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真真假假的故事（三）

「那他是如何。。。？」

姜菀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墨白苦笑一下，「阿菀是想問蚩尤墮魔的事？」

姜菀點點頭，故事墨白講的很簡單，但是她能體會到其中的悲傷，當年的蚩尤定是不死心，定是不甘心，他一定「追究」了女媧的死因。

「蚩尤是從妖族的口中得到了真相。」

「妖族？」

姜菀不明白，妖族和人族那時不是同盟嗎？而且當年參與的人族妖族不是都得到女媧的懲罰了嗎？

「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相同的利益。而且告訴我那件事的妖族當時其實屬於神族。」

墨白的話讓姜菀更雲里霧裡了，神族？妖族？傻傻分不清楚了。

「阿菀可知道長琴此人。」

「妖王長琴，這個我知道，人族的史書中對他有記載，傳說他是歷代妖族中最強大的存在，憑藉一己之力統一了世間幾大妖族部落，讓妖族達到了空前的統一。」

「長琴成為妖王之前曾是九天玄女的一柄古琴，他是神氣滋養修鍊成人形，與其它妖族不盡相同。」

姜菀恍然大悟，「那蚩尤與他早有相識？」

「說起來長琴欠了蚩尤一個很大的人情，蚩尤和玄女第一次見面之時，就對那柄琴有興趣，無意間撥動琴弦之時，他的血不小心留在了琴上，很快消失的血跡讓他瞬間知道這柄琴已有了自己的意識，他體內的神血對這柄琴無疑是最好的催化劑，他出於好玩的心態，瞞著女媧和玄女偷偷又滴了幾滴。」

姜菀聽到這個已是長大了嘴，原來他們之間還有如此大的牽扯。

「長琴成人之後，曾找過蚩尤，雖說他自己早晚也會修成人形，可畢竟托蚩尤的福，他提早了千年有了那副身軀，兩人的交情雖不深，但是長琴還是背著玄女把事情真相告訴了蚩尤。」

「人族未必有情，妖族和魔族又未必無情，三族能和睦相處，相信才是女媧大神的最終心愿吧。」

姜菀一時的感慨讓墨白的眼神亮了亮，一抹笑容偷偷爬上了他的嘴角。

「那蚩尤真的是因為得知了真相，因為對人族和妖族的憎恨才墮魔的嗎？」

墨白搖搖頭，「也不儘是，蚩尤雖然心裡有恨，但是畢竟參與那些事的人族和妖族已經全部遭到了懲罰，而且他其實是明白女媧的用意的，他隱忍了內心的仇恨，因為他當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難不成他。。。」

姜菀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她有些奇怪，她平日里哪有這麼聰明，怎麼關於女媧的事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腦子裡？

「你想的沒錯，他賭上了自己所有的元神之力拚命收集了女媧即將消散完全的虛弱的一魂一魄，想替她重聚一個新的元神，可是就在他將要成功的時候，他的行蹤被人族發現了，他們傾盡全力想要殺死這個不知為什麼看起來虛弱不堪的魔族。」

墨白講到這裡沒再繼續，不過後續的故事姜菀自己也可以想的到了，人族再一次「殺」了女媧，蚩尤怎麼忍得了，何況還是在他的面前。

「當我第一次感受到蚩尤在我體內覺醒時，我曾拚命抵抗，因為這就是母親大人煉化我把我放置到這個身體的原因，雖然她也不曾想過即使換了元神，蚩尤依然在這個身體內。有些事是天命，無法違抗的。」

「墨白，那是因為你的心太善良了，蚩尤正是利用了這點，他把他的故事他的悲傷他的仇恨全部灌輸給你，讓你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姜菀忍不住雙手撫住墨白的雙頰，他絕望悲傷的眼神，他瞬間踏下來的背脊，又讓姜菀的心疼泛濫了。

墨白直直盯著眼前的人，在和九墨徹底融合為一人的時候，他看清了，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蚩尤當時最後做的那件事成功了，或許歷經千年他想盡辦法想回來最大的原因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見一個人。

墨白，九墨，甚至這個身體里的蚩尤都因為眼前的人平靜了下來，他不再想著讓魔族如何去殺盡人族，他只想往後餘生就陪伴在伊人身邊了，所以他開始老老實實地呆在祈星殿，不再心心念念那些復仇之事了。

兩個沉浸在自己情緒里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密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有了一道縫隙，一個人的身影迅速閃過。

「怎麼，這次親眼所見了吧？」

雪洛看著如喪家之犬般跑出來的九陰，有些冷嘲熱諷，

「雪洛，你究竟想做什麼？我知道了又如何？一個人族女人而已，我不會放在心上。」

「哦？可依我看來，親王大人卻是相當受挫呢？」

九陰帶著殺意的眼神讓雪洛不再得寸進尺，她莞爾一笑，用從沒有過的溫柔聲音在他耳畔說道：「要不我陪親王大人一醉方休吧，忘記這些煩心的人和事。」

九陰對雪洛的態度當然是滿含懷疑，不過他此時什麼也不想顧了，腦袋裡都是姜菀看著墨白那看似深情又心疼的眼神，還有兩人親密的樣子，他本該衝進去質問那個女人，而他竟然沒出息地跑了，他怕什麼，怕她當時就牽著墨白的手說出要離開他的話，他又有什麼籌碼？姜菀本就沒給過他任何承諾，一直以來都只是他一個人在想辦法靠近。

墨白當然也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不過他並未理會其他，他此刻只想和眼前的女人在一起相，只要來人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權當沒看見，反正他這個左祭祀大人已是魔族的眼中釘了。

姜菀從祈星殿回到飛霜殿，天都有些暗了，她還后怕某人會兇巴巴地審問她這一天光景都去哪裡「鬼混」了呢？不要奇怪她為什麼用這個詞形容自己，和別的男人在密室獨處那麼久，雖然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她可是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人族大家閨秀，心裡還是有那麼些些忐忑的。

九陰不在正殿里，讓姜菀瞬間鬆了一口氣，又過了兩個時辰，有下人來報說九陰在別苑喝得酩酊大醉，她因為擔心想都沒想就找了過去，也沒在意這個臉生的下人究竟是誰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