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府生日宴(上)
蘇宅。
白衣女子輕撫著面前的琴。
在這個密不透風的蘇宅,岳晴兒放心的卸下了臉上的偽裝,露出那張絕世的臉龐。
已經年近三十的她,完全不見老色,依舊如同當年武英殿初見林殊的時候的清秀可人。
二更。
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岳晴兒嘴角輕輕的彎起。
男子出現在屋子裡的時候,屋內的溫度瞬間上升。
噙著微笑起身,岳晴兒上前一步,抓住了林殊右手寬鬆的袖子。這應該算是這些年來,她養成的習慣了吧:「真是的,你算是我第一次見過的進自己家還翻牆的了。」
「大家都睡了,我從正門進來不會吵醒她們嗎?」林殊無奈的伸手,撫了撫妻子的長發,「都這麼晚了,為什麼不先睡啊?」
「可是,你不回來,我怎麼睡得著啊?」岳晴兒撅了撅嘴,「鬼知道你會在青樓陪那個宮羽到什麼時候。」
林殊哭笑不得,將自家小妻子攬進懷裡:「亂吃什麼飛醋啊?我去找宮羽,只是為了那件事嘛。」
「敲定了?」聽到這兒,岳晴兒皺了皺眉頭。
「嗯,四月十二,到時候我們都去。景睿他已經給我們發邀請函了。」
「護心丹呢?藺晨給你準備好了嗎?我可不想卓鼎風怒急攻心,在寧國候府掛掉。」
「放心吧,話說回來,岳父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林殊微微點了點頭。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不過我和兄長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父親。父親只知道景睿不是謝玉和卓鼎風的兒子,並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這也穩妥。」林殊思索了一下,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明日,是陌離陌語十三歲生辰吧。」
「是的。」岳晴兒微微嘆了口氣,「禮物我已經精心準備好了,只是可惜,不能以生身父母的身份送給他們。」
林殊擁著妻子的力道更深了。眼眸中,有著一絲目光閃爍……
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
第二天在帥府沒有呆多久,夫婦倆就匆匆離開了。或許對於那其樂融融的環境,他們真的是待不下去,生怕一個不小心,情感無法隱藏,從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時間剎那而過,很快就到了
四月十二那一天。
梅長蘇夫婦還有那個日常跟著梅長蘇身邊的小侍衛飛流,一大早就帶著賀禮登臨寧國候府。
看著門口的護國柱石,岳晴兒嘴角冷笑更甚。
當年留他一命,沒想到他這些年依舊不思悔改,蠶食著這大梁所剩不多的清明。
「蘇兄,蘇夫人。」蕭景睿罕見的穿上了大紅褂子,來門口迎接二人。
「景睿。」夫婦倆作揖還了禮,算是祝福他生辰快樂。
後來兩人被迎進內宅,林殊隨景睿去了大堂,岳晴兒則去了後院女眷所在處。兩位長公主還有卓夫人正在那裡談笑風生。
「原來是蘇夫人到了。」看見來人,蒞陽長公主很是驚奇的走上前,「之前夫人住在姐姐府上,無奈蒞陽無緣相見,今日終是見到蘇夫人了。蘇夫人的才藝,真是令我等自行慚穢啊。」
「長公主繆贊了。」岳晴兒微微躬身。
「景睿有說過,蘇夫人的琴技比起宮羽姑娘還要好,不知蘇夫人今日晚宴可否讓我們欣賞欣賞。」
「那民婦就卻之不恭了。」岳晴兒沒有推辭。因為今晚,註定不平靜。在這之前奏一曲開心的樂章又有什麼不好呢。
此刻的大廳里,言豫津已經開始翻景睿的禮物了。長輩們無外乎送的衣衫鞋襪,卓青遙夫婦送了一支精良的玉笛,謝玉次子謝弼,送的是一方色正的硯墨,而卓青遙之妹卓青怡則親手做了個新的劍穗。
這裡言豫津送了一整套精緻的馬具。陌離陌語雖是晚輩,但畢竟性格很合,他們只是略表心意,親手做了一對紙鳶。夏冬與蒙摯都送的是普通的擺件玩器,宮羽則帶來一幅桌上擺的精巧綉屏。
夾在這些禮物中,林殊送的護心丹可是好不顯眼,如果不是言豫津好奇地湊過來問,問了之後還大驚小怪的驚嘆了幾聲,旁人也沒注意到他送的是如此珍貴之物。
那可是護心丹啊,關鍵時刻救命之物啊。所以不愧是江左盟宗主么,財大氣粗到這種地步。
這國舅小公子把眼眨巴倆下,仿若哭出聲來:「不行不行,蘇兄真是太偏心了,送這麼好的東西給景睿實在是糟蹋,連我你都沒送過,你明明更喜歡我的!」
這小豫津,這十幾年了,還是這麼歡脫。
那夏冬伸出手來,在豫津的臉頰上擰了一把:「你鬧什麼鬧?你七月半不是還沒到嗎?說不定啊蘇先生和蘇夫人到時候送更好的東西給你呢。」
國舅公子哥欲哭無淚:「我的生日不是七月半啦,是七七,夏冬姐姐不要再記錯了!」
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豫津的生日還是這麼笑談。
岳晴兒依稀記得,當初她和林殊的婚事定在七月初八,舉世矚目,害的這小豫津生日都沒怎麼好好過。後來這孩子還拿這事跟她置氣來著。是她輕飄飄的回了句,小浴巾你的生辰是七夕啊,我還以為七月半來著,可和七月半也沒差來著,你急什麼。這句話方為一時笑談,沒想到十幾年了大家還記得。
「喔,七夕啊……」夏冬顯然是喜愛和他開玩笑的,「跟七月半又差不太多,你急什麼?」
這句話,竟是好生熟悉。大廳里聽過岳晴兒說這話的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言豫津繼續欲哭無淚。拜託啊,七夕跟七月半不光是日子,連感覺都差很多的好伐……
「行了行了。」謝弼笑著過來算是救場,「你真是什麼都爭啊,護心丹雖貴不可求,但也不是平常吃的東西。大哥他屬於半個江湖人,備一些也是很有必要的,你一個常年窩在金陵的公子哥需要這個做什麼?等哪天你吐血了斷氣了,我想大哥一定會喂你吃一粒的……」
一聽這話,言豫津立即將憤怒的視線轉到了謝弼身上。他喵的你才吐血,你才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