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熟49

半生熟49

果然如厲行所料,邢克壘正是藍軍的第一梯隊。

根據赫義城的部署,由其手下愛將邢克壘率領師屬裝甲偵察營為先鋒部隊,對抗紅軍在綠色信號彈亮起時即時掀起的第一輪強勢進攻。

照常理分析,赫義城完合可讓擅攻擅守的邢克壘率先發起進攻。畢竟此次對抗沒有時間限制,不以戰損比論英雄,如果能速戰速決、一蹴而就,不是贏得更體面更風光?要知道,赫參謀長曾經可是賀團長手下敗將,收復失地的用心和決心肯定是有的。

但是,那樣的話會不會缺少了點……刺激感?加之少校參謀邢克壘一臉淡定地說:「五三二團素有『常勝將軍』之名,現下又如虎添翼地有了一位特種兵出身的指揮官,何不藉此讓我們的弟兄領教一二,順便給他們提個醒兒,免得他們一天天的覺得自己挺行!」

領教?是一探虛實?好,傳說特種兵喜歡鑽研戰術,赫義城也早有一探究竟的想法。眼下機會來了,當然不能錯過。所以儘管他給出一副你小子夠險惡的表情,還是拍板同意了。於是,就了有眼前這一幕邢克壘決戰安基的戲碼上演。

根據原定作戰計劃,安基率一個加強連的兵力發起首輪進攻,希望搶在三十分鐘之內突破藍軍防禦。相比安基的急於求勝,邢克壘就更不是省油的燈了。粗獷的個性和俊朗的外表不成正比的少校同志,雄性得無人可及。

抹了油彩的臉上看不清表情,惟有黑眸中迸射出的灼灼目光召示出他莫名的興奮。在得到赫義城出擊的指令后,恭候多時的邢克壘對著耳麥喝道:「集中火力防禦,扼守第一線防禦陣型!」

刺鼻的火藥味撲面而來,震天的殺聲由遠及近,密集的炮火橫掃在半空中,呼嘯著襲向藍軍陣地。緊接著,伴隨低沉的引擎聲,偽裝得與周圍樹木混然一體的藍軍步戰車如孤狼般殺出來,眨眼之間已成功搶佔了林地間最有利的通道。與此同時,車上的槍炮毫不留情地射向紅軍坦克。

轟鳴的槍炮聲激烈、刺耳。

首戰不利的安基迅速整理隊形,繼續進攻。

艱難本在意料之中,多堅持一分鐘距離勝利就更近一步。獲知安基重新組織衝鋒,厲行按住袁帥的第二梯隊不動,冷靜地指揮道:「分散力量自左右翼攻擊!一面避開藍軍火力,一面抄他家!」

掂量了厲行話的份量,安基下決心對手下的兵說:「三十分鐘!我們一定要做到!」隨即果斷地傳達指揮官的命令:「品字形散開,包抄藍軍!」

於是,安基的第一梯隊迅速變換隊形,行進間持續開火。

很快局勢又被扭轉過來,猛烈火力掩護下,紅軍暫時壓制住了藍軍。

赫義城面色平靜無波,他適時改變策略,下令:「集中力量,逐一擊破。」對方分散,他便集中。比的就是誰的速度更快。或許,這正是所謂的搶佔先機。

不愧為手下愛將,赫義城的指令發出的同時,邢克壘那邊已經有所動作。步戰車全速變陣的同時,車上的高射機槍無情地掃向紅軍,彷彿吃人般要掃清眼前的一切障礙。

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彷彿是在向對手示威:擋我者死!

如此正面的交鋒,沒有傷亡就不正常了。伴隨著激烈的交火,紅藍兩軍的步戰車車體均有感應到激光光束。白煙升起時,有戰士「陣亡」。

一波交鋒結束,趁著雙方都在構築新工事時,厲行與赫義城很有默契地同時問部下:「戰損情況如何?」

像是商量好的,安基與邢克壘雙雙答:「五輛退出戰鬥!」

居然沒佔到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然後當然是,繼續打!

槍炮聲不斷,兩軍的戰士情緒高漲,血液沸騰。

在戰損比持續持平時,賀泓勛開始揉太陽穴了,負手站在沙盤前,他側頭問厲行:「打算死磕到什麼時候啊?」嘴上如是問,心裡卻覺得打得過癮,完全忘了戰後又要被小妻子的小舅舅以開會之名荼毒耳朵了。

稜角分明的臉上劃過神秘的笑,厲行抬腕看錶,胸有成竹道:「再堅持五分鐘,肯定能包了赫參謀長餃子。」

與政委寧可磊對視一眼,賀泓勛萬分深沉地嗯了一聲,「看來今天有望回家吃晚飯。」

厲行淡然一笑。

然而,世間不如意事十之**。

即便安基咬牙挺過了五分鐘,戰勢依然沒有朝厲行預想的方向走。

其實,厲行讓安基打頭陣也並不是真的指望攻得下邢克壘的防禦。憑藉對赫義城為數不多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赫參謀長安排邢克壘開局,必是抱著攻必克,守必堅,戰必勝的決心卯足了勁要收拾他的。而他之所以安排老將出馬,只是希望安基發揮作戰狠猛的特點拖住邢克壘,儘可能地削減藍軍第一梯隊的戰鬥力,為隨後的搶佔高地保存實力。也就是說,安基所率領的梯隊實際上根本不是最精良的第一梯隊,反而被厲行按在手裡,以袁帥為首的第二梯隊才是真正的主力。

說得再通俗易懂點就是厲行把《田忌賽馬》的故事轉換成了軍事戰術。同樣的戰士,只是調換一下出場順序,先不避短后再揚長的為下面的戰鬥積蓄更強大的力量。

後來,軍區盤點經典軍事戰術,厲行這一仗也被列入其中。當然,這是后話。

紅軍第二梯隊與藍軍第一梯隊打了個平手,接下來的情況對赫義城就十分不利了。此時,厲行掐在手裡的還是精兵良將,邢克壘的第一梯隊卻已經不幸地陣亡過半了,哪怕安基並沒佔到絲毫便宜。

能否按照預先制定的計劃吃掉五三二團?

答案是:想吃,但似乎很難消化。

所以如何吃掉它,這是對赫義城的一場考驗。

前方邢克壘仍然不斷地組織防禦,但傷亡只升不降。就在赫義城準備調集第二梯隊接替第一梯隊的防守扼守陣地之時,忽然接到情報:「有人跨出預設陣地向白城推進,這是違規。」

那邊厲行接到同樣的訊息。深邃的眼裡湧起犀利的光芒,他透過耳麥沉聲問:「怎麼回事?報告方位!」

陳衛東:「戰前偵察任務完成,返回一號陣地待命,完畢!」

袁帥:「第二梯隊到達戰前指定位置隱蔽,完畢!」

韓亦初:「距離426高地一公里處,完畢!」

戰毅:「……」

都在指定位置無人違規,那麼?

聽全體尉官彙報完所處位置,賀泓勛皺眉:「有蹊蹺。不可能是赫義城的人。」

厲行的神色顯得有些凝重,他否定了另一種可能:「這是年度演習,全軍都在備戰,不可能是別的部隊在訓練。」

那麼,究竟是誰攪進如此重要的演習之中呢?

難道是……導演部?除了他們,哪支部隊敢在這個時候摻一腳?

沒錯。此次演習軍區是打破了常規的。對抗的焦點根本不是以厲行和赫義城為代表的「紅藍」兩軍。以控制白城為終極目標沒錯,搶奪355高地也是必須的,問題的關健在於:和誰搶奪?

所以,在「紅藍」兩軍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由軍區首長欽點的一支為數不多但裝備精良的特種分隊正悄然向355高地推進。實標上,他們才是「紅藍」兩軍真正的「敵人」,用以考驗王牌軍的戰場判斷能力和實際作戰能力。

厲行和赫義城都停止了指揮。相隔甚遠的臨時指揮所里,他們都在思考。

沒有得到新指令的安基和邢克壘也像是打累了一樣,透過潛望鏡虎視眈眈地注意著對方,按兵不動。

這時,通訊員報告:「目標小分隊持續向白城推近,行進速度六公里。」

一分鐘之後再報:「出現二號分隊,初步判斷是向355高地推進,行進速度七公里。」

預設陣地外通向白城的路不易走,所以以六公里的速度連續不間斷地快走,而去355高地的路相對平坦,於是採取七公里如同小跑的速度行進。同樣的訓練有素。思及此,厲行的側臉線條綳得緊緊的,他命令:「炮兵連長,給我轟!」

此言一出,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聞言,炮兵連長即時喝道:「開炮!」

轟隆聲隨即響起,巨大得幾乎撼動了整個戰場。煙霧繚繞中,特種分隊即時停止了前進,且有白煙冒起。然後,超高分貝的爆炸聲接踵而來。憑藉變換的節奏,野戰部隊的指揮們恍然大悟,那是領先了他們一代的殺傷武器所具備的攻擊力。

特種大隊!厲行有了答案。

白煙?演習的標誌性物件。開炮打掩護?參戰的明顯表現。幾枚炮彈就試出來了,這代價值。情緒忽然亢奮了,厲行挑眉看向賀泓勛:「看來不是自由發揮這麼簡單。怎麼樣,打嗎?」

賀泓勛的興緻也來了,「作為指揮官,請參謀長全權決定。」

厲行果決地說,「那就干!」即時進入狀態,他邊思考新的戰略布置邊對戰毅說:「給我想辦法接通藍軍無線電。」

一分鐘后,赫義城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過來,他平靜地說:「囂張了啊,我的指揮網都敢闖!」

厲行笑:「請示首長要不要協同作戰,消滅不明敵軍。」

猜測著某種可能性,赫義城問:「收拾了他們我們再繼續?」

厲行贊同:「內部矛盾內部解決!」

實際上赫義成也是好戰份子,他爽快地說:「成交!」

於是,原本視對方為敵人的紅藍兩軍即將聯手作戰。

當安基和邢克壘接到指示,他們迅速調整各自的隊伍,全速向白城和355高地推進。而事先埋伏好的梯隊則按兵不動,等待第一梯隊的戰友到達后一起發起總攻。

兩方即將接應之時,特種分隊忽然有了大動作。眼看安基和邢克壘的攻勢被其強大的火力瓦解,厲行和赫義城同時出擊,兩方的地面壓制火炮及高射炮聯手合作,一陣地動山搖中,總算以超強大的火力勉強壓制住特種分隊的突然進攻。

赫義城朝著耳麥感慨:「這要是拿下了白城,也有點勝之不武啊。」

「那你站著別動讓他們向你開炮。」回應他的是賀泓勛。

赫義城想說我現在最想轟了你,結果一枚炮彈落在他臨時指揮所前方,把他藍軍的無線電指揮系統炸斷了。

厲行被耳麥突來的聲音震得皺眉,隨後聽賀泓勛自言自語道:「這下熱鬧了。」

明白賀泓勛是擔心藍軍亂了陣腳,厲行透過電波說道:「在藍軍指揮系統中斷期間,所有到達白城和355高地的部隊,都由我指揮。現在,我把決心改得更為明確些,白城要控制,355高地要拿下。另外,」停頓了下,厲行擲地有聲地甩出八個字:「集中力量,殲滅敵軍!」

殲滅?!如此氣勢,惟王牌軍才會有的——雄風。

作者有話要說:都說男人專註工作的時候最帥!腫么辦,上了戰場,無論是老賀,厲行,還是赫義城,某雨都抗拒不了,帥呆了,要木有?

老天啊,快賜一個這樣的男人給撒花的孩紙,她們才是最給力的銀!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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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軍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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