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療傷聖葯,師傅的愛
他身邊的這位哥們,同樣的鼻青臉腫,滿頭大包,感覺上也應該是全身疼痛。說起這位哥們,那就要回到柳峰剛剛落水的那個時間了。當時,那個女弟子一聲尖叫之後,無數的女弟子也跟著尖叫,然後馬上沖向池邊準備先把衣服穿上。
這位哥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場的,他突然從池邊的草叢裡蹦了出來,嘴裡還大喊著。「師妹們莫怕!師兄來救你們了!」這一聲正氣凜然、充滿男子氣概的聲音出現之後,場面一度進入了停滯階段,然後,便是更加高亢的尖叫聲,以及「又一個流氓啊!」再然後他便遭遇到了跟柳峰一樣長時間和同樣慘無人道的毆打。
其實,柳峰還是很感激這個哥們的,如果不是他拉了一半女弟子的仇恨,估計他就算再護襠,也保不住自己的寶貝了。
「我並不是來偷窺各位師妹洗澡的!」這位哥們一直在辯解著,雖然配上被毆打之後的臉,這句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師父是天峰峰主玄機子,我精通占卜之術,昨日貧道夜觀天象,得知此地必有大事發生,這才趕緊趕了過來,不想剛到地方就發生了此等事情,貧道體內正義感一時爆棚,趕緊沖了出去,這才冒犯了各位師妹。」
「我們去那處草叢看過了,中間那處地方都已經不長草了,明顯是長時間受到踩踏,草叢裡面還有一壺酒,不知師兄如何解釋呢?」
「哎呀呀,都是誤會啊,誤會!」
「諸位,諸位!請聽我玄機子一言。」此時突然出現了一個老道士,肥頭大耳,雙眼微眯,腿粗腰圓,如果不是穿著雲景觀上等道士袍,怎麼看都是一個富家翁。「貧道乃是天峰峰主玄機子,此子為貧道的逆徒,此次冒犯了各位小友,請各位小友允許貧道帶他回到天峰懲罰,處罰之後貧道必帶其上玄峰賠罪。」
「師叔,小女子名叫慕容雪兒,為玄峰弟子,這兩個賊人不但闖入此處女弟子沐浴之所,那個小賊還死抱著小女子不放,此等惡賊,此等惡性,求師叔為小女子做主!」當時柳峰落入水中,然後就被毆打,實在是沒注意被自己抱住的女弟子是哪個,此時一看,只見此女明眸皓齒,柳葉彎眉,一席白色長袍垂地,此時借著月光,她仿若那下凡的仙女,再配上泫泫欲泣的雙眼,柳峰差不點就要自盡以告慰她受傷的心靈了。
「你放心,我們雲景觀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這兩個賊人交給我,我一定重重處罰他們!」玄機子握著慕容雪兒的手,久久不肯放開。
「咳咳!」邊上這個哥們竟然還敢出聲,看樣子是在提醒他的師父玄機子,從他剛才咳嗽時候向玄機子使得眼色來看,似乎是催促玄機子快點走。難道他們師徒關係這麼好么?他給他師父丟了這麼大一臉,他還敢這個樣子?
「雪兒師侄,你且放心,此等逆徒等貧道帶回峰去,必將重重責罰,日後必將親自上門道歉,今日貧道就先走一步,將逆徒帶回去了。」說罷,拎起兩人的衣領,在柳峰以為自己又可以體驗飛翔的感覺的時候,玄機子拎著兩個人走了,竟然是用走的,柳峰的心中無比怨念。
在走出第一個岔道口的時候,玄機子趕緊將兩人放了下來,「師兄,師兄,你也太衝動了,剛才看的好好的,怎麼就衝出去了。」玄機子邊說邊掐了一個手訣,從身上拿下了一個符,突然他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眉清目秀,臉部線條分明,一看便是一個堅毅的人,如果再有被打成豬頭的兩個人襯托的話,這個人已經算是一個帥哥了。
「此次多謝師弟相救。」另一個豬頭向著會變身的男人鞠了一躬,然後轉向柳峰,「這位道友,貧道秦明宮,天峰峰主玄機子座下弟子,若貧道沒看錯的話,你便是玄夢子師叔的小弟子柳峰吧。」
說實話,那一刻柳峰的心情是激動的,除了師父跟大師兄之外,竟然還有人會不叫自己柳五年。
「就是人稱柳五年的那個?五年兄,貧道牧水月,地峰峰主玄幻子座下弟子,久聞五年兄大名,今日還當真是第一次相見。」
雖然他剛才救了柳峰,但柳峰還是很想掐死他。
「柳兄,咱們修道之人最重緣分,雖然此事並不光彩,但也總算是一段緣分,別的話貧道就不說了,咱們山水有相逢,貧道在此別過!」秦明宮說罷,便帶著牧水月走了。
月孤影單,山高風冷,人生的大起大落當真是無法預知。好不容易找到了修鍊的新方向,卻又在今天遭遇了此等事情。不過,師父為何要將自己帶到那個懸崖邊,然後將自己踹下去呢?莫非這一切都是師父安排的?
黃峰,師父的茅草屋裡。床上抱著酒壺睡覺的那個男人,他是柳峰的師父,雖然他經常爛醉如泥,但是柳峰知道,他一直在默默的關心著自己。從進入雲景觀的那一天,從知道自己不能修鍊法術的那一天,師父就幫自己選好了體修的道路。但是,就在今天,這個男人親腳把自己踹下了深淵,一定要問問他究竟是為什麼。
所以,柳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手中的一桶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哎呀,乖徒兒,你回來了啊!」面對著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師父,柳峰實在是心裡沒底,正所謂當面露笑臉,背後捅一刀。
「徒兒,你聽為師說。」師父的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似乎預示著接下來他要講一些了不得的東西,「修行體術,修鍊筋骨皮,怎麼修鍊筋骨皮呢?最好的辦法就倆字兒——挨打!你是為師的好徒兒,為師又怎麼下的去手?所以只好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希望你能理解為師的良苦用心!」
「師父!」柳峰又感覺眼睛濕潤了,「那你為啥現在要定住我?」
「哦,為師要幫你敷藥,此葯清血化瘀,強身健體,過程之中不可亂動,否則藥效不會發揮的那麼好的。」
「師父,你從床下拎出來的這個桶里就是葯了么?師父你為何要把我扛到院子里,敷藥在屋裡就可以了啊。哎,師父你去哪裡?」師父放下柳峰和桶之後,突然捏了一個手訣,人便消失不見了,不知為何,後院的豬突然叫了起來。
不一會兒,師父便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把那一坨扔在了桶里,然後拿著一根不知哪裡來的木棍把桶里的混合物攪拌均勻,突然,師父抬頭沖柳峰笑了一下,露出了兩排大白牙。
「師父,為何這葯這麼臭?」
「良藥苦口啊,好葯都這個味道,別動,為師馬上就要敷完了。這個葯需要三個日夜才會完全發揮效用,期間你不可亂動。好了,為師已經敷藥完畢,剩下的就是等著藥效發揮就好了。」
看著師父拎著桶回屋的背影,不知是不是藥物的作用,柳峰只感覺一波波的暖流在體內肆意沖刷,讓他的眼睛又濕潤了。
第二天柳峰是被大師兄給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就聽見他在喊,「師父,師父,咱們後院的豬糞被人偷走了!」
「咦?小師弟,你怎麼被包起來了,現在天剛剛亮,我都沒注意這一大坨竟然是你!」
「師兄,這是咱們師父幫我弄的,說實話,昨天我差點兒被感動的哭了。」
師兄突然蹲下來捏了一點糊在柳峰身上的葯,搓了搓,又聞了聞,「小師弟,咱們師父用豬糞把你包起來了,你竟然還感動的要哭了?」
什麼?聽了大師兄的話語,又想起了臭味和昨天的豬叫,怪不得老人說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柳峰發誓,昨天自己的眼睛濕潤了一定是因為豬糞太辣眼睛了。
「慕白,不可胡說!這可是療傷的聖葯,可是配了好多珍惜草藥,至於那個豬糞么,這個,是藥引子,對,你看啊,施了豬糞的菜才長的好,就是這個道理么!」
看著剛剛從屋裡走過來的師父,聽著師父蒼白的辯解,柳峰感覺心好痛,他很想大聲的質問師傅為何要這樣對自己!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向他潑水了么!
「師父!」大師兄已經先一步質問了,「可是小師。。。啊!」突然一道天雷劈在了大師兄的頭上,看著冒著青煙,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的大師兄,柳峰雙眼含淚的看著師父,就那麼看著他,「師父,徒兒我相信你!」
當三天後從那坨葯裡面爬出來的時候,柳峰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戰勝自己的了!直到師父帶進來一條狗。
「其實我並不是怕狗,我只是不想傷了這條狗!」
「那你能別竄到我的身上,然後瑟瑟發抖么,你真的好重啊!」大師兄被柳峰靈巧的動作給嚇到了,看來體術還是沒有白修鍊的。
「這是二哈,來,二哈,跟你的師侄們打個招呼!」師父又轉向我們,「這是咱們黃峰的靈獸,二哈,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戰鬥中得來的兄弟情義,想當年。。」
「別回憶了!」二哈師叔突然開口說道。
「啊~~~!狗開口說話啦!妖怪啊!」柳峰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在崩塌。
「大驚小怪!」看著二哈師叔的眼神,柳峰覺得自己被一條狗給鄙視了!
二哈師叔突然出了門,然後開始膨脹,從一條狗,變成了一條大狗。當柳峰從二哈師叔身上下來的時候,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被一條狗馱著飛到了山脈深處的一個宮殿之中的事實!一條狗都可以飛,而自己竟然連個法術都放不出來。
柳峰偷偷的問師父,為何從來沒見過二哈師叔,難道二哈師叔不在我們黃峰修鍊?柳峰永遠也忘不了師父在聽到自己的提問時,那變得無比深邃的眼神,師傅緩慢的開口說道,「雲景觀上上下下除了玄峰以外,就連條狗都是公的。你還小,以後你就會明白你二哈師叔為何不在黃峰修鍊了。」
雖然問題沒弄明白,但是柳峰倒是看到了熟人。秦明宮,牧水月,還有那個慕容雪兒,看到了慕容雪兒,他就想起來饅頭來。不過,顯然她對柳峰是沒什麼沒好回憶的,因為,在她看到柳峰的一瞬間,她就拔出了腰間的劍,「我砍死你個流氓!」
師父突然手一招,那柄劍便落在了他的手上。「這位小道友,你小小年紀脾氣為何如此暴躁,青雲門人的劍不是用來對付同門的。」
「嗯哼,小師弟,這便是你教的好徒兒嗎?」伴著清冷的聲音,一個婦人落在了慕容雪兒的身邊。「師父,他們合夥欺負徒兒。」原來這位婦人是慕容雪兒的師父。這位婦人穿了一件黑色道袍,頭挽婦人髻,身上並無任何裝飾,卻無形中透露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輕施粉黛,眼神清澈卻又深邃不可見底,此時正盯著柳峰那酒鬼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