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昔日往事

「走，我們去祭拜常伯。」

宋傑拍了一下葉飛的肩膀，然後倆人就鑽進了車內。

計程車發動起來，向江城市公墓區疾馳而去。

不久之後，葉飛和宋傑就出現在常伯的墓碑前。

倆人將帶來的祭奠用品全部擺上，然後就蹲在墓碑前燒著紙錢，皆是一臉的悲傷。

「常伯，我們看你來了，害你的那個吳德成今天死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安息吧！還有，葉飛那小子也回來了，現在就站在我的身邊……」

宋傑面對墓碑緩緩說著，嗓音低沉而哽咽，說到動情處，眼眶就情不自禁的就紅了起來。

看著墓碑上常伯的遺像，葉飛緊咬著牙關，雙拳捏緊成拳，手指的關節處劈啪作響。

八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到江城市，因為這裡有著一個不是父親，卻勝似父親的常伯，還有一個給了他許多溫暖的家。

可真當他回來了，面對的卻是常伯的離去，家也被夷為平地。

而這一切，和他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叫他怎能不心生悲痛？

他雖殺了吳德成為常伯報了仇，可那又能怎樣？常伯已經不能起死回生，他再也不能看到常伯那和藹可親的面孔。

「小飛，小雪，阿傑，你們都是被人遺棄的孩子，所以你們長大后一定要爭氣，要讓遺棄你們的人知道，他們當初犯了多大的錯誤。」

「小飛，你雖然瘦弱，可我能看的出來，你的內心十分強大，而且很有志向。阿傑看起來很聰明，可都是些小聰明，長大后未必能成器，而小雪又是個女孩，所以常伯要拜託你一件事，如果你將來有成就了，一定要幫助一下他們，知道嗎？」

……

常伯昔日的教導依舊在耳邊回蕩，可人卻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但葉飛不會忘記常伯當初說過的話。

所以此刻，葉飛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常伯失望。

祭奠完常伯之後，葉飛和宋傑就坐在了墓碑前，小聲交談起來。

「葉飛，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宋傑掏出香煙，遞了一支給葉飛，問道。

「唉！」葉飛嘆了一口氣，接過香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后緩緩說道：「四海為家，到處流浪，想想就覺得辛酸，不說也罷。」

宋傑看了他一眼，見他不願說，也不好強求，便笑了笑，說道：「這次回來你有什麼打算？」

葉飛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常伯的離開對我來說太過意外。說實話，我這次回來原本是想要報答常伯對我的養育之恩，直到他終老為止。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可是……」

宋傑默默的點了點頭，葉飛心中的痛他是感同身受。

常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不依靠任何外力，僅憑自己那點微薄的退休工資撫養三個被遺棄的孩子，自己省吃儉用，也要讓三個孩子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日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好人，最後卻沒有得到好報，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葉飛，說實話，你恨我嗎？」宋傑忽然問道。

「嗯？」葉飛一愣，扭頭看著宋傑問道：「我為什麼要恨你？」

宋傑苦笑一聲，說道：「如果不是我，常伯就不會死，你也不會流落他鄉。」

葉飛挑了挑眉，伸手拍了一下宋傑的肩膀，說道：「要說起責任，我的責任恐怕要比你更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吳德成已經死了，常伯的仇已經報了。」

頓了頓，葉飛看著宋傑說道：「宋傑，不如說說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吧？」

宋傑抬頭看了看天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嘆了口氣后，把自己這麼多年的生活對著葉飛娓娓道來。

他認為常伯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責和愧疚當中。

在這樣的負面情愫下，他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的不喜與人說話，以至於他在新的孤兒院中處處受人排擠。

終於有一天，在不堪忍受之下，他跑出了孤兒院，想尋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可當時他歲數太小，沒有工廠敢要，最後只得進了一家地下黑作坊，幫人殺雞殺鴨。

這份工作十分地辛苦，每天早晨五點起床，一直要忙到晚上九點，而且工資還不高，但他十分的知足。

時間飛逝，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到了十八歲，這也預示著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尋找工作了。

於是他離開了那家小作坊，進入了一家工廠，並且拿著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錢，報考了駕校。

一切進展得很順利，半年後他就拿到了駕照，開始幫廠里開車送貨，等滿了三年的駕齡后，他就取出所有的家當，承包了一輛計程車，做起了一名的士司機。

宋傑的故事說到這裡就算結束了，葉飛聽罷是感慨良多。

「好了，葉飛，咱們走吧，去找個地方喝幾杯，等有時間再來看常伯。」

宋傑說著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葉飛想了想，說道：「不了，改天吧，要不你先走，我想多陪常伯一會。」

看了葉飛一眼，宋傑也沒再堅持。

常伯在世的時候，對葉飛非常的疼愛，如今常伯走了，葉飛想多陪一下常伯，也是理所當然。

「你也別太晚，這裡到市區有段距離，而且車也少。」說完后，宋傑轉身就準備離去，剛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麼，轉身看著葉飛說道：「對了葉飛，你目前住在那裡？」

「哦，我住帝豪大酒店2046房。」葉飛說道。

宋傑點點頭，說道：「我明天去找你。」說罷，轉身下了山。

等宋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以外后，葉飛轉身面對墓碑，看著常伯的遺像陷入了回憶。

縱然心有悲傷，但葉飛也深知一個道理。

逝者已矣，生者堅強，活的人不應該為了死去的人，而一味的沉淪下去。那樣，只會讓死者的在天之靈不能安息。

許久之後，葉飛站了起來，面對墓碑鞠了三個躬，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抬腿向山下走去。

出了公墓區，葉飛四下張望了一下，結果發現正如宋傑所言，這裡非常偏僻，除了自己都沒發現有其他的活物。

葉飛不由犯了難，沒有車自己該怎麼離開這裡？早知道就和宋傑一起離開了。

正犯愁的時候，一輛黑色別克快速駛來，隨後在葉飛身前不遠處停下。

車門打開，一男一女從車內走了下來。倆人均身穿黑西裝，佩戴墨鏡，下車后對著葉飛的方向看了過來。

葉飛一愣，立刻暗自戒備，但心底卻充滿了疑惑。

自己回到江城市才不過一天，並且沒有對外泄露行蹤，為什麼這麼快就有人找上了門？而且還是一對雌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