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帝王情深
葉蓮揉揉眼眶,「想不起來的話,就不要想了。」
秦政聞言,心裡有如堵了根魚刺,既塞且痛。
他終是嘆了口氣,咬牙切齒道:「葉蓮,你知道嗎?孤現在十分十分地想把你掐成失憶。」
「陛下饒命。」葉蓮學著金妃嗲聲嗲氣道:「民女有傷在身,還請陛下開恩。」
秦政龍軀一顫,「你……」
葉蓮趁機溜入房內,然後「啪」的一聲關門大吉,「民女要換藥了,請陛下稍等片刻。」
秦政無奈地搖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晚風拂過,荷葉的莖桿微微晃動,一池蓮葉搖曳生姿。
秦政來到池邊,彎身觸摸荷花極其細小的花苞。
不知想起了什麼,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喵。」小煤球來到他腳邊,扯扯他的衣角。
秦政難得溫了和一回,溫柔地摸摸它的頭問:「怎麼了?」
小煤球抱著圓鼓鼓的肚子,一個勁地在他腳邊打滾。
在秦政不解的目光之下,小煤球焦急地滾來滾去,試圖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見秦政依舊一臉迷茫,小煤球「撲通」一聲跳到水裡,濺起的水花澆濕了池邊的秦政半邊身。
「小煤球!」葉蓮一打開門就看見了這一幕,來不及多想便衝到了池邊。
這時,秦政已經把它從水裡提了出來,「放心,它沒事。」
「喵。」小煤球抖抖身子,甩了秦政一臉水。
葉蓮怔了怔。
那年,她追貓跳入蓮池,濺了秦鏡一身水。後來她剛鬆了口氣,小煤球就甩了秦鏡一臉水。
過去與眼前重疊,一場場一幕幕,如此相似。
秦政挑了挑眉,開口打斷葉蓮的回憶,「小傢伙還挺凶。」
「不是的……」葉蓮抱過小煤球,「小煤球,你想秦鏡了對不對?」
「喵。」小煤球晃了晃尾巴,抬爪划拉著葉蓮身上的衣服。
葉蓮摸摸它的頭,「小煤球,秦鏡回不來了。」
小煤球沒有聽懂,依然直直地仰著頭,朝葉蓮眨巴著水汪汪的碧色大眼睛。
看著小煤球希冀的神情,葉蓮垂眸,神色微黯。
秦政沉默片刻,伸手攬過葉蓮的肩頭,「孤的衣袍濕了,作為孤的貼身宮女,你需隨孤回宮,替孤更衣。」
葉蓮:……
於是,葉蓮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秦政金碧輝煌、奢華低調的寢宮。
晚膳過後,兩隊宮女魚貫而入,一隊侍候秦政沐浴更衣,一隊則負責帶葉蓮下去沐浴。
葉蓮泡在溫熱的水池中,背靠微涼的池璧,愜意地哼著小曲,「咸陽果真不愧是秦國首屈一指的繁華之地,不僅美食無數,就連洗個澡都這麼舒服。」
這邊,葉蓮即興哼曲,水霧繚繞。
秦政那邊,則是爐煙薰香,如花美眷。
金妃半跪在地,臉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淚珠,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陛下,寧兒知錯了。請陛下念在往日情份上,饒了寧兒這回可好?寧兒不想在盛金宮待上十天半個月……」
秦政沒有理會她的話,依舊神色淡淡,「金妃禁足未解擅自離宮,杖責三十。」
金妃神色一變,「陛下!」
「帶下去。」秦政擺擺手,左右侍從聽令上前。
侍從帶走金妃后,宮女帶著葉蓮回到寢宮。
秦政坐在床頭,上下打量著葉蓮,唇角含笑,笑而不語。
原來,宮女私下琢磨著君王對葉蓮有意,便給她換了身薄如蟬翼的月白絲裙。
「看什麼看,又不是不認識。」葉蓮語氣微惱,「秦政,你看看你一天到晚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人家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宮女都能猜到你的心思,給我一件……」
秦政一本正經道:「衣服挺好。你不喜歡?」
葉蓮道:「太薄了,不喜歡。」
「衣服薄點挺好,太厚會熱。」秦政慵懶地斜靠在榻上。
他身上只著了件紺色浴袍,腰間玉帶隨意一束,衣襟便微微敞開,露出一大片白晳緊實肌膚。
他就這樣看著她,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葉蓮福至心靈,心領神會,若無其事地輕咳一聲,「秦政,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忙?」秦政蹙眉,「忙什麼?」
葉蓮斟酌著開口,「寵幸美人,開枝散葉。」
此言一出,秦政當即臉色一沉,沒有答話。
葉蓮自討沒趣,也就閉口不言。
秦政默了默,開口道:「金妃來過了。」
「哦。」
「挨了三十板。我罰的。」
「嗯。」
「就沒什麼感想?」
「……」
葉蓮心想:打人的是你,被打的那個是你後宮的妃子,我能有什麼感想?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話可不能這麼說。
葉蓮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陛下,不如我替你把把脈吧?」
「你還會把脈?」秦政笑了笑,伸出手,「那便替孤把上一把。」
葉蓮抬手探他脈博,過了片刻,眉心微蹙。
秦政問:「如何?」
葉蓮如實道:「穩健有力,不像有病。」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眉眼間帶著一絲病氣。
「哦?」秦政伸手攬她入懷,「不如你再聽聽?」
葉蓮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沉默半晌,得出結論,「我曾聽說,腦殘也是一種病。」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想你是這裡出了問題。」
秦政聞言,額角大跳。
葉蓮心虛道:「陛下,天色很晚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秦政道:「孤睡不著。」
「陛下不如,去青樓?」葉蓮嘿嘿一笑,「不過那地方太亂,估計陛下您也不想去。」
「青樓?」秦政冷哼一聲道:「葉蓮,你在軍中就學會了這些?」
「不,這不是在軍營里學的。」葉蓮道:「我很早以前就會了。」
秦政問:「很早以前是多早?」
葉蓮思索道:「大概,生下來就會了吧?」
秦政危險地眯了眯眼,「生下來就會逛青樓?」忽悠人的手法,還能再低級點嗎?
「是啊。」葉蓮道:「難道你不會嗎?」
秦政臉色微冷,「葉蓮,你知道孤為什麼睡不著嗎?」
「因為……」葉蓮糾結半晌道:「因為你慾火中燒。」
「孤是被你氣得怒火中燒。」秦政怒地拂袖起身,「孤要就寢,更衣!」
「哦。」葉蓮磨磨蹭蹭地上前。
秦政扣住她的手,「你在怕孤?」
葉蓮抽回手,「沒有。」
秦政沒再開口,只淡淡地看著她。
葉蓮不卑不亢地直迎他的審視。
此時,侍衛上前道:「陛下,李公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