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商議

悠悠醒來，江小俠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陳設古樸淡雅的廂房內。青磚壘砌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字畫，字跡飄逸，淡雅宜然。字畫的下方懸挂著一方龍泉寶劍，給這素雅的房間內平添了一股肅殺之氣。

「聖子殿下醒了。」廂房中央的檀木桌旁坐著一個一頭銀髮的老人，見江小俠醒來他神色平淡。

「見過曲長老。」江小俠從床上爬起給桌旁坐著的曲洋躬身行禮。曲洋乃是東方不敗器重之人，不然也不會單派他潛入青城派探尋辟邪劍譜的下落。

江小俠雖為東方不敗的弟子，且身兼日月神教聖子之職，但他在教內毫無根基，連日月神教的教眾都沒見過，何談勢力根基？跟老牌長老曲洋比起來，他實在是不夠看的。故而江小俠沒有擺聖子的架子，恭敬地禮下於人，給人一股老成持重之感。

見江小俠居然一醒來便給自己行禮，一點也沒有身為神教聖子的傲氣與跋扈，曲洋撫了撫了銀白的鬍鬚，心下暗自點頭。

「聖子大疾初愈，身體虛弱，快快請坐。」曲洋虛手一引，示意江小俠坐下。

江小俠正襟危坐，神色中帶著一絲敬意地看向曲洋，似乎再等著聆聽教誨。

神色平淡的曲洋不禁變了顏色，心道：「此子有氣量，不愧是教主選中之人。老夫不能再託大拿捏，這樣反而落了下乘，畢竟是接替教主之人，不可輕慢。」

「想來聖子殿下口渴了，請飲茶。」曲洋提起檀木桌上的紫砂壺，給江小俠斟了一杯茶，笑著推到江小俠面前。

江小俠嘴唇乾裂，正是口渴，他接過茶杯，感激地看了曲洋一眼，而後一飲而盡。

「曲長老，我有一事想說與長老聽。」飲過茶后，江小俠放下精緻的茶杯，看向一臉笑意的曲洋。

曲洋笑道：「聖子殿下請說，老夫洗耳恭聽。」

江小俠絲毫不曾隱瞞，當下把《紫霞秘笈》殘卷與獨孤劍冢及老蛟快要化龍之事一一告知給曲洋。

聽完江小俠的敘述，曲洋除了聽江小俠提及「獨孤劍冢」一詞時神色變了一變，其他的便沒有讓他的神色再起一絲波瀾。

「聖子殿下，老蛟化龍之事我們早已知曉，東方教主破入無上武道，神覺敏銳無比。秦嶺大龍脈翻身泄出的龍氣早為教主察覺。」待江小俠講完，曲洋才這樣說道。

「教主早就知道？」江小俠吃了一驚，隨即他嘆道：「是了，師尊他是近百年內唯一一個進軍無上武道的高手，中原武林除卻那些隱世的大成絕頂高手之外再無師尊的對手。」

「聖子殿下，你切莫小看中原武林與天下英雄。天底下的絕世高手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般稀少，就連破入無上武道、武道稱尊的東方教主也時常感嘆『普天之下盡高手』。」見江小俠感嘆，曲洋提醒道。

「哦？天下竟還有勝過師尊的絕世高手？」江小俠假裝不知，吃驚地問道。

曲洋瞪眼，他道：「如何沒有？別的不說，就說嵩山少林寺，那裡可是窩著一個甘當掃地打雜的絕世高人。還有武當的開山祖師，都說張三丰早已逝去，可真假誰也說不清楚。境界高深的武者可以延年益壽，那張三丰早已經武近乎道，活到今天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曲洋來了興緻，他呷了茶，接著道：「中原高手如林，絕世高手也不少，別人暫且不說，咱們來說說這獨孤求敗。這位前輩劍道通神，自出道以來無人能擋下他一劍，傳聞劍魔前輩曾上少林挑戰，一劍挑落少林所有高手。最後少林掃地僧出手，與劍魔前輩在少林後山的斷崖下決戰一場，勝負無人知曉。只是有人看見兩人退去時，掃地僧左手斷去一角衣袖，而劍魔前輩的鐵劍則是留下一道淡淡的指印。」

「自那以後，劍魔前輩遠走他方，最後埋身秦嶺之中。掃地僧則是不問世事，之後少林幾經劫難，他再未出手過，如今是否在世也不知曉。」曲洋飲完一杯清茶，話也正好說完。

「曲長老，您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說些什麼？」江小俠看了曲洋一眼，神色淡然地問。

「劍魔前輩前往秦嶺之前曾在中原武林留下兩樣東西，這兩樣東西不用我說，想必聖子殿下也知曉。」曲洋笑道。

「劍魔前輩留下兩樣東西？獨孤九劍我是知曉，劍魔前輩還留下什麼？」江小俠疑惑地看向曲洋。

曲洋笑而不語，江小俠摸不著頭腦，正要繼續追問之時他腦中靈光一閃，反應過來：「紫霞秘笈？長老是指紫霞秘笈？」

想到秘笈中藏有獨孤劍冢的構造圖，這秘笈不是獨孤求敗之物還會是誰的？

「不對，獨孤劍冢乃是一座上古皇陵，劍魔前輩與上古皇者共葬一墓。若這紫霞秘笈為劍魔前輩留下之物，那除非劍魔前輩詐屍回陽，從秦嶺回來中原留下秘笈再爬回秦嶺去！」江小俠旋即便意識到不對。

曲洋明明說紫霞秘笈乃是獨孤求敗遠走秦嶺之前所留，而獨孤求敗不能預見未來，知道自己將要葬身秦嶺深處的一座上古皇陵之中，然後把皇陵的構造圖繪入紫霞秘笈之中留待後人？獨孤求敗雖然劍道通神，但他畢竟不是神，而且他是神也無法預見到未來。

「其中關節你不必知曉，咱們現在來說說這紫霞秘笈才是正經。」曲洋一擺手打斷了江小俠的滿腹疑問。

見曲洋不願回答，江小俠也不好追問。或許這老頭兒根本什麼也不知道，胡口瞎掰，又不願在年輕人面前落了面子，才裝作這副『我知道卻不能告訴你』的模樣。

「曲長老，這卷《紫霞秘笈》還是交由您老保管才妥當。」江小俠取出《紫霞秘笈》殘卷，遞給曲洋。

誰知曲洋一擺手，說：「此物聖子殿下收著就行，反正是假的，丟了也不可惜。」

「什麼？這是假的？！」江小俠吃驚地看著手中的秘笈，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見江小俠這副表情，曲洋冷冷一笑，他道：「不是假的還能是真的？真以為華山鎮派功法能讓幾隻三腳貓一樣的小角色偷盜出來？」

「可是功法明明是真的啊！」江小俠不相信，系統明明顯示出了秘笈的信息，不可能是假的。

「功法雖然貨真價實，但是其中藏匿的皇陵構造圖怕是早就取出來了。華山派的那幫老東西倒是好算計，故意讓人把秘笈分成幾卷殘篇帶出來，再放出一點風聲，惹得江湖高手人盡皆知，好達到他們的目的。」曲洋冷笑不止。

「他們就不怕這些殘卷被人搶去而後集齊，把華山的鎮派功法學了去？」江小俠問。

「哼，那幫老東西精明似鬼，連眼睫毛都是空的，豈會吃了這虧？怕是這秘笈的心法早就被顛倒亂序了，若真是被人集齊了殘卷，哪個學了哪個倒霉！」曲洋哼聲道。

聞言，江小俠摸了一把冷汗，心道華山派好陰險狠辣，虧得老子還想集齊秘笈殘卷準備藉此開山立派。如果成行，怕是開山不成，自己反倒要走火入魔變成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