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抉擇

轉眼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木青峰身上的負重增加到了兩千斤，他的行動依舊是敏捷迅速，他每日除了奔跑跳躍外，就是苦練刀劍之術，在遇到那位黑袍人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刀劍還是挺厲害的，面對那些雜兵似的刺客也算是以一敵十，可是，在黑袍人手裡敗的那麼徹底，令他深深體會到自己的不足。

每日揮動刀劍上千次，隨後就是拳腳掌指，再有就是鍊氣與冥想，每日不斷思考與黑袍人的戰鬥經過，不斷尋找自己的不足之處，他的進步幾乎每一天都可以看到。

就在摘星城因為金龍帝國、熾凰帝國交流學生牽動帝國注意力的同時，帝都里也瀰漫著一股不一般的氣氛。帝國重兵把守的天機樓，被賊人深入其中，幸好防守及時發現，從沒有讓賊人得逞，可是，賊人還有餘黨沒有發現。賊人的首級懸挂在城門處等待線人舉報。

沒有人覺得這種行為過分，天機樓是帝國軍事重地，作為帝國研究各種機械武器的重要研究機構，如果裡面的東西透漏出來，只怕會惹來大麻煩。現下世間的戰爭已經不再僅限於兵馬衝殺了，除了異能獸騎士的參戰外，還有異能者的刺殺，龐大強悍的機械武器足以攻破城牆，機械武器都是各國的高度軍事機密，就連七國那樣的小國家，機械武器都是一種奢靡，不說足以一舉攻破城門的大型機械武器，就是民用的機甲都是少之又少的珍惜寶物。

天機樓的入侵事件觸動了帝國的神經，於是，帝國開始了不遺餘力的追殺入侵者。

而與天機樓的入侵事件一同牽動帝國神經的事件，應該就是一名學院少年大鬧國宴，被皇帝陛下親自下令處罰的經過了。當今的帝國皇帝古唯蘭是帝國公認的仁君，就算是大鬧國宴，古唯蘭也不會輕取人命，偏偏，那個少年自報姓名，一個木姓卻是牽動了當時國宴上的眾多帝國重臣。

古唯蘭在花園裡望著天際的白雲出神，宰相司楊來到了他身後，「天機樓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那些賊人目的不可測，在他們自己暴露之前，我們還是沒有辦法弄清楚他們的意圖。」司楊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面容清瘦，相貌普通，身形高瘦，因為操勞國事令他臉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皺紋。

「很難嗎？他們想要偷取什麼？」古唯蘭問。

「是……裂天戰龍的圖紙。」司楊回答。

「他們的意圖不是很明顯了嗎？」古唯蘭道。

「就是因為是裂天戰龍的圖紙才難猜，」司楊搖搖頭，「裂天戰龍是我們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才研製出來的戰爭武器，如果自己擁有自然可保帝國無憂，如果被另外兩國得到則後患無窮，究竟是金龍帝國還是熾凰帝國，亦或是哪個陰謀者，外國的威脅還好說，如果是國內的問題才麻煩。」

「都一百年了，還是不能放下啊。」古唯蘭不住搖頭。

「或許，還有更加麻煩的事情，」司楊意有所指的提醒古唯蘭。

「我知道，你不用多說了。」古唯蘭打斷了他的話。

「陛下，你還是這個樣子，很多事情是不能這個樣子的，相較於裂天戰龍，難道你不覺得木家人更麻煩嗎？」司楊苦心良勸。

「能確定那個孩子就是木家人嗎？」古唯蘭詢問。

「據學院的消息，他有木系異能力，與木家人的能力很相似。」司楊道。

「還是有所區別的。」古唯蘭反駁，「更何況，當年的事情還是我們有愧於木家人。」

「恩怨已經結下，雖然帝國實力在穩步提升，可是，木家人的破壞力不可想象，如果他們有心從中作梗，帝國可能會蒙受巨大的損失，我們不能在這種時候猶豫啊。」司楊越說越激動。

「夠了，」古唯蘭打斷他，「司楊，你還記得我當年見到的你嗎？」

「我記得，」司楊微微低頭，「那個時候你只是一名遊俠，快意恩仇，昂揚豪邁，我只是一個司家的旁支庶子，想要有個體面的工作都難，得你賞識帶我離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與報復。」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你對那些一樣鬱郁不得志的同伴感到悲憤，想要有一日改變這個世界，令所有懷有夢想的年輕人可以自由實現夢想，讓那些吃不飽的平民可以有飯吃，有衣穿，給他們平安幸福，」古唯蘭似乎回到了那個時空，面色有些嚮往，「這些年，我們勵精圖治，想要實現那個美好的願望，可是，為什麼我感覺我們離那個夢想越來越遠了。」

「你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政客，在面對抉擇中總是可以選擇最好的結果，卻不是最善良的決定。」古唯蘭此刻唯有嘆息，「那個時候我們以為可以用利益換取他人的安樂，現在，我們都變得圓滑了，為了利益而犧牲了其他的東西，最好的大概便是兩樣都想要了。」

「陛下，老臣覺得我們還沒有變，雖然我們在犧牲，依舊在維護著大部分人的幸福，」司楊面有戚然，「我們只是凡人，不是神靈，我們不可能行事完美無瑕。」

「好了，我知道，帝國千頭萬緒不是我們可以任性的。」古唯蘭擺擺手，「但是我真的不想因為莫須有的東西為難一個小孩子，這件事就放下吧。」

「陛下仁慈，司楊會注意的，」司楊點頭，「但是，如果那個人有所危害帝國的行為，我不會放過。」

「還是加緊追查賊人的下落吧。」古唯蘭吩咐。

「是，老臣告退。」司楊退下，古唯蘭卻是幽幽一嘆。

而在城門處，三個人看著高掛城門上裝人頭的木籠子，神色黯然。卻是低頭快速離開了那裡，他們進入城中繼續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絡腮鬍子舉杯猛灌，他心頭髮堵最是難受，獨眼男子默不吭聲，顯得極為壓抑，虛胖男子只是不住的擦拭自己的鐵筒，也是消極的很。

「他們已經犧牲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弓箭手張口出聲。

「事情還是要做，即使做不到也要做，否則，我們的家人就危險了。」絡腮鬍子用酒澆面，心裡還是很難受。

「我們是不是可以請人幫忙？」虛胖男子突然開口。

「請人幫忙？請誰幫忙？我們不是摘星城的人，這裡的人並不熟悉，我們又能請誰幫忙？」絡腮鬍子心情不好而語氣有些沖。

「對了，有一個人可以請他幫忙。」虛胖男子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我們不是還認識一個人嗎？」

「你是說那個孩子？」絡腮鬍子也想起了同伴說的人。

「不錯，那個孩子說過，有什麼事可以請他幫忙。」獨眼龍沉聲道。

「不，這是我們的事情，不能將他也牽扯其中。」絡腮鬍子打斷二人的建議。

「可是……」虛胖男子正要反駁，絡腮鬍子一拍桌子，惡狠狠的吼道：「沒有可是。」

二人沒有在出聲，只是陪著隊長一同飲酒。

木青峰依舊在勤學苦練，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修鍊上，他現下除了鍊氣之外，也開始練習精神方面的運用。精神方面的能力極為廣闊，雖然他的天賦是念力，主在操控萬物，但是，如果能夠運用得當，還能發揮出其他的效果，比如催眠。

按理來說，催眠這樣的精神能力還是幻覺這類的精神天賦佔有優勢，但是精神方面的異能力還是有所相通的，因此，他還是能夠修鍊的。那位殿下婆婆脾氣古怪的很，幸好一旦看上某個弟子，就是全身心的看重。因為重視自己的念力成就，他很少去請教，最近念力成就有些遲滯，因此，他打算學一下其他的技能。

「你這小子幾年沒來了？」殿下婆婆看到他十分不悅，他至少三個月沒來見她了。

「老師不要見怪，不是弟子不想來，只是最近的破事太多，有些不適合來。」木青峰小心的應答。

「放屁，有什麼不適合的？」殿下婆婆對著他就是一通亂噴。

「不是，老師，你沒有聽到最近的消息嗎？」木青峰詢問。

「怎麼了？」殿下婆婆詢問。

木青峰將兩大帝國交流學生的事情經過，還有闖國宴被陛下責打的事情講了一遍，「老師，弟子我的名聲真是臭了，怎麼好意思過來打擾老師，我等了一段時間等到消息平定了不少才過來見老師的。」

「誒，皇室變得越來越下作了，以後少跟他們來往，好好的在這裡修鍊，這才是你該做的。」殿下婆婆也是氣憤不平，嚴詞教育他。

「是，老師教育的是。」木青峰頻頻點頭，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今天有什麼疑問嗎？」殿下婆婆問他。

「稟告老師，弟子最近感覺念力修鍊有些停滯不前了，因此，想修鍊一些別的能力，還請老師可以再教我一些別的東西。」木青峰道。

「雖說精神異能有共同處，可你的天賦卻是念力，御物自然是得心應手，但是，想要學習別的東西就有些困難了。」殿下婆婆教導道：「你的天賦太過專註，只注重力量的強悍，對於精神力量的運用有失巧妙，現在，我命你回去感應萬物的思想。」

「感悟萬物的思想，還請老師指點。」木青峰請教。

「蠢材，」殿下婆婆突然大聲叱罵。

「是是是，弟子愚鈍，全賴老師指點迷津。」木青峰乖寶寶的認下。

「每個智慧生物的本能就是思考，只有思考才能證明生物活著與擁有智慧，精神力量在你的眼中是什麼樣的呢？是山體一樣巍峨恢弘，堅不可摧，還是滾滾東流，涓涓不息呢？」殿下婆婆不答反問。

「都是。」木青峰不是信口胡謅，而是真實感應。他的龍氣與精神力量融合時就感應到了。

「不錯，精神力量本來就是一種超出屬性束縛的力量，強大時如你一般搬起巨石，擊碎鋼鐵，但是精神力量最為可貴的卻是感應。」殿下婆婆突然長嘆一聲，「你的念力天賦雖然代表了一種既定的方向，也側面證實了你精神力量天生強大，你只知道山的強硬，卻是從來沒有注意到水滋潤萬物無聲的另一種效用。我本來想讓你知道這一點，但是你們年輕人向來氣性大，規勸無用，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問，沒想到，這一等就是等了三年。」

木青峰有些慚愧的跪下了，「弟子慚愧的緊。」

「能在一條路上走三年，足以說明你的念力天賦強大，可惜，你只知道用念力搬石頭，追求最強的攻擊或是防禦，卻從來不曾看見精神力量真正偉大的地方。」殿下婆婆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精神力量是超脫物質的存在，最大的作用卻是感知，精神依附肉體而存在，看似微弱卻是威能無窮，你將精神力量用的太過剛強，錯失了很多精神方面的玄妙，現在，我要你學習將精神力量像雨水融入萬物那般，學習體會萬物的思想。這是一門很長久的學習，註定了會很枯燥，但是如果堅持了下來，相信一定會對你有著難以言喻的幫助。」

「弟子明白了，多謝老師指點。」木青峰誠心道謝。

「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夠努力，有野心，但是一直走錯了路，幸好，你及時回頭，現在還不晚。」殿下婆婆欣慰的點頭，「記住，放下執著，不要去學著追求什麼最實用的技能，真正了解了精神力量，你才能走的更遠，走的更加踏實。」

木青峰得到了殿下婆婆的指點，卻是心頭感激不盡，他有些小聰明，知道殿下婆婆雖然沒有真正回答他的問題，卻是教了他更加重要的東西。

他回到了住處后，想了想，自己先是去湖裡抓了幾條魚，隨後，他進入林中捕了幾隻鳥，隨後又逮了幾隻小動物，養在屋子裡，用瓷樽與木籠子圈養，隨後他在榻上盤坐，開始試著將念力放緩放慢，慢慢感知四周的動靜。他以前也在冥想時感應萬物，此刻做起來也不難，可是，感應也有著境界的不同，最簡單的是感應動靜，比如螞蟻搬物，比如水滴滴落，再比如葉片飄落。

第二層境界是各種氣息，萬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即使是雙胞胎，也存在著不一樣的地方，而氣息就是每個存在獨有的生命波動，不以外觀，不以音色，不以氣味，以其獨有的生命磁場，生命波動來區別，與五感無關，卻是與生命表現息息相關。

而第三層境界就是意識波動了，念力就是精神力量按照特定的波動與萬物產生契合，令其按照自己的意識產生變化的能力。可以是重量的改變，可以是溫度的變化，也可以是精神力量的扭曲。意識是每個人自發的，沒有人可以改變，精神力量是每個人獨有的，即使沒有精神異能，精神力量依舊存在，思考是每個生命的獨有能力，即使精神力量再強大的人，頂多只能扭曲，並不能真正的控制他人思考，所以，精神力量可以引導，卻是不能改變。於是，出現了所謂的催眠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