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抉擇訣別

「軒嵐，早安！」

待得我一番洗漱完畢，步出下樓，便只聽見詩矜起身對我一聲問候。

「嗯，早安！」

我則報以一笑點頭，作出回應，並舉步來到客廳茶几旁，與之坐下。

「詩矜，昨晚睡得好不好？」

坐了下來，我不禁閑聊一問。

「只要進入那個虛擬遊戲世界里后，睡哪不都是一樣的嗎？」詩矜淡然回著，並不自覺偎依在我肩頭，接著才道：「不過有你的地方那就不一樣了。」

「是嗎？」

我的心莫名一動了，情不自禁伸出臂膀，攔腰盈盈一摟。

「軒嵐侄兒，你倆這起來得挺早啊！」隨後不久，卻不聞見舅媽親切招呼道：「既然起來了，那我們就先用早餐吧！」

「不等舅舅跟表哥表姐他們了嗎？」

在我問話聲中，已牽手著詩矜朝餐桌走去。

「用不著等了，他們在虛擬世界里玩夠了，自然也就下線來了。」

舅媽似已司空見慣，待保姆將早餐擺放一桌后，率先入座。

「來，別客氣，剛出籠蒸好的灌湯包，你倆先嘗嘗合不合口味？」

舅媽也真熱情，先後給詩矜跟我碗里夾著。

「謝謝舅媽。」詩矜很是自然的脫口一聲致謝，而後斯斯文文吃了一口，便即贊道：「真好吃呀！這是舅媽你做的嗎？我好想學啊！那樣就可以做來給軒嵐當早餐吃了。」

「學來做給我當早餐吃？」

一聽詩矜說這話，直差一點沒把我感動得噎著。

「軒嵐啊！你聽聽，這麼好的女孩子可是打起燈籠都難找，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舅媽更是不忘滿是羨慕的笑語奚落。

「看來還的確也是。」

突如只聽，在這一充滿醋味的幽怨聲中，嫣然款步下樓。

「嫣然，怎麼？你也下線下這麼早？那快來一起共進早餐吧！」

在我說著，更是起身相迎。

四目相對，嫣然神情複雜苦澀一笑，蓮步輕移來到餐桌旁，有意似無意坐在我身邊。

我則下意識連忙將碗筷放到她面前，正當替她盛粥，嫣然則是回拒道：「我自己來吧！你還真當這是在虛擬世界里，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金枝玉葉的公主啊！」

我無奈笑了，也只得悻悻作罷坐了下來，無言以答默默喝著粥。

「軒嵐，我是不會在意吃醋的，因為在這個現實世界里，她註定是爭不過我的。」

然而不聽，詩矜似乎一直都看在眼裡，突如湊耳對我低聲一語。

一聽這話，我禁不住啞然失笑了，大感搖頭。

於此微妙小可的言行舉動，舅媽自是有所意會瞭然，對我更是不得不刮目相看。

「喲？媽，你們吃早餐怎麼也不叫我啊？」

正當此間，突如只聽小表姐的聲音傳來，並活蹦亂跳來到餐桌旁，坐在嫣然身邊。

面對問話，舅媽也只得懟道：「這不往常叫你起來吃早餐，你不也沒起來過嗎？」

「哪有啊！」

興許是被說中了，小表姐有些心虛的一聲辯駁，並自個取過碗筷盛著粥喝。

「正好我們都下這麼早的線，吃完早餐，我們不如出去逛逛，藉此機會周遊一下大上海，領略風光。」

興許是小表姐這一來，活躍了氣氛，我當即頗為興奮出言提議。

詩矜隨即應和道：「好啊！如果是要在這多住一段時間，那我正好得買些日用品才行。」

「嫣然，你覺得我倆有沒有必要一起去呢？」

小表姐卻是有些狡黠的詢問向坐在一旁，顯有食之無味吃著點心的嫣然。

「去幹嘛？」嫣然一聲反問，接著又才道：「他不是自個開車來的嗎？還用得著你當司機我當導遊啊！」

而我則當即道：「也不啊！我們可以一起外出遊玩遊玩，權當散散心，再說整日價里呆在那個虛擬世界里，不也挺沒意思的嗎？」

「這麼說來，你已經開始厭煩這個虛擬世界了？也已經打算退出？並且不再接觸了？」

面對嫣然這莫名間氣勢洶洶一連三問，我竟被懟得瞠目結舌，硬是答不上話來。

「你也別這麼說。」卻是只聽詩矜這時替我好言寬解道：「軒嵐他雖說還不能徹底告別這款虛擬遊戲世界，那也只是因為他使命還沒完成。」

「詩矜這話確實也是。想當初我無意進入這款虛擬世界，以致後來被車撞，身不由己被困在那個虛擬世界里，雖說不久前承蒙夢軒相助，讓我得以回歸現實，然而現在，我卻又不得不因背負使命而繼續進入那個虛擬世界里去。」

我也只能這樣在心裡暗自想著，隨後立身而起道：「不願外出遊玩，也只好隨你們了，我吃好了，先出去散下步，呼吸下新鮮空氣，你們慢用。」

「我也吃好了，你們也請慢用。」

詩矜幾乎是下意識緊隨陪伴著我。

小表姐見狀，更是冷不防丁朝我喊問道：「小表弟，你不會真只帶著她外出遊玩吧？都不管嫣然了嗎？」

正待踏出房門的我，甚感無奈回頭笑答道：「那我先在屋外等會你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門而去。

此刻置身於清晨明媚的陽光下，倒也有種說不出的心曠神怡之感。並且還是在這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別墅前花園內，鬱鬱蔥蔥，說是鳥語花香也不為過。

陪著我一起閑庭漫步的詩矜突如對我一聲提醒道：「軒嵐，你可別忘了，等虛擬世界里天亮了，我們還得上線去哦！」

「是還得上線去才行。」我若有所思著，轉而立定發自身心問道：「詩矜，你覺得待我將被封困於那個虛擬世界里的親友都解救出來，並回歸現實后，我真的就可以心安理得功成身退了嗎？」

於我此問，詩矜眸光閃爍，似有淚花在眼裡打轉，直盯著我一字字道：「其實這都是軒嵐你自己強加在自己身上的責任與使命不是嗎？」

這一反問，猶似一記悶錘，教我抑鬱難當，啞然不知所謂。

詩矜自是察言觀色有所意會瞭然，卻才對我好言寬慰道：「軒嵐，你問我，我想在你心裡已有了答案吧！只不過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同樣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桿稱，到底是這個現實世界好，還是那個虛擬世界好，我們是沒辦法去替他們來衡量的。」

「那這麼說來，我也就只能任由著他們自生自滅了？自我覺悟了？」我茫然不知所問著，緊接著才道：「可是一旦真到了那個時候，已成定局，我可就真的無力回天，也沒辦法力挽狂瀾了。」

「軒嵐，你這也說得太過……」詩矜不經意間目光流轉，似有察覺，語聲一停，轉而問道：「你們是想要一起出去逛逛嗎？」

「怎麼？」

經此一問，我特才回視看去，只見得嫣然跟小表姐，不知何時，亭亭玉立在我身後一棵銀杏樹下，怔怔將我目視。

「小表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然而不聽，在小表姐這一聲問中，不自覺的蓮步輕移來到我面前。

我苦澀一搖頭了，只見嫣然神情黯然，話到嘴邊，我也只得轉而笑道：「興許是我自個太過杞人憂天吧！走吧！趁現在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

「我知道，你是想在這個現實世界里，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與想念。」嫣然淡淡說著，刻意來到詩矜面前，頗為自傲的道：「我沒有輸給你，我輸給的是無法改變的現實。」

詩矜愣了愣，卻是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是沒有輸贏的，就算你跟軒嵐在這個現實世界里不存在著隔閡，我依然會喜歡他，愛本身就意味著付出。」

嫣然露出一抹譏諷，更是針鋒相對，刻意挖苦道：「別說得這麼自以為是，也別說得這麼崇高，當有一天面對跟我一樣訣別的時候，看你是否還像現在所說的這般風輕雲淡，若無其事？」

詩矜一點兒也不為意，更不動怒較真，而是溫爾淡雅回應道：「我會儘可能多的成全，因為我愛他，無怨無悔。」

作為旁觀者的我，親眼目睹耳聞這番言語交談，可想我的內心是多麼的百感交集，並且在不知不覺間，汗水更是涔涔而流。

「你們要去逛就去逛吧！我成全你們了。」

嫣然似乎怒了，不過更多的則是無窮無盡的悲傷憤恨，一個轉身，衝進別墅。

「小表弟，你們三人這是……」

小表姐完全懵了，一臉茫然。

「詩矜，我們還是別去逛了，現如今還是儘快把該完成的使命先完成吧！」

興緻全無的我，哪還有心情再去遊山玩水，只得作罷返回別墅，進入那個虛擬世界，刻不容緩趕往深海之地，早做了結。

「詩矜妹妹，我小表弟跟你還有嫣然這是怎麼回事呀？」

對此，小表姐也只能轉而問向留在原地將我目送的詩矜。

詩矜不知所答道：「在這個現實世界里軒嵐跟嫣然是不可能的，而在那個虛擬世界里我跟軒嵐同樣是不可能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有必要搞得至於這麼複雜嗎？」

小表姐完全無解了，只得一個人凌亂在風中，因為詩矜也跟著返回別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