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騙子二人組

老李是湘省人，原名李旺財，是不是有點像狗名？在這附近擺攤算命快十年了，每天上午一個小時，下午一個小時蹲點，其它時間不是在勾搭有夫之婦，就是吃喝嫖賭，基本就是在混吃等死。

你別看他的長相老氣，看著跟四十好幾似的，事實上這小子今年才三十六。

認識老李是秦奮無意中發現的，當時這小子正唾沫橫飛的給人算命。

剛好秦奮在老家，從初中就開始跟村裡的算命老頭斷斷續續的學著，至於是否精通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通過接連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這小子十次至少有九次是在騙人的，還有一次勉強能說到點子上。就算偶爾言語中有破綻，也能被他及時的補救。

應變能力強，裝逼能力強，表情還無比的豐富，這種人就是那種傳說中騙死人不償命的人才。

這讓他靈機一動，發現了一條生財之路。

剛巧，趕上老李不小心失手一次，被顧客帶著一大幫人來找麻煩，秦奮及時出來幫他圓場，替他把騙人的漏洞補上。

老李自然感激，畢竟他在這裡混了十年，這個行業也得講究口碑嘛。雖然老李也認為秦奮跟他一樣是在騙人。

可是，很明顯人家的格局更高，手段更隱蔽啊。關鍵是人家那專業術語隨口就來，都不需要裝逼就能把你砸得暈頭轉向。

什麼？聽不懂？聽不懂就對了，他自己都聽不懂。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小子看起來好像比自己還有表演的天賦。不會是也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

秦奮還真看過，這兩年他手中基本是兩本書，一本《周易》，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沒事就抱著啃，弄的有段時間同學們一度以為他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兩人認識之後，秦奮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兩人合作給人算命看相布置風水，富裕時間還可以偶爾客串一下驅鬼捉妖賺點外快。

老李當然不樂意了，開什麼玩笑，老子這裡混了十年，好不容易有點穩定客戶，你小子這是來摘桃子啊？這世界上有這種美事？

再說了，兩人合作怎麼分贓？不對，應該說分賬！

秦奮當即很不屑的反擊道：「就你那點客源還真沒放在我眼裡。」

然後又循循善誘的道：「想做大嗎？想做強嗎？想名利雙收嗎？人要有點追求，咱們應該改變一下客戶群體，淘汰一些劣質客戶，往高大尚去包裝！」

老李一琢磨，太他娘的有道理了，這不正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嗎？問題是，一直沒實現啊。

看到老李糾結的表情，秦奮加了一把火，道：「就你這點水平，糊弄下無知小老百姓還行，你說，我要是天天往你這裡跑，搞不好連無知老百姓都糊弄不了了。」

老李心中那個氣啊，人家就差直說，你小子再不同意，可別怪我把你那點小把戲拆穿了。

就這樣，在秦奮的威逼利誘之下，老李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賊船。

算命二人組算是成功組成了。

其實秦奮剛開始單幹了半個月，結果無人問津不說，還連累的他餓了小半個月的肚子。

兩人合夥之後，第一次矛盾就是如何分贓。按照老李的意思是三七，畢竟他有客源，而且口碑也不錯。

秦奮則是堅持要求五五分，用他的話說，老子是技術入股，技術是根本，沒有技術哪來的客戶，糊弄人一次兩次可以，你能糊弄一輩子？

老李直翻白眼，大家都是老中醫，您那一套還是別拿出來現眼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兩人各不讓步，最終各退一步，第一個月四六分賬，如果效果理想，下個月就改為五五分。

原本老李還擔心兩人合夥之後會收入減少，但是事實證明第一個月分的錢比他自己單幹還要多。

至於後來分賬賭運氣的事情，那完全是李旺財這廝好賭成性，尋求刺激，再加上秦奮也不是什麼好鳥，經常激他一下，就這樣順利成章了。

當然，掙錢多就並不能證明他們看相算卦有多准，實在是這對難兄難弟合作的太默契了。看相算命關鍵的時候，一個捧哏，一個逗哏，把客人哄高興了，人家給報酬的時候手一哆嗦，就多給了一張。

兩人分工也不同，老李扮師兄，負責演戲裝高人，攬業務，這點沒辦法，人家看著年紀大，有天然的優勢。

秦奮面相年輕只能委屈點做師弟了，但是專業事情全部由他經手，算是幕後英雄吧。

原本李旺財是想扮「師父」的，但秦奮可不吃這個虧，堅持以師兄弟相稱。

當然，好運不可能永遠伴隨著他們，一年前兩人開始頻頻失手，隔三差五的就有客戶投訴他們看相不準，布置的風水效果也不佳。

遇到這種情況，對付懂道理的兩句話也就忽悠過去了。

看相算命嘛，畢竟涉及到變數，時機未到也不能強求。

不好對付的，碰到脾氣暴躁的，就好比今天被人追趕毆打一樣，也怪他們把人家的忽悠的太狠了。

曾經有段時間，就是因為李旺財這張老愛誇大其詞的破嘴，兩人惹出了不少是非，沒少擔驚受怕。

逼得兩人不得不開始打起游擊戰來，隔斷時間就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足跡踏遍了大半個羊城，跟盲流似的四處流竄。

還偶爾抽時間去給人客串捉鬼驅邪，驅凶納吉，多元化的發展嘛。

沒曾想到，這樣反而因禍得福了。

原本只是在固定的地方這哥倆還小有名氣，不曾想這換來換去的，圈子變大了不說，人脈也廣了，最主要的是名氣也打出來了。

當然，所謂的名氣也是褒貶不一，有臭名，也有讚譽，一時間評價呈現兩極分化。

這也算是陰差陽錯吧。

就這樣，不到一年下來，多樣化的發展讓老李算是名利雙收了，小半個羊城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李神仙」，風水相術無一不通，解夢測字，無一不曉。

當然，也有很多人稱之為「李神棍」，坑蒙拐騙，騙人無數。

秦奮作為「李神仙」師父的「關門弟子」，也是小有名氣。

隨著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秦奮建議每天只給兩個人看相，布置風水同樣如此，走精品路線，可以預約排隊，咱們玩飢餓策略。

這一招一出，頓時讓李旺財的名聲再上一個台階。下一步，秦奮甚至想著要不要把李神仙往玄學研究上包裝，畢竟掛了個研究學問的招牌嘛，而且無形之中格調也會上升很多。

只不過，很多人都很好奇，這師兄弟二人實在是太神秘了，連一個固定辦公的地方都沒有，天天四處流竄，典型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果然是世外高人。

李旺財對秦奮的態度，也是由剛開始的懷疑到後來的支持，最後那是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他始終都認為秦奮和自己一樣，也是在騙人。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人家騙的有技巧。用老李的話來說，這小子的假話都能真誠的讓你感動。

他自己就經常差點被這小子演技所感動。

總之，在老李看來，秦奮這小子，正兒八經的事情他肯定做不來，歪門邪道那是主意一大堆.典型的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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