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演
另一邊，手持巨盾的鐵牛與掐著符的丁天成也趕了過來，一同趕到的還有慎天佑。
三人臉色仍顯病態，初到是驚疑不定，環顧四周后瞥到了馬立，四人相視點頭，心照不宣紛紛怒吼，便撞到了一起，而後在所有人古怪的注視下從半空翻滾到了遠處。
「這演技著實有些拙劣……」
來到一處避人耳目的僻靜之處時，四人均是鬆了口氣，鐵牛心虛掃視著四周，讓一旁丁天成好一陣無語，伸手便是一記爆栗，「還看什麼，演的那麼假長腦子的都能看得出來。」
四人同齡，養傷的這段時間裡在通堂多次碰面，到了這會也算是徹底混熟。
「怎……怎麼回事啊？」慎天佑滿臉忐忑，湊到馬立跟前。
「黑煌大人這不是失蹤了嘛。」
「啊？！」慎天佑大驚，他對黑煌可是崇拜的緊，「那這真的是要造反？」
「演的演的！」馬立擺了擺手，打消了三人顧慮，他是神獸府邸總管，多年侍奉在黑煌身旁，對其性格自然了解，雖然在剛聽到黑煌失蹤時也險些亂了神，但最後還是堅信黑煌絕不會出什麼意外，之所以消失怕也是無奈，可能事出突然沒來得及道明原因。
「啊？！」三人異口同聲，更加疑惑不解。
「黑煌大人是失蹤了不假，彪哥他們上殿問詢蹤跡也不假，但絕不可能到了兵戈相向的地步。」
「那這一出到底是要幹嘛？」馬立完全沒有解釋真正的原因，令三人愈發迷茫，事實上他也不明真相，只能胡亂猜測。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元聖殿方向傳來。
猴子如同斷線風箏般，連連撞斷殿柱數根，與飛劍的碎石重重摔在了殿外空地上。
一時間整個元聖殿內外陷入死寂，看著嘴角溢血的猴子，無論是五峰弟子長老還是半妖軍團全部獃滯，到吸著涼氣僵硬轉頭，看著表情可怕，渾身纏繞黑芒的霸泰一步步走出元聖殿。
「真、真……真打啊？」
砰！悶響中，地面龜裂，猴子怒嘯漲紅著雙目如電光暴起，獨腿血脈膨脹，青筋綻起如鋼鐵，凝形多年如今甚比極品法器更為堅韌，碎山一腳爆發逼近二象之力，勁風獵獵刺耳，呼嘯而來。
霸泰眸光冷冽，俯身蓄力一拳，見鏖牛獨角異象，將猴子再次震飛，自己則也連連暴退十餘步。
「幫，幫哪邊？」一眾撼地峰弟子茫然四顧，表情都擰作一團，一個是自己的掌座，一個是護峰戰獸，都是不能惹的存在。
那隻殿內突然又傳來巨響，這幾乎讓脆弱的神經崩潰，一道鬼魅身影與迅猛劍光糾纏在了一起，那竟是滿臉凶戾的山貓和紅著眼的昌志，殺意騰騰，根本就是要下死手，甚至一道濺射而來的劍氣險些將一位無辜弟子掃到，幸虧站在一旁的半妖眼疾手快用身軀幫其擋下。
「兄，兄弟，那邊真是要玩命啊，咱要不也打上幾個回合，多少配合一下？」
「好……」半妖無奈點頭。
「我數三聲。」那弟子臉上的神情漸漸猙獰憤怒，表演漸入佳境，壓著嗓子，「三……」
咚！
這一擊重拳毫無徵兆的落下，這弟子直感肋骨斷裂，咳著險些倒飛了出去，「兄弟嘛呢？不，不是演戲嗎？我這才數三聲啊……」
「你演我……」頭一歪翻著白眼便暈了過去。
等馬立四人趕回時，眼前已然是一片混亂，雙方無比瞪著布滿血色的眼睛，口中咒罵大作一團，一些弟子已經是頭破血流，好似不共戴天，要說真的玩命倒也不然，因為誰都沒有下死手，就是赤手空拳，像極了兩伙市井流氓在此約架。
但那咒罵還真是不堪入耳，單聽聲音完全就是雙方已經拚命。
還未等馬立四人反應過來，三道殘影便欺身而來，除去一臉茫然的馬立外，餘下三人均是慘叫一聲便橫飛出去。
「馬立還愣著幹嘛，上去給我往死里打！」歷莎狠狠瞪了一眼馬立，那猙獰的模樣讓後者打了個冷顫。
「真打啊？」
「廢話！」
歷莎重重點頭，根本看不到平日的古靈精怪，甚至殺氣森然，那模樣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看到，話音未落便瞬閃到了還未落地的慎天佑身後，橫推一掌將其徑直陣到了高空，咳著血霧再次被打飛，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既然如此……」馬立咬了咬牙，對上了鐵牛那驚恐哀求的目光，乾笑道：「鐵牛兄你最抗揍……對不起了！」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
轟！
又是一聲巨響，所有人都直咽口水，更加賣力的扭打在了一起。
一些女弟子甚至狠狠拽著對方的長發，血肉模糊，像是悍婦在報奪夫之仇……
場面甚至焦灼，而在場所有人誰都沒有留意到的是，與此同時元聖殿內外升騰薄薄血霧，這是一道陣法，遮蔽耳目，神識都不可從外窺探分毫，於遠處看元聖殿內外便是血氣衝天，殺伐驚魂，森然殺意如亂麻般抽到虛空……
裡面的人知道自己是在演戲，於是肆無忌憚，放肆惡毒辱罵詛咒，可在外面的人看來，這就是在血戰，甚至護教大陣也已開啟！
暗處，一對陰冷的眸子緊緊注視著那邊，從起初的驚疑不定到最後的譏嘲，甚至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大笑，眸子的主人從陰影中現身，看上去像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外門弟子，只是表情卻扭曲到非人。
「嘎嘎嘎，居然真的打起來了！」
「死吧！死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我才能在無聲無息間離開這個鬼地方！」他一躍而起，竟浮於半空，此刻氣息赫然化妖，頸下血肉裂開鑽出了不少細鱗，吞吐著如同蛇信般的分叉長舌，又在剎那斂去了氣息，向著元聖神教外彈飛而去，「都怪紅鬼那個廢物，急功近利居然異想天開去暗殺黑煌，險些就壞了六目大人的計劃，還害得爺爺我這段時間擔驚受怕！」
他窺探不到陣法內發生了什麼，誤以為是甘馭運轉了殺陣，而且那裡怒嘯嚎叫一聲更比一聲慘烈，甚至幾位掌座的威壓席捲碾壓，青彪等獸王的凶威更在肆虐！
任憑是誰，見那血氣騰騰，聽那殺伐震耳，又能想到那是在演戲？
「嘎嘎嘎，沒想到元聖神教居然內戰，最好是全部死掉……」
「真是天助我也，如今我已經知道了六目大人要的東西在哪，回去后六目大人該是如何獎賞我啊？嘎嘎嘎，該死得到紅鬼還想和我搶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