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今宵夢裡人【3】

「如果，我告訴你兗芳離還活在這個世上，她一直都活著，你還會告訴我，你愛我么？」她的聲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悲涼，「肯定不會了是嗎！你甚至會恨我，恨我隱瞞了這個秘密，恨我沒有讓你去找她，是不是！」

「流雲陌瑤！」寧玄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猛地轉身，死死地盯著她，「你，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陌瑤冷笑著，「我說，從我蘇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兗芳離一直都活著！我根本不是她的重生，我這麼些年來不許你碰我的原因，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么？」

「說！」他心中無比痛苦地看著她，「到底是為什麼？」

六十年了，他沒有從她那裡得到一絲的溫情，今天或許該知道了。

「兗芳離是天界九天玄女轉世，她的身上有可以讓凌哲找到她的仙氣之源，而我的童貞之軀，就是封印她仙氣的結界！只要我一天不失身，她的氣息就不會被凌哲找到，她就永遠是你們心中的死人！」流雲陌瑤流著淚，「你相信么，只要我現在失去了童貞，我就會在一夜之間成為跟你一樣的老人！凌哲就可以憑藉那仙氣找到兗芳離。」

玄武看著自己面前一臉悲憤的流雲陌瑤，那充滿憤怒的眸子中，流淌著的是濃烈的愛，這種眼光是他從沒在流雲陌瑤的臉上見到過，「瑤瑤，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芳離……」

「因為我恨她！因為我恨她！」她的哭聲響徹雲霄，「因為我恨她，所以我寧可選擇讓哥哥百順良痴獃六十年，我也不想給哥哥機會去找出事情的真相！他一直以為我是芳離的重生，其實只要他再查下去，他就會知道，我根本不是！」

「為什麼恨她？」玄武渾身哆嗦，卻依舊儘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流雲陌瑤癱坐在雪地里，「因為，她奪走了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瑤瑤……」玄武沒有見過她如此無助的樣子，「到底是為什麼……」

流雲陌瑤看著自己面前的寧玄武，「寒縉，你難道真的把我忘記得一乾二淨了么？你的前世，你前世為了一個貓妖寵姬嬰雪舞，對我前世蕭靈雪所做的一切，難道你全部都忘記了么？」

玄武渾身冰冷，他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流雲陌瑤，她的前世竟然會是蕭靈雪。

在寒縉的記憶深處，他搜尋到了關於這個叫蕭靈雪的女子，也知道了她的一切，「你，你是蕭靈雪？」

「對，是我，你現在該知道，我有多麼恨她！」陌瑤突然發出一聲大笑，「六十年了，六十年了……這輩子，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么……」

喊完之後，她撲倒在雪地上，放聲痛哭。

寧玄武獃獃地站在原地，內心裡掀起滔天巨浪，陌瑤的前世是蕭靈雪，她是蕭靈雪。

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陌瑤了，原來這是他欠她的。

玄武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獨立於寒縉之外，成為一個善而存在了。

原來，他是寒縉的情，是寒縉欠蕭靈雪的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