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嬌俏芊兒,朱家一行
蕭煥歆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故作老成的嬌態,一時有些挪不開眼。蕭煥洛忍不住道,「四哥能多陪芊芊一些時間,芊芊當時歡喜的才對。」
「哥哥,我們不能只顧著自己的喜樂,也當為四哥哥做些思慮的。」蕭煥芊見四哥哥沒有把自己放下來的意思,便索性用手圈住蕭煥歆的脖子,一板一眼的對著自己親哥說教。
「芊芊說的是,哥哥受教了。」蕭煥洛配合的作揖應承。
蕭煥芊則是輕揚下巴一臉得意。
蕭煥歆也當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般小女兒姿態,讓人打心眼裡喜愛「那芊芊也是歡喜的了?」
「只有一點點兒。」蕭煥芊伸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然後向門外張望著,問道「四哥哥,紫妍姑姑怎麼沒有隨你一起來、」
「他既然做出了欺辱芊芊的事兒,便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芊芊放心,哥哥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芊芊的。」蕭煥歆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蕭煥芊認真地看著蕭煥歆的側臉,要是真能被這般護著,那該有多好啊!可惜這時間啊,最不可信的想必便是承諾了,娘親那般愛自己,不也是撒手人寰、離自己而去了么?
蕭煥芊轉頭看向門外,殘霞鋪排著絢麗的紅,像一場華麗宴會的收尾,冬日裡萬物了無生機,種子在地下蟄伏,偶爾盤旋的鳥雀也沒有了熱鬧的姿態,習習的風吹著,溫柔的呼喚著,呼喚著新生。
春天會來的,一定會的,蟄伏的種子會發芽,一切都將重新開始。該有的,終究都會有的。
黃泥崗
「大人,前方路況有異!」
「吁——」劉尚文勒止了坐騎,「前方是何情況?」「回稟大人!」一個士兵抱拳單膝跪地,「前方的道路被碎石阻擋,車馬難以通行。」
「附近可還有別的道路可走?」劉尚文問道。
「不遠處有一條小道,但止可過些人馬和小馬車,押送物資的馬車是過不去的。」士兵回道。
「眾將士聽令,停止前進,清理道路!」劉尚文命令道。
押送物資的士兵紛紛停下,馬匹喘著氣,呼出片片白霧。
「他們果真停了!」趴在枯草中的男子樂道。「校尉命令我們擋了山路,他們自然是要停下來的。」他身旁的一個男子匍匐著後退,「我們快撤,把消息傳給校尉。」
林間小路上,五輛馬車在小路上緩緩前行,馬車很是樸素,細細看來卻是用了極好的料子。車內裝飾的簡單,卻是極其舒適的,茶果、點心,不一而足。
「娘,這還要多久才能到帝都啊!」七八歲的朱婉瑩趴在馬車窗邊,神色懨懨,沒精神極了。「莫要急,頂多再過七八日就能到了,定能趕在過年之前,帝都的年會啊,據說真真是熱鬧極了!」面容有些刻薄的婦人抱著一個約莫三歲的男孩哄道。
馬車內,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有些坐立不安,面容帶著隱忍,他掙扎了一會兒,輕推了幾下小憩的中年男子,「二叔、二叔。」中年男子轉醒,「怎麼了?宇森。」
「二叔,我想下去方便一下。」朱宇森有些不好意思。
中年男子叫停了馬車,朱宇森匆匆下車。
「小心些,這一帶多是盜匪。」中年男子撩開車簾叮囑道。
婦人一把將他拽回車內,「瞎嚷嚷什麼?也不怕招來盜匪。哼!讓他被盜匪抓了去才好,省的家產還要分一份出去!」
「瞎說什麼呢!」中年男子厲聲道,「那可是我大哥的獨子!」
婦人哼哼了幾聲,瞪了男子一眼,卻也不敢再多言,只在心裡咒罵著。
這邊山坡之上,仵侍命令士兵和自己一樣用黑布蒙上面,然後跨馬而上。
劉尚文正在指揮士兵們清理碎石,忽聞陣陣馬蹄聲傳來,抬頭一看,見一百來人蒙面騎馬而來,劉尚文倒也不慌,「吾等乃是朝廷押送物資的軍隊,盜匪之流速速退去!」
然而,他碰到的並不是盜匪。仵侍一言不發,只是帶頭開始廝殺,清理道路的士兵一下子慌了,趕忙去拿自己的武器,然而不等他們的手碰到武器身體便被利器貫穿,這並不像是一場戰鬥,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鮮血滿地美過絢麗的霞光。
朱宇森在枯草叢中方便完了之後,站起身來系腰帶,又踢了踢土蓋住自己的排泄物,一抬頭,瞬間愣住了,他看到那美麗的紅色,知道自己應該當即逃離,但雙腿卻在不停地發抖、動彈不得。
仵侍隨手拉下蒙面的黑紗巾,問道,「傷亡幾人?」仵侍身邊的副將同樣拉下紗巾,抹了把臉,他似是想將臉上濺到的鮮血抹去,卻不成想那鮮血將面孔染得更加猙獰,他臉上那從眼角到嘴角長長的疤痕顯得更加可怖,「回校尉,傷七人,亡三人。」
仵侍抬頭四顧,看到了山坡上呆住的朱宇森,朱宇森嚇得差點癱在地上,腿一下子不抖,撒丫子狂跑。
仵侍皺了皺眉頭,他身邊的刀疤臉問道,「要不要追?」
仵侍看著眼前狼藉的情形,又抬頭看了看朱宇森跑走的地方,「不過是一個過路少年罷了!不必追了,把下面清理乾淨!」
朱宇森便是這樣逃過了一劫,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多年後,仵侍才知今日一念之仁,為自己帶來的是怎樣的滅頂之災,斷頭台前,他用一生中最惡毒的目光盯著人群中的白衣青年,恨不能用目光將他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