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茶制
下了兩天的雪，終於停下來，天上難得的掛著溫暖的太陽，晌午時分鳳鳴宮裡風清心的面色比起前些日子紅潤了許多，臉上光彩奪人，眼睛眉梢都是笑意，正在和吟雪說著什麼，自從那晚之後與皇上之間的冷戰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化解，風清心的主動示好君凌軒從不會拒絕。
大年將至，宮裡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祭祀要準備，皇上說要與百姓一起守歲，大年三十的晚上會帶領眾妃嬪與天下同樂，共同迎接新的一年，這是君凌軒登上帝位后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是很看重，馬虎不得，安全須得做好，各處都得仔細檢查，守衛也得排好班。
「皇上駕到」
二人正說著，宮外太監間隙的嗓子亮起來，風清心看一眼吟雪，皇上今兒這個時辰過來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心裡想著人還是走到門口來迎接。
「見過皇上」風清心站在最前面，跟在後面跪著的吟雪，還有五個丫鬟跟著跪在最後面。
「起來吧」君凌軒溫柔的說道，伸手親自扶起風清心。
不只是風清心的心情好，這陣子君凌軒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好，陳公公在君凌軒身後低著頭偷偷的笑著，帝后和諧這是打從封后大殿以來就盼望的事情，這皇上皇后三不五時的鬧個矛盾做奴才的跟在皇上屁股後面都得小心三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看著悶悶不樂的皇上。
「皇上今日來不知所謂何事？」二人進來內殿分別落座，風清心親自為君凌軒添上一杯茶。
雖說已經和好，皇上忙於國事很少來這鳳鳴宮更別說在這晌午十分過來，平日里都是天黑后才來坐坐，兩人下下棋聊聊天，時候差不多君凌軒就會離開，倒是不曾留宿。
「今年進宮的龍團茶不合皇后的意嗎？」君凌軒看著碗里的散茶泡出來的清茶問道。
「進宮的餅茶自然是極好的」風清心搖搖頭說道。
原來君凌軒是為了風清心退回龍團茶並通知內務府以後鳳鳴宮不必再進龍團茶，大概是有人擔心皇后不飲自己也不能飲。龍團茶製作倒也精細，上面還刻著圖案，栩栩如生，不僅是茶飲還可用作觀賞，只是這造價未免過高，看過一些賬本，銅錢大的龍團茶得二兩多銀子，宮中三宮六院的得幾十個宮殿，多多少少算起來竟能花掉兩萬餘兩銀子，這還不算皇上賜給親貴大臣們的。
是以風清心想在宮中取消飲龍團茶之風，改喝散茶，進貢的散茶在茶味上不比龍團茶差，而造價卻不到龍團茶的二十分之一，只是少些觀賞性。身為皇后不好直接說廢除，太上皇太后皇上都沒出聲，皇后又怎能擅自規定廢除，既然不能廢除但是可以以身作則，想從自己做起不再喝龍團茶。
「那皇後為何拒絕飲用？」君凌軒看著她，既然茶是好茶，卻又不飲不知是為何。
「皇上覺得散茶味道如何？」風清心看著他手邊已經飲去大半杯的茶。
「入口清香，喝下之後甘甜可口，清香味更甚」君凌軒說著飲茶的感覺。
「臣妾離開皇都的日子，有一陣身上盤纏不夠，與棲隱大哥二人半月花一兩銀子」
君凌軒立刻明白風清心的意思，想到風清心是與棲隱結伴而去，心裡不免有些吃味，但也僅僅只是一霎就過去。
「朕明白了，前朝還有事」君凌軒笑著起身，皇后這是廢茶制「朕會處理」說完離開鳳鳴宮。
風清心目送君凌軒踏出鳳鳴宮，看著那喝完的茶，微微一笑，迎她進宮時不節制的花著銀子給臣民都留下不好的印象，身為皇后須得做些什麼。
「這是皇上送來的？」太上皇看著桌上煮好的茶問著尋公公。
「回太上皇，是皇上命奴才去取的」尋公公為太上皇添上一杯茶，又遞來一個本子，太上皇疑惑的看著他。
「皇上叮囑奴才太上皇飲下此茶后再看看這本冊子。」尋公公恭恭敬敬的回著。
「他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太上皇端起桌上可以飲的茶，這茶的味道顏色與平常喝的茶並無不同。翻開桌上的冊子卻原來是賬本，散茶與龍團茶對比的賬本，還有宮中茶的開銷。
「這茶是？」太上皇雙手捧著賬本，眼睛看看案上煮好的茶問著。
「回太上皇，皇上說是散茶」君凌軒特意叮囑李公公一定要告訴太上皇，還特彆強調散茶二字。
「茶很好，朕深感欣慰」太上皇扶著鬍子，欣慰的點點頭。
沒幾天，聖旨下來，皇上遵從太上皇之意為節省宮中開支，減少不必要的浪費宣布自即日起宮中不再飲用龍團茶，改用散茶，任何人不得私自購進龍團茶，否則一律按照抗旨論處。
君凌軒之所以借太上皇來取消龍團茶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太后風痕很是喜歡龍團茶，他自己下旨只怕會忤逆母后的意思，借著太上皇之口廢除就沒人敢再有異議，也好堵住太后的口。
「小姐，怎麼皇上就廢除了龍團茶？」吟雪不明白，自己主子不想喝龍團茶，可皇上也沒必要因此與小姐鬥氣而廢除之。
「因為他是皇上」風清心剪下一支花枝，欣慰的笑著回道。
「聽說皇后不喜歡龍團茶皇上才廢除的」大理寺卿的女兒玉妃，兵部侍郎的女兒夕妃在錦雲宮中與清瑩閑話家常，聊著聊著就聊到皇上廢除龍團茶一事上，她們也更喜歡那製作精美的龍團茶，說話的是夕妃。
「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玉妃磕著瓜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
「無端端的皇後娘娘拒絕今年進貢的龍團茶，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之後皇上才廢除，這只是巧合嗎？」夕妃壓低聲音說著。
「夕妹妹，皇後娘娘哪還管這些，你可不許在外說三道四」坐在中間的清瑩看著她們，進宮之後與清心越來越遠，倒是與夕妃玉妃等人親近些，在這些人面前她覺得自己更像主位上的人，也因為這些人更聽她的，哪怕只是一個嬪位分還不及她們。
「哎呦，瑩嬪妹妹您瞧我這張嘴，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那是妹妹你的親妹妹，自然是更加了解自家姐妹」夕妃說著輕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夕妹妹心直口快我自然不會當真，不過夕妹妹也該注意些言語才是」清瑩臉上帶笑，心裡卻笑不出來。
「妹妹教訓的是」夕妃嬌笑著不以為然的說道，而後繼續與邊上的人聊起天來。
眾人又閑聊一陣，方才離去，回到各自宮裡。
「大姐」清瑩來到鳳鳴宮，除了與其他妃嬪一起給皇后請安，封嬪之後倒是不曾單獨來過鳳鳴宮，這是第一次。
風清心屈尊去清瑩的宮裡拜訪幾次都被回絕，今日看到大姐主動來自己的宮裡，喜出望外，趕緊出宮迎接。
「吟雪，上最好的茶」風清心連帶著說話都透著幾分雀躍。
「是，小姐」吟雪也為自家小姐開心，皇后與皇上解開心結，可卻與大小姐結起了心結，只是她不表現出來，如果大小姐能與小姐冰釋前嫌，小姐會更開心。
「大姐快坐」清心熱絡的招呼著自己的大姐，大姐能來她別提有多高興。
看著風清心忙上忙下，準備最好的茶，最好的點心，最新鮮的水果，一應都再三祝福奴婢們一定要挑最好的，還一直催著她們快點上，親自動手擺著果盤，清瑩的心裡有些鬆動，也許她真的不應該把一切都怪罪在清心的頭上，清心到底是她的親妹妹。
「皇後娘娘，您也坐」清瑩起身扶清心過來一起坐。
「大姐，私下你我姐妹還是像家裡一樣稱呼清心就好」風清心握著清瑩的手，兩人一起並排坐下。
「那怎麼可以，您是娘娘，清瑩不敢造次。「清瑩不無酸楚的說道，這個位置本該是自己的，倒是讓她風清心來做好人，風清瑩的心裡不平衡又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