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祭典前夜

魔神祭典即將要舉行的頭天晚上，姜嵐溪迎來送往了三撥客人。

軒轅靜，這個好久沒有看到的人帶著姜嵐溪越來越看不懂的笑容主動登門了，她不知道是什麼讓這個本來依賴她的姑娘疏遠了她，不過她還是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保護軒轅靜，畢竟這是她曾經承諾過的。

不過那個曾經唯唯諾諾的姑娘不知什麼時候起變得不一樣了，

「嵐溪姐，許久不見。」

軒轅靜的寒暄讓姜嵐溪回過神來，

「靜兒這些日子還好嗎？」

「托姐姐的福，阿菀把我接到飛霜殿，雖然在那裡受人冷眼，不過在這魔族，我也算有了安身之地，親王大人看在阿菀的面子上對我還不錯。」

姜嵐溪聽著軒轅靜話里的自嘲和凄涼，心裡又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小姑娘，護了她的安全不假，卻終究還是沒有照顧好她。

「靜兒，明日的祭典。。。」

「姐姐放心，今日我來並不是想為難於你，身為人族聖女的我自然會履行我來魔族的職責。」

軒轅靜猝不及防的話讓姜嵐溪到嘴邊的「你不要去了」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我的意思是，是。。。」

軒轅靜握住姜嵐溪的手，「嵐溪姐姐不必說了，我明白的，不過我已經不怕了，來魔族這段日子，經歷了這些事，我早就看開了，其實我在人族的日子過得並不比這裡好，我甚至想過了結自己，被送來魔族，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為什麼我從出生就比別人低一等，為什麼他們錦衣玉食，我只能殘羹冷炙？不過我不相信天註定的說法，我只相信我自己努力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所有東西。」

姜嵐溪也認同軒轅靜的話，不過她眼裡的那種掩藏不住渴望卻是姜嵐溪始料未及的，那種勢在必得似乎在告訴姜嵐溪：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靜兒想要什麼？」姜嵐溪脫口而道。

軒轅靜淡淡一笑，「我想要活著，因為只有活下去我才可以想別的。」

「我答應過你會護你周全，明日祭典我會陪你一起。」

姜嵐溪這句話顯然在軒轅靜的意料之中，她甚至不想多說一句感謝了，因為姜嵐溪非要進魔神殿的理由也並不是她。

軒轅靜離開后，姜嵐溪就坐在床上發愣了，直到紅尾用手大力的推了她一下，她才神遊歸來。

「風姑娘這是在想情郎嗎？這麼入神？早知如此，何必非要從落英殿里出來？」紅尾略帶調侃的話姜嵐溪沒有在意，

「你們怎麼也來了？」

「知道你從落英殿回來，我們就猜想你應該還是打算要入魔神殿是嗎？」

姜嵐溪看了鸞妃一眼，「那你們呢，今日來我這裡，恐怕也是想告訴我，魔神殿之行，你們也不會放棄的吧。」

「風姑娘，我們是為了妖族的瑤姬夫人，為了妖王大人，你呢，為何如此執著？就算像你說的為了救人，為了對朋友的諾言，可是魔神殿里福禍難料，生死未知，值得嗎？」

「沒什麼值不值得的，想做就去做了。」姜嵐溪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兩個已是朋友的妖族之人，她如此做也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可以擺脫半妖的身份。

「好，風姑娘說的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她們這些人。。。」紅尾頓了一下，瞟了一眼鸞妃，「總是愛問什麼值不值得，煩死了，萬事隨心而至才是真正自由的妖族，說起來，風姑娘倒是頗有我妖族風範。」

姜嵐溪笑而不語：可不是嘛！好歹她體內有一半妖族血液。

鸞妃知道姜嵐溪不是紅尾口中那所謂的自由隨心而至，她定是有自己非做不可的理由的，試問天下間有哪個妖族，甚至人族，魔族可以真正的自由？

「你既然決定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不過有些話我可得說在前頭，不管魔神的眼淚究竟是何物，明日魔神殿內若沒有便罷，如果萬一真的有，而且只有一個的話，風姑娘，我和紅尾是不會拱手相讓的。」

「我明白，咱們早就說好的，明日各憑本事。」

三人相視一笑。

亥時剛過，姜嵐溪就躺到床上了，她想著要養足精神，應付明日傳說中的魔神大人，二白也呼呼大睡了，彷彿也知道這個晚上要養精蓄銳。

姜嵐溪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有了困意，這夜黑風高的，她的屋子裡又不請自來一個人。

「嵐溪，你們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姜菀眨巴著她的大眼睛看著床上那一大一小。

「這不閑著沒事，就睡覺打發時間唄。」

「哦，嵐溪，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姜嵐溪也很好奇這大晚上促使這丫頭前來的這個問題是什麼？

「嗯？」

「你是不是明日要進魔神殿？」

姜嵐溪沒有想到姜菀是為此而來，她還特意囑咐過玥見要對她保密，她知道九陰明日是不會讓姜菀去涉險的。

「阿菀，誰跟你說我要去了，我這好不容易有了魔王大人的特許，我怎麼還會去冒險？」

「那你為什麼搬回祈星殿了？」

姜菀這撲面而來的敏銳是怎麼一回事？她竟然能聯想這麼多，姜嵐溪對她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和魔王大人吵架了，回來小住幾天而已。」

「真的？」

「嗯。」姜嵐溪真誠地點點頭。

「騙人。靜兒都告訴我了，你答應明天陪她一起進魔神殿了。」

姜嵐溪心裡咯噔一聲，她是忘了囑咐軒轅靜不要告訴姜菀這些事，但是軒轅靜是故意還是不小心透露給姜菀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管，我也要去。」

「阿菀不怕了嗎？」

「怕。」姜菀如實的點點頭，「不過咱們幾個是一起來的，既然你們都要去，我也不要做縮頭烏龜。」

「你的親王大人同意嗎？」

姜菀撇撇嘴，「人家魔王大人都同意了，他一個親王，還有什麼理由霸著我不放？」

「阿菀，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都有各自不得已的理由，而你呢，幹嘛非要跟著一起？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你又騙人，幾百年了也許更久了，就沒有祭品活著走出來過。」

「我們不是她們，別忘了，鸞妃和紅尾是妖族，而我是魔王大人的女人，你不會真的以為九黎會放任我一個人進去吧？」

姜菀咬唇似是思索了一下姜嵐溪的話，「明日的事我可以依你，那我今晚可以留下來嗎？」

「留下來？怎麼你和九陰鬧彆扭了？」

姜嵐溪知道姜菀這是想賴在這裡，到了明日好見機行事。

姜嵐溪「哼」一聲，「我才懶得和他生氣呢？」

「到底怎麼了？」

「我只是求他可不可以不要讓靜兒去魔神殿了，結果你猜他說什麼：祭品少了一個，就得找另一個頂替上，你覺得我這殿里的侍女誰比較合適？」

姜菀故意拿捏著九陰的腔調，還有他說話時的眼神，一下子把姜嵐溪逗笑了，

「你學得可真像，看來你是越來越了解他了。」

「誰了解他？我這是厭惡他。」

「好了，彆氣了，九陰說得對，靜兒被換下來，就會有其他人遭殃，我會護好她的，放心。」

姜嵐溪看著姜菀撅起的小嘴兒，知道她還生某人的氣呢，「你要是不回去，怕是親王大人半夜就會來我這裡找人了，你出來有半個時辰了吧，我想他就快忍不住了，我覺得你自己回去，可能會被從輕發落。」

好不容易哄走了姜菀，姜嵐溪關上門回頭就看到了從窗戶一躍而進的九黎，話說這個夜晚還真的是不消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