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傀儡

眾人剛一跑到車庫外面，地圖上的目標就開始移動了起來。

「她往步行街的方向去了，那邊在整修，所以沒有多少人，這混賬，真是狡猾得可以。」尼爾瓦娜趕忙示意其他人跟著她以極快的速度往步行街的方向跑去。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他國家的無辜平民卷進這次的事件里來。

幾分鐘后，眾人便趕到了目的地，如同尼爾瓦娜所說，這裡到處都在施工，施工產生的噪音不絕於耳，這讓其中一些人的心情有些煩躁。

「這裡不久后就要開一場盛大的演唱會，主角是奧連特國最知名的女歌星花月。」韋文博跟她們解釋道。

「女歌星么？話說她長啥樣啊？」瓦蓮問到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時永遠都是最先詢問長相，無論男女。

「人如其名，花容月貌。話說你問這個幹什麼？」韋文博反問道。

「隨便問問而已嘛。」瓦蓮心虛地把頭偏在一邊。

「你放心，那種明星是你高攀不起的，你不用去糾結人家跟不跟你搶男朋友。」尼爾瓦娜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現在不是討論那種話題的時候吧？」韋芳及時地制止了她們，其實這也只是因為她對這個歌手並沒什麼興趣，要不然她肯定會加入討論。

「既然這裡有演唱會，那……我們更應該加快腳步，要是她在演唱會上搗亂，那可就是非常嚴重的性質了。」龐佳樹的一席話讓眾人重新進入了狀態，他們再次開始了追捕。

目標的移動速度並不快，眾人很快便在步行街的一條巷子中截住了她，這時眾人發現目標獨自停留在巷子中，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有點不對勁，她看上去並沒有發現我們，我們剛剛的行動也不算隱秘，但為什麼她沒有察覺？她不可能這麼遲鈍。」韋文博最先看出了異樣，她雖然跟這個女人並沒打太久的交道，但是對方那無法複製的言行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裡。

「也許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引我們上鉤，她可能已經事先在這裡布置了什麼陷阱。」龐佳樹也同意韋文博的看法。

尼爾瓦娜意氣用事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大步地往巷子里走去：「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唱的哪一出。」

其他人完全無法攔住人高馬大的尼爾瓦娜，於是也只能跟了上去，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魚死網破的準備。

可是當他們包圍了巷子里的目標，確認清楚對方是誰過後，卻因此而大跌眼鏡。

對方並不是什麼他們正在追捕的利維婭，而是一個行跡鬼鬼祟祟的青年人，此刻他正背對著眾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做著什麼。

作為一名偵探，韋文博自然是立刻就看出來了。

——這是個賊，他剛剛偷了利維婭的手機，現在正在清點戰利品。

他不禁在心裡大罵世事無常，與此同時，尼爾瓦娜走過去一把揪住那個賊，像扔麻袋一樣把他狠狠扔在了地上。然後眾人七手八腳地控制住了他。

「你們……你們是誰？」他驚恐地看著其他人，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尼爾瓦娜揪住他的脖子，用非常強硬的態度問道：「你偷了手機？」

那個賊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瞬間就慫了，他回答道：「對……對不起，我剛剛確實偷了一個外國娘們的手機，我還以為她是一個人來旅遊的，所以就大了點膽子，真的對不起！」

「那個傢伙是我們的朋友，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惹到誰了，把手機還過來，我就不讓你受皮肉之苦。」尼爾瓦娜兇狠的眼神讓其他人都有些害怕，尤其是瓦蓮，她又想起了對方在擂台上那兇狠的作風，這次親眼見到，帶來的衝擊力確實和電視上是完全不同的。

那個賊立馬就乖乖照辦，他已經完全被眼前的這位女漢子給震住了。

「很好，現在馬上去警察局自首，把你的罪行通通都交代出去，當然這件事就不用了。聽著，你必須這麼做，不然下次在街上再看到你，不管你那時在幹什麼，我都會當著所有的人面把你揍出屎。」尼爾瓦娜說完后，就把對方用力地一甩，後者立刻就狼狽地逃走了。

「利維婭發現手機被偷后，肯定會想方設法追查，如果被她追查到是那個賊偷了的話，只怕那小子真的會生不如死，讓他去自首，某種程度上也是在保護他。」韋文博看出了尼爾瓦娜的用心良苦。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對一個賊才沒那麼好心。」尼爾瓦娜非常不解風情地回應了一句。

「又是一個傲嬌。」一旁的韋芳看到她的反應忍不住吐槽道。

尼爾瓦娜看著手上的利維婭的手機，手機並沒有設置密碼，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這傢伙，難道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隱私么？」她說完便打開了手機的相冊，這一打開不要緊，裡面的東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差點吐了。

「這個死變態！」韋芳看著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氣得破口大罵。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瘋子會出現在我的身邊？」龐佳樹已經瀕臨崩潰，她靠在了牆邊坐下，一臉恐懼地抱住自己的膝蓋。

韋文博也有些不忍直視，雖然作為一個偵探，這樣的東西他也算是見得多了，但視覺衝擊力如此之強的，他也確實是頭一次見識。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尼爾瓦娜自然是立刻就接通了電話。

電話的那一頭是他們都很熟悉的聲音。

「你好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要偷我的手機，但能麻煩你還給我么？裡面沒有什麼你感興趣的東西的，當然咯，還不還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拒絕，我也不強求，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選擇會決定你的命運哦。」

眾人可以清楚地聽見利維婭吞口水的聲音，對面很明顯已經把殺人當做了一種像吃飯一樣不可或缺的習慣，而這種習慣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你的手機現在在我們這裡。」尼爾瓦娜立刻就回應道。

對面的利維婭沉默了很久，然後，她像是想好了要說什麼，又開始說道：「原來如此啊，看來你們已經從小偷的手上奪回了手機咯，真是謝謝你們啊，不過，我相信你們也看到裡面的東西了吧？沒關係的，反正我遲早也要發給你們看，讓你們知道我到底我有多可怕。」利維婭的聲音越來越瘋癲，讓人感覺她就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樣。

「所以呢？你打算拿我們怎麼樣？」尼爾瓦娜一臉得意地反問道。

「聽著，我並不缺這一個手機，我手機里的數據早就已經備份到了雲端……」

「這種東西你是怎麼備份到雲端的？不會被舉報么？」韋芳反問道。

「白痴，那是我們組織自己的伺服器，沒人能管得了。」利維婭又開始情不自禁地炫耀起來。

「你們組織還有伺服器？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公司。」

「你不會是在套我話吧，你以為我會那麼輕易告訴你么？別天真了，我要是那麼容易就被套話，那我就不會活到今天了。」

「那你為什麼要專門告訴我們你手機的事情？」

「因為我喜歡看你們絞盡腦汁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這就權當是我的一點憐憫吧。」利維婭狂妄的態度讓在場的人個個義憤填膺。

「聽著，我們不稀罕你的狗屁憐憫，我們現在只想把你抓住然後逼問出你們組織的下落。」

對面再次傳來了狂妄的笑聲。

「逼問么？沒有用的，我對那個組織是絕對忠誠，絕對不會對你們透露半個字，就算你們再怎麼折磨我也一樣，我不怕折磨，我折磨過那麼多人，倒是也不介意自己體會一下那是種什麼感覺啊。」

「我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你這瘋子了。」一旁的韋芳感覺自己被刷新了三觀，在她看來，這種瘋子只應該存在於成年向的暴力題材動漫中。

「我之前已經查過了，你身後的那個女人，叫韋芳對吧？我聽說她挺喜歡看動畫，實不相瞞，我也很喜歡哦，我特別喜歡懸疑題材的動畫，比如柯南，我還喜歡懸疑題材的電影，比如說希區柯克，我手機里一直都存著，每天無聊的時候，我就反覆地看它們，把每一個最暴力的鏡頭都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眾人面面相覷，畢竟這個回答可以說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我喜歡血，我喜歡暴力，我從不在意這會造成什麼後果，只要自己能從中獲得一點快感就行了。」

就在利維婭熱情洋溢地自言自語時，韋文博拿過了電話。

「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自己的快感？」他問道。

對面再度陷入短暫的沉默，當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

「對啊，你們知道，我是個複製人，我從製造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任何的生育能力，幾乎所有能讓我獲得快感的途徑，都被切斷了，你們可以體會得到我的痛苦么？你們當然體會不到，尤其是她——瓦蓮，話說她也在場吧？老實說，我很嫉妒她，為什麼她就可以那麼享受？而我卻不行，用任何方式都不行，就好像是個機器人一樣，但我跟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人又不一樣，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見，所以我很痛苦，每天都過得很痛苦，就為了尋找到那微乎其微的一點快感，自從五年前，我殺了第一個人後，才算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一點點快感，所以我明白了，組織把我造出來，就是為了讓我殺人的，這麼一想，我也就沒有什麼罪惡感了，我本就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人，死後無論地獄還是天堂，我都上不了，所以我為什麼還要去糾結那一點微不足道的罪惡感呢？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行了。」

所有人都默默聽著對面的利維婭瘋狂的演講，沒有人打斷。

「行了，我已經跟你們扯得夠多了，到此為止吧，手機就當送給你們了，裡面還有很多我寫的筆記，看完后，你們會更加了解我。」說完后，利維婭掛斷了電話。而其他人聽得入了神，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只有韋文博低著頭，沉默不語，他這一刻算是深深地了解了這個利維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只是一個可悲的，沒有靈魂的傀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