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夢境?還是現實?
菲尼克斯市的夜晚總是那麼的燈紅酒綠,眼花繚亂的霓虹燈招牌始終讓人目不暇接,剛剛下班的平民們在街上肆意地發泄著白天受到的壓力。
在這魚龍混雜的街道中,有一個身影快速地與每一個人擦身而過,這是一個留著一頭銀色短髮的女性,她對於街上的燈紅酒綠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興趣,只是歸心似箭地踏著腳步往自己家裡走。
由於走得匆忙,她在一條公路的拐角處撞上了另一個人,對方明顯不是什麼善類,還沒站穩就立刻氣得破口大罵。
「你走路不長眼啊?」這個罵人的聲音,也屬於一名女性,不過她跟眼前的這個行色匆匆的女人明顯不是一條道上的,她也留著一頭銀色的長發,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暴露,臉上也化著濃密的妝,黑色的嘴唇尤為顯眼,一般來說這幅打扮的女性,乾的往往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工作。
此刻她打算揪住這個不長眼的女人狠狠揍她一頓,直到她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維羅妮卡?」她一臉驚訝地問道,眼前這個叫做維羅妮卡的女人,跟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交集,兩人乾的工作雖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因為住的地方很近,因此上下班的時候經常碰到一起,久而久之也就互相認識了。
而此刻的維羅妮卡,並沒有想要正視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是在刻意地掩飾著什麼。
「出什麼事了?你平時不是很晚才下班的么?今天怎麼這麼早?」女人看出了一些端倪,維羅妮卡在一家餐廳當服務員,平時都要忙到九點才會下半,但此刻才八點,這不禁讓她感到詫異。
維羅妮卡沉默了半晌,然後吞吞吐吐地回答道:「瓦蓮,我被炒魷魚了。」
這個叫瓦蓮的女人聽完后,並沒有顯得太驚訝,在職場混跡多年的她,看到對方這反應也差不多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沒事的,工作沒了總可以再找的嘛,開心點,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啊?」她安慰著對方。
維羅妮卡沒有繼續逗留的打算,她說完一句「我回去了」過後,就頭也不回地把瓦蓮撇在了身後,瓦蓮聳了聳肩,然後也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今天生意並不怎麼好,因此她也不打算在外面「過夜」了。
十分鐘后,維羅妮卡回到了她那狹窄又破舊的公租房,她又想起了不久前自己遇到的麻煩——那個一臉猥瑣的顧客非禮自己,自己只是正當防衛了一下,但是換來的卻只是老闆的責罵,她感覺萬念俱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這麼快就泡湯了,她又要開始為下個月的租金髮愁。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從懷裡掏出了自己剛剛回家時買的東西,那是一張她最愛的搖滾樂隊新發售的專輯,對於她來說,心情煩躁之時,音樂和酒就是最好的調劑。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專輯的包裝,然後準備取出光碟,但就在這時,她卻被包裝盒裡面的另一樣東西給吸引了。
那是一封信,一封包裝非常精美的信,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然後開始認真地閱讀起來。
就在她讀完的那一刻,她只感覺天旋地轉。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為什麼會是我?我實在無法相信……
她使勁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確認不是在做夢過後,又重新閱讀了一遍,看著信上尤為顯眼的「內測資格」幾個字,她感覺自己胸口都快要窒息了,雖然這個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餡餅卻讓她有那麼一些懷疑,但是作為一個長這麼大從沒碰過好運的人來說,這終究還是太有誘惑力了。
她再也沒有心情去聽什麼專輯了,她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信上的那個號碼……
而與此同時,瓦蓮也回到了自己家裡,瓦蓮的家就住在維羅妮卡正對面,由於這份所謂的「工作」利潤不小,再加上她工作也非常「積極」,因此至今也算是賺了不少。不過她賺錢的真正目的,卻並不完全是為了自己。
房間的客廳內,有兩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男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玩著電子遊戲。
「你姐回來了。」青色頭髮的男人頭也不回地跟另一個銀色頭髮的男人說道。
「別管她。」銀髮男不耐煩地回應道。
銀髮男叫做文森特,是瓦蓮的雙胞胎弟弟,與瓦蓮完全不同,她對於異性並沒有什麼濃厚的興趣,對他來說,玩遊戲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而另一個男人,叫做諾亞,是文森特玩遊戲時交到的好友,兩人臭味相投,關係也是非常地要好,唯一不同之處就在於,文森特喜歡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而諾亞則喜歡用頭腦思考問題。
「怎麼打著就是那麼費勁呢?明明我能力值比對面高那麼多。」
「你連怪物的弱點都沒有找到,好歹開打之前看一下提示啊,不能光靠操作硬碰硬。」
兩人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的對話,瓦蓮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她什麼也沒有說,把剛剛從商店裡買回來的新遊戲直接扔到了文森特的腦袋上。
「終於拿到手了。」文森特顧不上道謝,興奮地就準備打開盒子放光碟,然後,一個信封從盒子里掉了出來。
「這是啥?」文森特一頭霧水地撿起來看,看完過後,他激動得無法控制自己。
「姐,我們中獎了!」他興奮得衝到了瓦蓮跟前,後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滿腦子只有遊戲的弟弟平時是連招呼都不怎麼給自己打的,這時候突然這麼反常,看來那封信上肯定寫了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
她這樣想著,一把奪過了那封信粗略地看了下。
「肯定是騙子,別自我感覺良好了。」她沒好氣地把信甩到了文森特的臉上。
「可是,只是去看一看應該沒啥關係吧?」文森特又犯了頭腦簡單的老毛病,即使是任何被騙的可能性他也不願去思考。
諾亞也拿過了那封信,好奇地閱讀起來。
「雖然我幾乎天天都在關注遊戲方面的新聞,但是,我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個叫做《復仇戰姬》的遊戲,所以這真的靠譜么?」他對於這封來歷不明的信也表示了懷疑。
「我覺得沒啥大問題,咱們就一起去看看吧,上面不是說了還可以帶兩位親朋好友一同參加么?那你們倆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文森特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就開始擅自安排起來。
「兩位……這個兩位總覺得有點太巧了……」諾亞仍然皺著眉頭。
瓦蓮猶豫了片刻,然後回答道:「行,反正明天我也沒事幹,就陪你們去看看吧,不過我先說在前面,如果對方要以任何理由找我們要錢的話,那我會立刻帶著你們離開,沒得商量。」
「還是姐姐你理解我。」文森特得意地沖著一旁的諾亞笑了笑。
正在這時,電視里的一則新聞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本國的摔角新秀——尼爾瓦娜·巴斯科娃近日突然失蹤,警方已經動用所有人力搜查,但至今一無所獲……」
「什麼?怎麼會這樣?」瓦蓮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立刻就坐不住了,她有著看摔角比賽的愛好,而尼爾瓦娜則是她最近最喜歡的選手。
「不是吧?上個星期你都還看了她的比賽直播來著,怎麼人說沒就沒了?」文森特也表示無法理解。
瓦蓮什麼也沒有說,她一臉沮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用力地帶上了門,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意外地很大。
第二天一早,眾人早早地就向信上所說的地方出發,那個所謂的地址指向菲尼克斯市的一片工業園區,這種地方是他們這一類底層平民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來的,因此剛一抵達目的地,他們就好奇地四處打量起來。
他們此刻位於一片廣場,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得出來他們明顯也是收到了信的被邀請者。
瓦蓮想要找一個人問問情況,就在她四處搜索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這讓她目瞪口呆。
雖然那個人把臉裹得嚴嚴實實,但是從她那魁梧的身材就可以看出,這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新聞上看到的下落不明的尼爾瓦娜,瓦蓮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尼爾瓦娜為什麼要對外界隱瞞自己的行為?還是說這次邀請是很見不得人的?
她想上前去詢問,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尼爾瓦娜在電視上是出了名的暴躁兇狠,雖然更多的是演出效果,但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本色出演。
她轉身準備離去,也就在這時,她撞上了另外一個陌生人,對方是一名來自亞洲的男性,他面相清秀,留著一頭黑色的短髮,讓本就很花痴的瓦蓮不禁小鹿亂撞。
「小姐,有什麼事么?」對方用不怎麼成熟的本地語言詢問道。
「沒……沒什麼,你也是這次收到了邀請的對吧?」瓦蓮忐忑地回應道。
「是啊,我叫龐秀人,還請你多指教了。」龐秀人笑著伸出了手,瓦蓮激動得不能自己。
這時,文森特走到了龐秀人的跟前,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雖然瓦蓮沒有聽到,但通過龐秀人略顯尷尬的表情,她也差不多猜到了。
——這個不解風情的死東西。
然後,又一個熟悉的身影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廣場,那正是維羅妮卡,毫無疑問,她昨晚也收到了信,不過因為她改不了賴床的習慣,因此很晚才趕到。
「嗨,今天心情好點了么?」瓦蓮熱情地朝她打招呼,而後者只是以點頭回應。
十分鐘后,終於有一個看上去是主辦方的人出現,她穿著非常正式的禮服,一看就價值不菲,同時留著一頭高馬尾,給人一種非常端莊的感覺。
「這女人長得真不錯。」文森特小聲嘀咕道。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竟然學會誇女人了。」一旁的諾亞有點不敢相信。
「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啊,看著她總感覺內心挺溫暖的,像看到自己的媽一樣。」文森特一如既往地口無遮攔。
「各位久等了,我是這次活動的主辦人——希爾維婭,接下來就由我帶你們去這次內測的場所,請跟我來吧。」她的聲音非常地溫柔,態度也非常禮貌,這種溫柔讓屬於鋼鐵直男的文森特也不禁開始動了心。
「我……我感覺心跳得好厲害。」他紅著臉說道。
「得了你小子,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瓦蓮毫不猶豫地潑了他冷水。
「想必這樣的姑娘,找男朋友要求肯定也是非常高的,就你那素養,我看一點戲都沒有。」諾亞也跟著附和。
眾人跟隨希爾維婭來到了一處非常高的寫字樓,這幢樓看上去非常地嶄新,就像是最近才建好的。
「姐啊,如果你有點文化的話,說不定就可以來這裡當個秘書之類的了,咱們也不用住在那破房子里。」文森特看著這個地方又開始想入非非起來。
「你還有臉說我?好好想想是誰成天宅在家裡吸我的血?我那工作不光彩好歹也是工作,而你小子呢?」瓦蓮有點生氣了,她一直都對文森特的家裡蹲很有意見,但是礙於對方是自己的親弟弟,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她也不好說什麼。
進入寫字樓的大廳以後,他們發現這裡空蕩蕩的,甚至連裝修都還沒做完,瓦蓮的擔憂越來越厲害,她開始懷疑這並不是簡單的騙子團伙,而是更恐怖的存在。
她隨時都做好了帶著文森特他們離開的準備,只要她察覺到了危險。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多了,來到最頂層過後,房間內一堆非常先進的機械設備立刻就吸引了她的目光,以她有限的見識完全叫不出這些設備的名字,只是覺得非常地高大上。
「這個,該不會就是那個虛擬現實設備吧?」對遊戲非常了解的文森特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跑過去到處打量起來。
「是的,這是我們瓦爾哈拉公司最新研製的產品。它還處於測試階段,因此還沒有投入市場。」
「瓦爾哈拉?又是一家從來都沒聽過的遊戲公司……」諾亞又開始小聲地自言自語起來。
「因為我們以前是科研公司,近兩年才開始涉足遊戲行業,所以還沒什麼知名度。」希爾維婭趕忙解釋道。
諾亞點了點頭,科研不是他所了解的領域,所以也就沒再多想。
緊接著,參與測試的人按照希爾維婭的要求,躺進了這個神秘的機器裡面,瓦蓮和維羅妮卡正好躺到了一塊兒,因此她笑著對隔壁的維羅妮卡說道:「趁這個機會,好好享受一下吧,甩掉自己的煩惱,明天再去好好找個新的工作。」
瓦蓮的安慰並沒有讓維羅妮卡感到開心,她只是把頭偏到一邊,盯著自己對面那個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的青少年。
機器很快就啟動了,隨著玻璃蓋上,測試者們只感覺有一股電流穿過自己的大腦,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希爾維婭看著眾人失去意識過後,便默默地離開了房間,在房間外面的走廊,另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靠在牆邊,等著她出來。
「感謝你的配合,這次的實驗想必能大獲成功的,呵呵。」這個女人的聲音非常地陰森,聽著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希爾維婭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盯著這個女人,然後默默地回答道:「別忘了交易,你們說好的要把他放出來。」
「不要急,等第一個人醒過來了,就說明你的實驗得到了初步的成功,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你們找的這些實驗對象,真的能保證安全么?」
「沒問題的,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親朋好友,也沒有固定工作的孤兒,這一類人失蹤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只有那個尼爾瓦娜是個例外,上面點名要她來參加這次測試,完全不管她的知名度問題。」
「放心,遊戲時間與現實時間並不是同步的,不出意外的話,她一天之內就會醒過來,到時候再讓她平安無事地回去就行了。」
「問題是,她到底能不能這麼順利地醒過來呢?呵呵。」
希爾維婭沒有再回答。
「等所有人蘇醒后,我們就要看看他們的狀況,達到了要求的,往後就是我們組織的成員了,而沒有達到的……」薇儂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后,就轉身離去了。
希爾維婭低著頭,就好像是做了一件非常罪惡的事一樣,她回到了房間里,坐在了測試狀況的電腦跟前。
——求你們一定都要平安無事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