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蜀王
眼看我就要嗝屁了,歐陽昌似乎發現了我這裡的窘境,從那男子後面向中年男子刺來。中年男子似乎聽到了動靜,反身迎擊,我看準時機拔出佩劍也向那中年男子刺去。中年男子察覺到了,堪堪閃避,但仍然被我的劍劃了一道口子。中年男子轉過身來怒視著我,那目光好像真是能吃人一樣,我心裡真是發怵,歐陽昌趁這機會對中年男子又是一劍,雖然又在他身上留了一道傷口,可是又被他閃避過了要害。
「怎麼了,怎麼了?」
就在我覺得這中年男子可能會惱羞成怒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樓道口傳了過來。來人是城衛軍統領唐廷彬,這小子我是認識的,我率兵從山南回來之後沒少來王府給我請安道賀。這城衛軍就是負責城內治安的部隊,負責在大街上巡邏的,在大街上遇到什麼欺男霸女的、欺行霸市的都會及時去制止並進行抓捕,每個郡城裡都會有駐紮著一支城衛軍,但是這城衛軍卻不受各個郡守的管轄。各個郡城的城衛軍統領直接由所在州的刺史直接任命,不歸州總兵管轄,郡長官更是無權管轄,說通俗點,城衛軍的部隊也就是由一個大地方直接下派郡城,輔助郡城維護治安的,就比如說我眼前的這個城衛軍統領唐廷彬,他就是劍南刺史直接任命的。
唐廷彬自然是認得我的,看見我的時候目光略微一愣,便迅速向我作揖道:「下官漢郡城衛軍統領唐廷彬參見漢王千歲千千歲。」我平常總覺得唐廷彬這人不是好東西,也就三十來歲,老婆數不清,孩子更是十多個,這陣容堪比後宮了,要不是貪污受賄,哪來的這麼多錢養孩子和好多小老婆。可是這時候看見他我卻感覺格外親切:「唐統領,快有人刺殺我,快來幫忙!」唐廷彬跟我客氣了兩句便招呼手下對中年男子帶來的人進行抓捕。那中年男子略一皺眉,便吩咐手下們跳窗戶逃走,一時之間刀劍棍棒交錯之聲不絕於耳。本來就覺得城衛軍沒有什麼戰鬥力,這一見才發現,比我想得還要垃圾,僅僅一個回合便將城衛軍們盡數打倒在地。地上「哎呦哎呦」的全是城衛軍士兵們捂著肚子叫喊的聲音,不過好在人多,這個躺地下了還有下一個補上來,倒是給那幫刺客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要逃走的那些人們也多虧歐陽昌帶人攔著,不過那中年男子還是跳窗戶跑了,只留下三四個活著的手下,和幾名手下的屍體。當然,還包括先前大街上被我們收拾的那個僕人。
唐廷彬似乎是覺得臉上掛不住,匆忙跪倒在地:「下官無能,怎念刺客們武功太過高強,沒有攔住主犯,還請王爺責罰。」我心裡對他感激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責罰,況且我也沒有這個權力啊:「唐統領,這次多虧你來了,要不然我們肯定招架不住,本王又怎麼能怪你呢?」唐廷彬站在一旁傻笑。
我決定不再逗留,撂下一句「歐陽,把那幾個人帶上,我們走!」便抱著董琳兒走了,還好在剛才打鬥的時候小蘭醒了,要不然這兩個女孩我還真不知道怎麼給她倆弄回去。
「蜀王駕到!」我前腳剛到府里,後面這一嗓子就吆喝上來了。媽的,剛派人刺殺完我,你居然還敢過來,我沒有理會後面的聲音,抱著董琳兒徑自朝我的寢房走去,路上碰見木回建叫他趕緊出去迎接。
「小蘭,」我把董琳兒平放在床上后,對跟在身後的小蘭一臉歉意地說道「跟著我讓你受苦了。」小蘭明顯的打了個激靈:「王爺,有您這句話,小蘭還有什麼苦不能受呢,眼前這點苦又算得的了什麼啊。」媽的,我這才想起來,「大夫,大夫來了嗎?」「啟稟王爺,」守在門外的護衛說道「剛才已經有人去叫大夫了,估計馬上就到了。」「再去叫,再去叫,快!」這句話我是喊出來的。那侍衛似乎看我都這樣了,也不好在說什麼,趕緊出去找大夫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隨著這聲音的傳來,門外慢悠悠地走進一名頭髮鬍子花白地老頭兒,手裡還提這個藥箱,他這慢慢悠悠地樣子讓我真是越看越氣,「你真是一點也不著急啊」。這老頭還要作勢給我請安,我一把拉住他,把他拽到了床前:「趕緊給她看看,瞧瞧她這傷怎麼樣了。」白鬍子老頭兒似乎並沒有把我的無禮放在心上,在凳子上坐穩,伸出右手給董琳兒細心把脈。我急得不行,卻在環視四周時突然看見小蘭滿頭大汗,「小蘭你怎麼了?」我趕快跑了過去,正好這時候小蘭直直地倒了下去,我正好接住了她,不過這突然地暈倒也是讓我險些沒有站穩,小蘭一路跟著我小跑過來的,我倒是忘了她身上也是有傷的。好在這時候那大夫也幫董琳兒號完脈了。
「王爺,」大夫沖我說道「這位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只是身子骨比較嬌弱,這才一直昏迷不醒,老朽給她開了記方子,只需要按方子上面抓藥,每日早晚兩次給姑娘服下,便無大礙,對了,她再過半個時辰差不多就醒了。」我點了點頭,讓門口一個侍衛進來幫我扶著小蘭,我把董琳兒往床內側挪動一下,便把小蘭抱著放了上去:「老先生,您也給她號號脈吧。」我做好一切後方才急忙說道。老大夫點了點頭,看著她身上只做了簡易包紮的傷口還在流血,臉色一變,趕緊從藥箱里取出一味藥劑,敷在了傷口上,確保止住血后,又坐了下來給小蘭號脈。我暗道不好,看那老頭兒的臉色,小蘭的傷好像要比董琳兒嚴重得多。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就過了兩三分鐘吧,不過這片刻的功夫對我來說卻彷佛過了兩三天。終於,老大夫站了起來:「王爺,這小蘭姑娘雖是習武之身,但可惜的是舊傷未愈,再加上這次力疲而暈,所以傷口有些腫脹潰瘍,不過這些老朽都能調理好,可不妙的是她這急火攻心,導致這病情有些嚴重,什麼時候醒還得看小蘭姑娘自己的造化了。」我聽到後面的時候當即怔住了,以至於什麼老大夫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清楚。
「王爺,木總管請您去正廳會見蜀王,說是事情緊急。」這一聲方才把我喚回現實,我揉了揉腦袋,知道這會兒不是自己任性的時候,況且大夫都給她們確診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來大半。於是,我便讓傳令的人給我多找幾個丫鬟來照顧二女,自己則匆匆向正廳走去。
制止了門外侍衛的通傳,我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歐陽昌、木回建都在這裡,甚至是這些天被我安排在軍營練兵的葉鳴也回來了,此時正坐在正廳左側。右邊最前排的那人,二十多歲,一襲藍衣,手中還搖晃個扇子,要是夏天你晃蕩就晃蕩吧,沒人覺得什麼,這馬上就入冬了,你瞎搖晃扇子不是裝,還能是什麼,有一個詞怎麼說來著,對,附庸風雅!
根據我的記憶,我自然知道他就是我的四哥----蜀王楊昊。我坐到了主坐上,對他拱了拱手:「臣弟參見四王兄,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就是不知道哪陣風把你這尊大佛吹過來了?」記憶里我這四哥處處與我作對,要不是他我也不至於十歲就被派到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就藩,我自然跟他說話也沒什麼好氣。跟他說完話我還看了看他後面跟著的兩個人,一個就是剛剛還刺殺我的那名中年男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另一個人與那中年男子不同,相貌醜陋,顯得凶神惡煞。
蜀王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沒好氣,但他只是微微一笑道:「六弟啊,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我們可是親兄弟啊,為何今天這怒氣沖沖的跟為兄說話。」
「我操你媽,算幾把什麼兄弟?」我幾乎要衝上去揍他了,不過木回建卻是將我攔住了,「你見過哪個當哥哥的總是想要將弟弟置於死地,你派人刺殺我也就罷了,今天倒好,還帶著刺客過來了,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本來就因為董琳兒和小蘭受傷這事生氣呢,被他這麼一刺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蜀王卻絲毫沒有動怒,面露精光地看著我,緩緩開口道:「我只是試試六弟如今的功夫如何了,想不到不僅自己功夫了得,身邊也是高手如雲啊,不過六弟這脾氣可得改一改,不能像你那雍王哥哥是的,動不動就罵人。」旋即,他又正色道:「我也不說廢話了,你可知你今日在大街上打的那個富家公子是誰?」
我面色一怔:「他是什麼人?」
「劍南刺史劉晟的獨子劉庭宇!」
聽了這話,我倒是沒覺得什麼,木回建倒是吸了一口冷氣。我轉頭問道:老木,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回建倒是沒說什麼,蜀王便開口道「本來劉晟那個老傢伙就對跟我聯盟的事兒猶豫再三,不過今天多虧了你我的六弟啊,多虧你打了劉晟唯一的兒子,打得他半死,這才讓劉晟再無顧忌,是你促成了我們的聯盟。」
我心中頓時一百萬頭草泥馬飛逝而過,就算我再笨蛋,也能明白蜀王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了。「你究竟想要怎樣?」問出這句話我就後悔了,這話一出就顯得自己的底氣弱了很多,再說人家都派了好幾回刺客殺你了,人家還想怎麼樣。
蜀王倒是沒覺得什麼,還是擺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道:「現在你眼前有兩條路可選,要麼跟我合作,加入聯盟,要麼就等著你被我打敗,被我們聯盟吞併。」
「嘿嘿嘿,」我笑道「四哥說這話怕是有些不妥吧,你似乎忘了你是在誰的地盤上了?!」
「我今天敢來,就自然有所依仗,」蜀王依舊面色不改「還是別鬧出人命來才好啊。」說完,帶著兩名隨從,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