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發誓…
清溪清我心,水色異諸水。
俯瞰十萬大山又是一番絕美景色,當千萬朵平淡無奇的野花一同綻放,便是嬌艷牡丹亦無法與這畫面比擬。
半空之上,斷念停滯了掙扎,聲音低沉,神色波瀾不驚如同參透了生死,「嗯……那座小山不錯,有山有水有樹林……」
「狗崽子你在念叨什麼?」三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賣力扇動這翅膀,只是不時便有幾根雜毛脫落,看上去很是滑稽。
斷念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在給自己挑死後葬身的地方……」
在他看來這一趟和赴死沒什麼區別。
「我說狗崽子,你這麼悲觀幹什麼,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三爺撇著歪嘴直吐舌頭。
「正因為有你,我才必死無疑。」
「那說的那個矮丘附近肯定還有其他寶貝!」三爺漲紅著眼道:「放心吧,只要幹完這一票,待三爺我成為妖靈就立山為王,到時候狗崽子你可是大功一件!」
此話一出,斷念可謂是透心涼,帶著哭腔道:「我說您能不能不要在辦事前說這種話,很不吉利的……」
「哈哈哈……三爺我從來不信命!」三爺無比騷包的仰頭大叫,險些在半空失衡墜到地上,「狗崽子繼續指路!」
……
一路飛馳,所幸並未遇到任何事端,大概只用了半個時辰左右,一雞一狗便來到了目的地。
「就是這裡。」斷念目光緊張,不斷掃視著下方,「你先別下去,再仔細看看那幫兔子還在不在了!」
三爺雖心急卻也沒有失去理智,用不著斷念提醒自然也會這麼做。
矮丘頂端不論是惡狼還是狂血兔的屍體都已消失不見,想來是被其他猛獸當做食物拖走了,但之前激烈廝殺時留下的痕迹還清晰可見,尤其是地上那一灘灘扎眼的血跡。
再三確認附近卻是無其他妖獸后,三爺拽著早已腿軟的斷念落到了地上。
利爪留下的划痕以及染血的獸毛,這都證實了斷念所述的真假。
「狗崽子算你聰明,這次沒有騙三爺。」
三爺掃視了一圈后,不由分說拖著不願動彈的斷念就往矮丘頂部走去。
「這地方我之前也來過啊,怎麼就沒發現有寶貝?」它有些疑惑,「難道是這段時間剛長出來的?那也不符合常理啊。」
「喏,就是那株植物。」
很快二者便來到了之前的事發地,斷念甩頭一指,話音未落便感到身旁捲起一股勁風,再看時三爺已經到了那株什麼植物的旁邊。
「呀呀呀……」
三爺仰頭大叫,雙翅猛顫落了一地雜毛,因過分激動脖子都粗了好幾圈,「這……這是……」
見此反應,斷念也連忙湊了上去,心中也十分好奇,瞪大眼睛瞪著對方后話。
「這這這……」三爺有些結巴,像是隨時都會背過氣,「這到底是什麼啊?!」
斷念表情僵硬,無語凝噎,半響才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我也不知道哦,要是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哈。」
「狗崽子!」三爺大叫激動到走音,「你知不知道我們可能發現新的物種了!」
「然後呢……」斷念咽了口唾沫,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還不明白嗎?!」三爺越說越激動,「我們可以搶佔先機,在其他妖獸和人族修真者發現之前將此類植物結出的果實全部搜刮,到時候別說成為妖靈,就是再往上一層也不是不可能!」
「關我屁事啊!」斷念狗嘴裡唾沫星子亂噴,他必須打消對方這一念頭,否則自己從此便不得安寧,「你看清楚,我是一條狗啊!一條人畜無害可愛的小狗啊!我現在就像找個同樣可愛的大姑娘共度餘下的狗生啊!」
「汪汪汪汪!」一不小心說出夢想的斷念感覺自己當下心情無比澎湃,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上輩子到死都沒談過戀愛。
「廢物!」三爺的雞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做狗要有夢想!只有廢狗才會想著依靠人類苟延殘喘!」
「你試想一下,當你成為妖靈佔山為王,身後無數小弟追隨,到時候不得有無數小母狗倒貼?跟別說大姑娘了,大姑娘她奶奶都能搶來侍奉你!」
三爺侃侃而談,為斷念描繪出一個無比光輝的未來,平心而論但凡是剛開靈智的妖獸根本扛不住這誘惑。
但斷念是何許狗也,上輩子除了沒談過戀愛,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覺得這隻雜毛野雞活脫脫就是一個傳銷阻止的頭目,對此番言論嗤之以鼻。
去意已決,斷念轉身其背影莫名有種難言得到滄桑感,聲音低沉輕笑道:「那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三爺就此……」
砰!
話未說完,三爺直接炸毛,上去就是一級大耳帖子,打的斷念唾涕四濺,懸空倒轉出數米遠。
踩著那張有些發脹的可恨狗臉,三爺等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威脅道:「再問你一遍,干不幹?」
「不幹!」斷念很倔強,表示要堅決捍衛自己狗身自由。
「好!有點骨氣!」三爺點了點頭,用一種陰冷的聲音輕語道:「軟的不吃,我看你硬的吃不吃!」
說罷,樹藤幫爪,拾柴架火一氣呵成,那熟練的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想來那顆寶貝果實以融入了你的體內,現在烤了你必然會對我的修鍊起到大幫助。」說著,三爺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老雜毛你玩真的?!」斷念大吼,聽得出三爺話中並無玩笑,「算你狠!我答應你……」
「這就慫了?」三爺歪頭道:「正所謂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而且我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面,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這次說的是真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斷念覺得什麼都比不上命重要,「那你怎麼才能相信我?」
三爺想也沒想,理所應當道:「發誓啊。」
「就這麼簡單?」斷念滿腹疑竇。
「不然呢。」
雖然斷念懷疑這其中並沒有這麼簡單,但轉念一想,發個誓又能怎樣,在他的認知里所謂發誓和許諾就像呼吸一樣簡單隨便。
「狗崽子你有沒有名字?」
斷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給出了回答,「斷念。」
「怎麼像個和尚的法號?」三爺吧唧著嘴,「算了算了,快點發誓吧。」
「好!」斷念也沒當回事,裝出一副很鄭重的樣子,「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斷念自打今日起與老雜毛……」
「叫我三爺!」
「哦哦……我斷念自打今日起便於三爺一同完成佔山為王的宏願,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我二者中誰違背此事,便要被五雷轟頂,飛灰煙滅!」
斷念留了個心眼,他總覺的這個老子毛讓自己突然發誓,肯定有什麼目的。
果然,在聽完最後半句話后,三爺的神色猛然變的很是難看,對著斷念上來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亂打,便揍便叫,「你個狗年養的崽子,發誓就發誓,帶上三爺我是現在就死嗎?!」
「哈哈……老雜毛,狗爺就知道你想陰我!」斷念在驟雨般的暴揍中悍然回罵:「狗爺倒要看看你個老雜毛想玩什麼花招!」
砰砰砰……
三爺氣的雞臉發黑,渾身哆嗦雜毛亂舞,也不多說一句話,出手一次比一次重,真是往死里揍。
「哈哈哈……」開始斷念還發出挑釁般的大笑,但很快卻就變成了凄慘的求饒聲,「老雜……不,三爺,別……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太疼了,錐心刺骨!
這絕非正常的毆打,三爺看似胡亂出手,但每次落點卻又亂中帶序,那不斷疊加的痛感就好像海浪一般,一浪更比一浪強,給予了斷念永生難忘的體驗。
「嗷汪……媽媽呀別打了,救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