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表白

「站住！」

被身後清冷的聲音呵斥，清鳴還是沒出息地停住了腳步，反應過來后只覺得有些可笑，於是又邁開了步子往前走去。

「你若是再走一步，休怪為師不客氣！」

清鳴一咬牙，忍住酸楚加快了步伐。她倒是想看看，他要如何對自己不客氣，是親手殺了她，還是……斷絕師徒關係，從此不相往來？

一股風襲來，清鳴緩緩閉上了眼睛，卻只覺得身體被人一拽，猛地扎入了一汪深海之中。

男人特有的氣息讓清鳴加重了呼吸，臉頰緊緊貼在對方胸膛之上，由於變形有些難受，卻有股不同尋常的魔力，讓清鳴淪陷，不忍推開。

「你如此不聽話，為師便罰你，永遠不得離開我身邊，哪怕一步。」

漫星樓霸道而溫柔的嗓音讓清鳴的心軟了下來，所有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崩潰，眼淚決堤而下，聲音響亮，哭得像個孩子。

本來心裡還有些氣惱清鳴與棠霧之間的事情，聽到她的哭聲，漫星樓頓時沒了脾氣，輕輕撫摸著清鳴的頭頂，如同往常一樣，滿是寵溺：「別哭了，有師父在，是師父沒有保護好你，以後不會了。」

「漫……漫星樓你個混蛋，你明明……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得緊，你還這麼對待我，你的心是鐵做的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心，若說你不懂情為何物為何你又偏偏忘不了熔淵……」

清鳴的拳頭一下一下砸在漫星樓的胸膛之上，力度不大，卻像是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所有積攢在心裡的怨氣和委屈再也不想掩藏，混合著斷人心腸的哭聲，盡數傾瀉而出。

「漫星樓，我就是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我師父，只因為你在我灰暗的時候給了我光亮，給了我希望，你給了我光明，你就要對我負責，你別想逃避！仙又如何，妖又如何，你不喜歡我又如何？今日我且將話撂在這裡，我不願意再躲躲藏藏，更不願意看著你為了別的女人傷神，你若是覺得我累贅，大可與我斷絕關係揚長而去。」

漫星樓靜靜聽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任由清鳴發泄般捶打自己，任由她吐露心中所有的積怨，雙眸看著前方，像是透過這片叢林，看向更遠的地方，眸中的憂傷即使刻意隱藏，卻還是暴露了出來。

半晌，他才抱緊了懷中的人兒，微微勾唇：「好，為師任由你喜歡。」

漫星樓的反應倒是讓清鳴愣了，忘了哭泣，也停止了捶打，腦袋一片空白，抬頭看著他：「師父……」

「為師允許你喜歡，更不會趕你走，此生你都是為師最重要的人，我會保護你，直到……」

「直到多久？」

「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清鳴需要你，一輩子都需要你！」沒有任何猶豫的，清鳴脫口而出，有些急切，似乎自己說晚了一步，漫星樓就會消失一般。

看著懷裡女子急切又帶著驚喜的目光，漫星樓墨色的雙眸融成了水：「乖。」

拭去清鳴臉頰上殘留的淚水，漫星樓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罷了，至少那一天還沒有到來不是嗎？

能夠給她的幸福不多，有那麼一段短暫的美好，也算彌補了，不只是她，也是為了自己……

擁抱著她的雙手疼得撕心裂肺，即使如此，他也願意藏起雙手的鮮血淋漓，只為好好抱一抱她。

前塵往事，相忘於江湖，說起來如此輕而易舉，付諸於行動卻難如登天。

將所有的壓抑一併吐出來之後，清鳴輕鬆了很多，至少不用再隱藏，不用再小心翼翼，她喜歡漫星樓，不用再怕他發現，也不用再怕他跟自己斷絕關係。

他還願意寵著她，是不是也說明他也喜歡著她呢？

清鳴沒有去追問，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追問太清楚反而會失去一些趣味。

本以為身體會像上一次一樣被焚燒出傷痕，意外的是這次並沒有，似乎漫星樓也沒有什麼事，難不成自己的猜測都是錯的？自己跟漫星樓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

聽漫星樓說，自從自己被棠霧擄走之後，他們便一直在找線索，半路聽見皇帝重病的消息，根據經驗，漫星樓判斷皇宮可能是進了妖魔所以才對皇帝不利。畢竟皇帝的龍氣對妖魔的修鍊有極大的用處，吸食一口龍氣就能有一百年修為，不知道有多少妖魔覬覦，都等著皇帝出宮好動手，但是怎麼也想不到，皇帝還沒有出宮，竟然也會招惹妖魔。五界如今能夠相安無事，其實也與各自遵守規定有關，若是人界的皇帝死在了妖魔之手，恐怕會打破五界平衡，為了天下蒼生，漫星樓才化作了神醫進宮，只是去的時候妖魔已經聽到風聲逃走了，漫星樓運用仙術替皇帝恢復了康健之後便離開了皇宮，一出來便在宮門外發現了清鳴留下的記號。

為了給自己留一條路，跟憐羽走之前清鳴耍了個小聰明，用法力在宮門口設下了傳音陣，只要漫星樓或者程恬月出來必定可以聽見自己的話，好在她的小聰明奏效了，漫星樓及時趕了過來。

只是漫星樓也沒想到那妖魔為何如此厲害，在重重結界鎮守的皇宮還能來去自如並且完全不受影響，哪怕是棠霧這種級別的大魔頭，也不能進入皇宮半步，在宮門口的時候清鳴就感覺到了裡面結界的強大，連靠近都不敢，到底是多強大的妖魔才能有如此本事？

清鳴總覺得，他們似乎又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了。

跟隨漫星樓前去與無蘅他們會合，一路上清鳴又恢復了蹦蹦跳跳的模樣，就像剛才抱著漫星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不知為何，清鳴總覺得漫星樓有些不對勁，臉色有些奇怪，卻沒注意到底是哪裡的問題。

只是後面發現其實是漫星樓替皇帝治療的時候耗費了不少仙力，又因動了真情與自己碰觸受了烈焰焚燒的傷才導致臉色蒼白的時候，清鳴後悔得差點沒拍死自己。

一看見清鳴，無蘅就是一個白眼，隨後吐出了「白痴」二字。

看著一臉漠然的無蘅，清鳴總覺得畫風不太對勁，明明自己失蹤了這麼多天還生死未卜，怎麼著也該先抱著自己哭一陣子吧，這一臉的「你怎麼還活著」是怎麼回事？

「無蘅，你是不是不愛我，跟這個小子好了？」清鳴指著程恬月，毫不掩飾自己的醋意。不然她怎麼都不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