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番外 墨白的心思（二）

九墨比我想象中的冷靜許多，可能是因為他比我清楚些其中的許多隱情，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恨那些如此待他的至親之人。

我不知道九墨心裡是如何想的，他有沒有想要報復母親，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想把我從身體里趕出去，可是他的每一次努力都被母親「鎮壓」下去了，我也很佩服母親的狠心，畢竟九墨是他唯一的兒子。

九墨恨我，母親雖然幫著我，但我漸漸明白她也只是在利用我，九墨不明白，或許是他不想明白，母親如此做也是為了避免他的灰飛煙滅，保全他的元神以圖將來有一天可以有一個「不被詛咒」的身體。

我做人做久了，也貪戀上了這副身子，貪戀了這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活，數不清的午夜夢回，我都清晰看到母親再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之後，就輕易的拋棄了我，我又變回了那個沒有生命的影子，我開始害怕，我也想著開始反抗。我第一次見到夜初的時候，他就認定我是蚩尤之血的繼承人，他說會堅定地跟隨於我，當時我想到的是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以前的九墨了，可是後來我才漸漸明白原來所謂的蚩尤復活不過是一個幌子，蚩尤根本不會真的復活，活過來的只是他的野心，他的宏圖大志。

如夜初一般的蚩尤的信徒們，他們堅信既然我這幅身體繼承了蚩尤之血，那我一定可以完成蚩尤當年的遺志。其實不論是九墨還是我，只要有了這樣的心思，蚩尤就會如傳言所說在我們這個身體中復活。

我不知道夜初都在外做了什麼，無意之間我在魔宮地下暗道里還發現了天魔書，原來九墨的血可以開啟暗道里的機關，看來九荒大人是真的打算培養他成為魔王的。夜初取走了我身體里的心頭之血，也就是他們所謂的蚩尤之血，我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可是我竟然不想去阻止，或許蚩尤轉世復活類的說法其實是應驗在我的身上了吧，我如此告訴自己，彷彿做這一切的都是蚩尤的意志，而不是墨白。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夜初的計劃，或許也是我的計劃在順利進行，墮魔的順利誕生，墮魔的日趨完美，雖然引起了三族的重視，也遭到了他們的圍剿屠殺，不過也都是我們有意為之，畢竟煞費苦心的高調出場只是為了掩蓋最真實的目的。

魔族的人都說我為人清冷，雖每日臉上都掛著笑容，但看起來都像是我的占卜祭祀般的例行公事。可能我的前半生只是一個影子，所以我天生就學不會有感情。

最近的魔宮迎來了五個從人族，妖族而來的魔神的祭品，其中一個還是我當年就卜算出來的神註定的魔族新娘。不過最讓我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人族小丫頭，在我成為墨白的這五百多年從沒有見過有人的眼神如她一般明亮純凈。

一個不諳世事的人族丫頭相處起來讓我覺得很輕鬆，她似乎經常在我面前出現，各種理由，我從不戳破，心裡甚至還暗暗期待起來。漸漸的我開始明白，小丫頭對我的這種感情就是世人常說的喜歡。我只能說我好像很喜歡她對我的喜歡。

不知什麼時候起，小丫頭擅做主張開始稱呼我墨白，我也懶得跟她計較，不過她還算識時務，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直呼其名，她還經常自說自話讓我也叫她阿菀，可是我的嗓子里就像卡著什麼東西似的總也叫不出來，她有些失望我總是有些疏離的喚她姜姑娘，不過小丫頭心裡存不住煩惱，估計她也懶得和我計較了吧。

我從沒想過第一個發現我的身體秘密的人會是姜菀這個小丫頭，更讓我驚奇的是九墨竟然沒有殺掉她，雖然那次是個意外，但是我知道這是九墨元神對抗覺醒的信號，以前我可以控制他醒來的時機，可是現在他失控了。

或許是時候把九墨推到所有人的面前了，我開始聯繫母親，讓她知道九墨會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醒來甚至擅自行動，果然母親再一次沉不住氣，她最怕的就是那個所謂的先知的預言會實現。母親不知道的是正是她想盡辦法做的這些事加速了預言的實現，我不知道如果是九墨，他的最終選擇會不會和我一樣，不過我就算只是個影子，也是他的影子。

母親讓我娶莫青煙，我並沒有反對，我知道她是為了莫言長老手裡的一樣東西，清鬼木，莫言長老曾師從神荼，傳說清鬼木可以驅鬼分神，母親想用它來把我和九墨的元神分離。不過莫青煙也同意這門婚事我卻是有些意外，夜初卻幫我查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們也計劃好了一些事情，當然這離不開莫青煙的配合，我不知道夜初是如何說服她的，或許一個內心充滿仇恨的女人更可怕吧，在她的幫助下，我們甚至完成了第一個完美的墮魔，當然夜初肯犧牲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著實讓我佩服，果然心被蒙蔽的人眼裡什麼都看不見了。

對於我來說，女人本都是一樣的，可是姜菀那個丫頭有些失魂落魄地來問我：你要成親是真的嗎？我的心裡竟然有些刺痛的感覺，不過我怎麼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族丫頭改變計劃。姜菀離開的背影在我腦中一直揮散不去，她離開祈星殿我是知道的，不過我也故意不去打聽她的任何消息。

後來的後來，我終於得知原來是九陰把姜菀接走了，也終於知曉原來九陰心心念念了十年的醜丫頭竟是姜菀，他倒是什麼都不瞞著我這個大哥，或許他是知道我和姜菀之間的一些事情，故意說給我聽的吧。

我再次見到姜菀的時候，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笑的沒心沒肺，眼神清澈見底，只不過那裡已經不再有我了，甚至有幾次她還會故意躲著我，我的心裡有了從沒有過的名為失落的感覺，我開始想著：你越是想要忘，越是不想見，我就越要讓你見到，越要讓你記得。

得知了莫青煙在我們成親那天的大計劃后，我甚至有些隱隱期待，我開始用心整理我婚後需要住的院子，想著以後會住在那裡的人或許會成為我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