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魔
「你來了？」美人並未回頭，聲音里透著慵懶，像是並不意外清鳴的出現。
「你是誰？」
清鳴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子，哪怕是擦肩而過都沒有。像這樣氣質出塵的姑娘，若是見過，她必定記憶深刻。
女子輕笑，聲音如鈴鐺般動聽悅耳：「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啊，我等了你很久，你終於還是來了。」
「你是幻覺，是假的。」清鳴心裡有股怪異的感覺，像是自己相信了這個女子的話，她便會萬劫不復一般。
「我的確是出現在幻境里，但是我是否真實存在，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女子聲音充斥著慵懶，聽起來格外魅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要出去。」清鳴定住心神，免得自己被蠱惑，「你為何不敢轉過身來？」
清鳴在打賭，若是她不敢轉過身來，那麼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像上次的幻境一樣，編造假象引誘自己入魔罷了。
可是她還是轉過來了，長發飄舞，雙眸冰冷，那張臉卻是再熟悉不過。
她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清鳴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了好幾步，腳底下踩出漣漪四散而開，水聲陣陣，聽起來卻不再如方才般悅耳動聽，此刻透著滿滿的詭異。
那女子雖然與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貌，但是氣質上卻勝了清鳴無數倍，那種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高冷，清鳴這輩子也不可能達到。
女子額前髮絲整整齊齊，剛好遮住了她的雙眉，一雙眼睛孤冷，猶如獨處仙境的仙女，不懂七情六慾，也不懂世態炎涼，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絕美和詭異。
清鳴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還能這麼好看，換了一副打扮，換了一身氣質，竟然就像兩個人一般。
「你看見了，我就是你啊。」女子嘴角上揚的弧度大了些，雙眸眯了起來，卻讓清鳴毛骨悚然。
「不可能，不可能！」清鳴拚命後退著，像是這樣就可以逃出幻境一般。
她有心魔了？
若不是心魔，又怎麼可能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她為什麼會有心魔？只有心存妄念即將墮入魔道的人才會有心魔，她怎麼會有？
不可能，她一心向善，半點規矩都不敢逾越，怎麼可能會有心魔？
「我等了你好久，這麼多年了，你終於發現了我，終有一天，我會佔領你的身體，替你好好活著。」
「你別用那副救世主的語氣跟我說話，誰需要你替我活著，老娘一個人照樣可以活得風生水起！」她絕不可能讓心魔佔據她的身體，絕不可能！
「可是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呢，你看看你，平淡無奇，扔在大街上也不會被人多看一眼，讓我替你活著多好，我會讓你看著，我是如何一統六界的。」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本事一統六界！」
「就憑，我是天地間，最後一個神。」
面前的所有景象隨著女子最後一個字吐出極速後退，那女子的身影也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猛地睜開眼睛，清鳴下意識的坐了起來，身上被汗水浸濕透了。
那女子最後一句話還回蕩在耳邊，就像是剛剛才在自己耳旁說過一樣，她的自信，那股勢在必得的自信，讓清鳴一陣膽寒。
清鳴只聽說過心魔是人體內所有惡念凝聚而成，人自己沒有能力完成的事情，便會將執念轉給心魔，讓心魔代替自己去完成。
但是她為什麼會說自己是天地間最後一個神？難不成是自己嫉妒熔淵被心魔知道了，便把自己想象成了神？
清鳴想得頭疼，用力搖了搖腦袋，讓自己先靜下來，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她已經不是在之前寸草不生的破地方了，此刻她正在一間房子里，房子四周布置還算不錯，房間不大，不遠處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茶水和吃食，看樣子應該是在客棧之中。
穿上鞋子下了床，清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坐到桌子旁就地取材吃了起來。
先吃飽再說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清鳴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還是棠霧。
也是，自己周身的氣味都被屏蔽了，漫星樓怎麼可能找得到她？
「你把我帶到哪裡了？」清鳴張口就問。
棠霧在清鳴面前坐了下來，看著她吃東西的模樣，表情格外享受：「你吃的這麼香，要不是嘗過味道不怎麼樣，我可能都要信了你了。」
「你為什麼還留在人界，不怕我師父找來？」
「對啊，你提醒我了，我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到時候跟你成親，再雙修，絕不會有人打擾到我們？」棠霧若有所思道。
清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沒事胡亂說什麼，很容易把自己作死知不知道？
這傢伙，雙修兩個字如此輕易就說出來，也不害臊！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在人界其實也挺好的，人界這麼大，你放心，他們肯定找不到我。」清鳴趕緊笑著道。
棠霧笑了笑，伸手彈了下清鳴的額頭：「你放心，我暫時還不會離開人界，你可以留下來再玩一段時間，只不過得留在我身邊，不能離開。倒是你，之前怎麼突然一下就暈了？」
「我好像有心魔了。」清鳴嘆了口氣，神情里充斥著落寞，「有了心魔了，我就不能修仙了。」
「你為什麼想修仙？」
為什麼？還不是為了跟漫星樓離得近一點，還不是為了那該死的天規。
但是清鳴不能這麼跟棠霧說：「修仙便能至高無上，不用食五穀，不用被看不起被追殺，也不用再過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其實有心魔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至少說明你我是天生一對，不是嗎？心魔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一般情況下它是不會佔據你的理智的，除非你的野心大到了自己無法承受的地步，心魔才會出來幫你達成心愿，慢慢的，你會很好控制它。」
「鬼才跟你是天生一對，我跟你可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清鳴將凳子往旁邊挪了挪，盡量離棠霧遠了一些。
將面前的糕點挪到清鳴面前，棠霧嘆了口氣：「看來還是沒有把你餵飽，才如此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