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惜惜相惜（求票求收藏）

「你為什麼不下去跟秦道別。」

忍了很久，喬治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坐在他汽車後座的唐野。

「沒必要了，她以後會過得很好的，時間久了，她就會忘了我，找到一份屬於她的幸福。」唐野沉默了一會兒，輕聲的回答。

「秦是個好女孩。」

「我是個殺人犯。」

喬治.傑克遜忍不住嘆了口氣，沉默的不再說話。

出於感激喬治和薇拉的幫助，唐野並沒有對自己的事情進行隱瞞，而是在一次聊天中向那對好心幫助過他們的夫妻托出了他殺過人的實情。

雖然喬治和薇拉都非常吃驚，但是兩人並沒有去告發唐野。因為唐野所殺的兩個人，一個是認錯人過失殺人，殺的還是一個惡棍，一個是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為之，喬治和薇拉都對唐野的經歷充滿了同情。怪只怪這該死的世道，活生生的把一個好孩子逼成了一個殺人犯。

「接下來你要去哪裡？」過了很久，喬治再次開口問道。

「我就在這裡下車吧，謝謝你這些天的幫助，喬治。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那些以後再說，你確定你要在這裡下車？」

「是的。」

「那好吧。」喬治把車在路邊找了個停車位停了下來。

「好好活下去，孩子。」喬治也下了車，緊緊的抱了抱唐野，然後再拍了拍的肩膀。

「謝謝。」

和喬治分開之後，唐野有些茫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幹什麼。想了想，唐野還是決定先去劉二狗給他的那個地址，找那個叫劉洪的人，至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

唐野不想讓喬治送他過去，因為喬治知道了他的落腳之處之後，也就意味著秦可卿知道了他的落腳之處。唐野相信，在他不再去找秦可卿，而秦可卿又找不到他的情況之下，她絕對會再次去喬治的家詢問他的下落。

唐野是個殺人犯，他不想牽連秦可卿，也不想死。而秦可卿的姑媽打工的那家中餐館人多眼雜，而且人心都是複雜的，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殺過人之後，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因為害怕而去告發他啊。再說了，如果讓秦可卿的姑媽知道他是殺人犯之後，相信她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表侄女跟唐野在一起。

喬治雖然幫助過唐野，在知道他是殺人犯之後也沒去告發他，但是有的事情是說不清的。也許現在喬治不會去告發唐野，但是如果以後碰上什麼不得已的情況呢？誰又說得清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即便唐野現在決定去找劉洪，也只是暫時想找個落腳之地罷了。當他熟悉了美利堅的情況，交流也不再是問題之後，他肯定會儘快離開劉洪那裡的。因為只要他在劉洪那裡，就意味著劉二狗知道他在哪裡，雖然他曾救過劉二狗一命，但還是之前的那個說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找到劉洪並不容易，劉洪在洛杉磯的一個二手市場，也就是跳蚤市場開了一家專門坑蒙拐騙的古玩店。既然是坑蒙拐騙，店裡所謂的大唐年間的唐三彩，北宋年間的字畫，明清時期的青花瓷自然都是假的，都是用來騙那些不懂行的冤大頭的。

像劉洪開的這種古玩店，基本上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逮住個冤大頭，就可以吃喝玩樂好長時間了，所以即便一天沒生意，劉洪也不急，依然悠哉悠哉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

坑蒙拐騙了幾十年，劉洪的眼睛可是很毒的，誰是冤大頭，誰是行家，誰會成為客戶，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所以劉洪看見唐野走進他的店裡仔細觀看他擺在貨架上的贗品，用眼角斜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了，連起來招呼一聲都嫌多餘，只是開口說了一句，「小兄弟看看可以，可千萬不要亂碰啊，我這些可都是真品，不小心摔壞了你可要照價賠償的啊。」

「都是真品？」唐野笑著問了一句。

「當然。」劉洪眼睛都不眨一下，瞎話張嘴就來。

「老爺子，既然你說你的貨都是真品，那麼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什麼賭？」

「如果你的貨是真品，我照價買下來。如果是贗品，我的要求也不高，你雇傭我來你的店裡當服務員，包吃包住，工資隨便給點就行了。」

「這位小兄弟你是來消遣我的？」劉洪頓時被氣樂了，吹鬍子瞪眼，「你看我這店這麼冷清，半天都不見個人影走過來，我需要僱人嗎？雇你來每天陪我曬太陽？」

「也不是不行啊，老爺子您看您每天一個人曬太陽好寂寞咯啵，有人陪您聊天也能排遣每天的無聊不是？」

「我寂寞個屁，老子我每天晚上都有女人陪，而且每天晚上陪我的女人都不帶重複的，我需要你這奶油小生來陪？我可不好你這一套。」

「我也不好啊。」唐野笑道：「再說了老爺子，你年紀這麼大了，每天晚上換女人，你行不行啊。」

「老子怎麼可能不行，一晚上戰個百八十回都不是問題。」男人哪能說自己不行？就算真的不行也不能承認啊。被唐野鄙視，劉洪頓時大怒，忍不住從躺椅上坐起來反駁。

「一晚上百八十回？」

「當然。」劉洪驕傲的昂著頭。

「那就是早泄了，一進去就完事，不然一晚上的時間可實在不夠折騰百八十回啊，我曾經一晚上折騰了四個小時，也不過三回而已。」

「嘎……」劉洪的臉被憋成了豬肝色。

「走走走，你這後生不買東西就走開，我懶得跟你浪費我的太陽時間。」劉洪被唐野擠兌得惱羞成怒，直接開口轟人了。

「哎，老爺子，您別急著趕人啊，我來你這裡是有事情的。」

「有什麼事快說，有屁快放。」

「我真是來找工作的。」

「我都說了我不招人。」

「我有介紹信。」

「你哪來屁的介紹信。」

「劉二狗給的。」

「誰給都不行，你……誰？」

「劉二狗。」

劉洪臉色古怪的走了過來，圍著唐野轉了兩圈。

「你就是二狗子說的那個小男孩？」

「如果你口中所說的是救了劉二狗的那個人的話，我想應該是我沒錯了。」

「你小子膽子還真大，你還真跑到美利堅來了，還敢來找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陳獨眼已經瘋了，不僅跟我那個哥哥火拚了一個多月，直到現在都還沒消停，還滿世界的都在找你。我哥哥現在都狠死你了，你還敢來找我？」

「……」唐野忍不住苦笑。他也沒辦法啊，剛到洛杉磯，人生地不熟的，身上除了陳二狗給的RMB，連一個美分都沒有。

「好吧。」唐野無奈的苦笑，道：「老爺子，既然如此，那我走行不行？不過在我走之前，我能不能跟你兌換點美元？不然我現在身上連買個包子吃的錢都沒有啊。」

「好小子，走什麼走。」劉洪樂了，「既然來了我這裡，就不用走了。」

「老爺子您想留我？」唐野頭皮立馬就炸了，警惕的盯著劉洪，隨時準備出手把他打倒然後跑路。

劉洪看到唐野那警惕的模樣，愣了愣，就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他誤會了，就眉開眼笑的解釋道：「我最恨的就是那些混黑道每天打打殺殺的事情，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小子不用擔心，我跟我哥哥的關係很差，我最恨的就是他不僅自己混黑道，還把我的兩個侄子也帶成了黑道混混，要知道我們老劉家也就我哥哥那兩根獨苗，若是出事了怎麼辦？他的社團被打殘打散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既然老爺子不是想留我，不過我覺得既然我的事情鬧得那麼大，我也不好再給老爺子您添麻煩了，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老爺子您能不能跟我兌換點美元？」唐野自然不可能因為劉洪一句話就對他放鬆警惕，所以他還是決定跟劉洪兌換點美元就走，如果他不願意換，他也會馬上走。

劉洪愣了愣，並不因為唐野的不信任而惱火，而是忍不住暗中點了點頭，這小傢伙的警惕性足夠高，不然也不會偷渡成功，還躲開的警察的圍捕，順著二狗子給的地址找到他這裡來。

前幾天洛杉磯抓到了一批來自國內的偷渡客，這事在洛杉磯鬧得沸沸揚揚，劉洪也聽說了。想來唐野就是那一批偷渡客當中的為數不多的漏網之魚之一。看看唐野現在的形象，他這幾天似乎過得還不錯，證明這小子不僅膽子賊大，還有些本事。

只是經驗還是顯得稚嫩了點，如果是經驗豐富的傢伙，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絕對不會來找他劉洪。

「你有地方住？」劉洪問道。

「有。」唐野笑著回答。

「不用騙我了。」劉洪說道：「如果你現在有地方住你就不會來找我了，不過既然你堅持，我跟你兌換點美元也沒關係，以後你如果有需要，就來找我。不過咱們雖然有點關係，但也算不上熟人，你有事找我的話，我也還是要按照我們這行規矩來辦的。」

「好的，謝謝老爺子。」

即便劉洪答應幫他兌換美元，唐野也還是沒有放鬆警惕，把身上劉二狗給他的錢拿了一半出來遞給劉洪，如果劉洪在接過錢之後反悔，叫人來抓他，他也能留下一半RMB在逃跑之後備用。雖然另想辦法兌換很麻煩，困難也不小，但也總比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好。

劉洪並沒有耍花招，而是清點了一下唐野遞給他的RMB之後，就從櫃檯里清點了一疊十元二十元的美元遞給唐野，很有奸商氣質的說道：「黑市洗錢兌換要收百分之三十的手續費，既然你對我侄子有救命之恩，那麼我就給你打個折，就收你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就好了，按照現在的匯率，你剛才給了我五千八，大約相當於850美元，減去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還剩下680美元，你數數，看看數目沒錯吧。」

「……」好吧，唐野有些無語，虧劉洪剛才還好意思說出口因為唐野救了他侄子一命，所以給他打個折扣只收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

唐野數了數錢，見數目沒錯，就把錢收好，再把剩下的RMB也拿了出來，說道：「既然老爺子誠信這麼好，我也信得過老爺子，那麼我就一事不煩二主了，老爺子這些也幫我兌換一下吧。對了老爺子，我今天這麼照顧你的生意，而且出貨量也挺大的，再給個低點的折扣吧？我也不會讓老爺子虧本的，再降十個點沒問題吧。」

「……」好吧，不僅他劉洪有奸商的氣質，人家唐野不是吃素的。劉洪看了看唐野手上新拿出來的錢，又看了看唐野，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中，兩人都產生了一種惜惜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