就是個女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