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殺淫婦7
()四周一片死寂。馮妙蓮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得出奇,殘酷無情,彷彿預謀已久,一直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甚至於拓跋宏悲慘的目光,她都無動於衷。殘酷嗎?痛苦嗎?她不在意。甚至於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蕩,祈望她攙扶一把,她也無動於衷。
他死死盯著她。
目光如此的痛苦,深邃,就如一潭湖水,深不可測。就像他眼裡的痛苦也是一種雪山在慢慢的凝固,充滿了絕望。
馮妙蓮不看他,也不敢,目光四處亂瞟。
忽然,她全身顫慄。
她看到背後那張猙獰的笑臉,是咸陽王——咸陽王——他笑得很奇怪,如一條扭曲的怪蛇,身子不停地轉動,是咸陽王,他悄悄地拿著匕首走近,躡手躡腳地,笑得得意極了。
「真好,真好!你殺了他,哈哈哈,淫婦,你殺了陛下……」
「你幫我們殺了他,真好,真好……」
「是你殺了他,你這該死的淫婦……你也沒命了,哈哈哈,你們都會沒命了……」
馮妙蓮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著匕首走過來,明晃晃的匕首,晃花了她的眼睛。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早就希望她死,也希望他死:希望他的皇兄死掉。皇兄的兒子還年幼,小太子也是被廢黜的,而他咸陽王作為成年的兄弟,手握重兵的猛將,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天下再也無人能與其抗衡。
而拓跋宏,他本是要扭頭看一眼的,但是,他已經失去了力量——他也清清楚楚地聽得這猙獰的笑聲:背叛的妻子,要篡位的兄弟,費盡心機破壞的妹妹……一切他身邊最最親近的親人,全部都是叛徒,全是不忠不貞的叛徒。
馮妙蓮心如刀割,本想抽手,卻不敢,手上依舊握著那一柄匕首,還深深地在拓跋宏的腰間。一動,血就一股一股地湧出來。
她眼神黯淡,茫然無措地看著他。
他也嘴唇蠕動,彷彿在說,這是何苦,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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