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二五仔不好當
緹莎拉嘿嘿地笑了一聲，纖細手指戳碰著深淵主宰的動作卻根本沒有停下。
欣賞這位深淵主宰無能狂怒的樣子，正是她平時的興趣。
「可惡的永夜魔女！！！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封印在大陸深淵中！讓你再也無法蘇醒！」
深淵主宰頗具氣勢地高喊一聲。
可換算成實際行動，其實就是從深淵主宰的球狀火光中對著緹莎拉吐出一絲微弱細小的火苗。
這絲火線還沒碰到緹莎拉便被她吹得熄滅了。
「嘿嘿。」緹莎拉看著深淵主宰，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這笑聲中蘊含著的輕蔑與揶揄深深地刺痛了這位昔日統治無數深淵生物的主宰級人物。
「不準笑！我命令你！我可是至高無上、統御一切深淵主宰！」
深淵主宰憤怒地叫喊著。
可換作實際行動，無非就是一團火光在上下起伏，氣得變扁又變圓。
「嗯，好，我不笑。」緹莎拉一邊說，一邊像是捏住鴨子的脖頸一樣捏著火光道：
「不過偉大的四柱神之一深淵主宰，你能不能展示一下那個，就是你平時經常展示給我們看的那個。」
緹莎拉那侮辱性的動作讓西蒙見了都忍不住皺眉：
「緹莎拉，你這樣有點不太好吧？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四柱神之一的深淵主宰？」
西蒙說著就走過來，直接伸手把深淵主宰抓起。
他盡量以平和的語氣商量道：「偉大的深淵主宰，我希望您能把您的記憶展示給我看。不然我就把你丟進灰月公廁的糞池裡面去。」
「？？？」深淵主宰。
深淵主宰整團火光都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反應過來：
「你、你...守夜人！不要以為有永夜魔女在，你就可以如此放肆！本主宰遲早會把你的靈魂放逐進深淵煉獄中！讓你的靈魂飽受...等等！你要幹嘛？！不要！給你看！我全部抖給你看還不行嗎？住手啊啊啊！！」
凄厲的尖叫從火光中傳出。
因為深淵主宰真看見西蒙抬手擰開門打算出去。
被人塞進公廁糞池...這簡直就是對它最大的侮辱。
「您能如此配合，正是我無上的光榮，偉大的主宰。」西蒙恭敬地將帽子摘下，對深淵主宰致以最高的敬意。
「......」深淵主宰。
它看著這位戴著單面鏡片的黑色紳士裝扮青年，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這個青年與喜怒置於臉上的永夜魔女不同，他是那種上一秒還笑著對你說話，下一秒就能笑著掏出刀子把你殺了的人。
虛偽的欺詐者。
深淵主宰壓制不住怒意，可它卻對目前的狀況毫無辦法。
它能像這樣說兩句話都是緹莎拉放開了些許壓制。
「怎麼還不開放記憶？主宰大人？難不成您真想去灰月的公廁見識一下嗎？」
西蒙恭敬且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該死的守夜人！該死的魔女！
深淵主宰其實很不想開放記憶的，但比起開放記憶，被塞進公廁糞池中更加讓它無法接受。
所以它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記憶開放。
一幕幕記憶畫面在西蒙的眼前展開。
乾裂的大地、天際邊緣的猩紅之色、岩漿噴涌、無數深淵生物咆哮著。
這片大地沒有太陽。
有的只是高高地懸挂在半空中，表面散發著恐怖熱量的深淵主宰。
球狀的外觀，幽邃漆黑的焰火纏繞。
深淵主宰統御所有深淵生物——
「說到底完全體其實也是個球。」
唔——
緹莎拉無情的言語戳痛了閉嘴不說話的深淵主宰。
太難受了。
不說話也會被嘲諷。
想它當年作為深淵的主宰者的時候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深淵主宰恨得牙痒痒。
記憶的片段很快就過去了，那邊的西蒙也是長舒一口氣。
這種讀取記憶的事情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一切都是為四柱神凶星會議打底。
畢竟四柱神也不是一條心的。
要是讓其他三柱神察覺到自己偽裝出來的深淵主宰有破綻...估計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正當西蒙品味著深淵主宰記憶的時候，耳邊卻突然響起了聲音。
「真是難以置信，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如此完整的記憶...更加別說像你這樣反覆讀取。」
深淵主宰身上跳動著幽邃的火光。
作為只存在於久遠傳說中的深淵主宰，它當然也不是傻子任由西蒙瀏覽記憶。
那怕現如今毫無反抗力，但那龐大的記憶也足以將一個普通人變成瘋子，甚至殺死。
而西蒙每一次都能順利地將記憶接收，並且看上去也沒有多吃力。
這種強韌的精神力...
「西蒙可是我看重的守夜人，他通過了真理試煉，是這個世界上的是十賢者之一。精神力強大不也是應該的嗎？」
緹莎拉彷彿能看穿深淵主宰的心思回答道。
這回答讓深淵主宰的火光搖晃：
「十賢者之一？！等等！人類的賢者不應該與魔女是完全敵對的關係嗎？為什麼你會成為守夜人？這...」
「好。提問時間到此結束。」
緹莎拉雙手一合。
屬於深淵主宰的火光在指縫中逐漸沉寂，失去色彩。
做完這一切后，緹莎拉才側頭看向西蒙：
「現在怎麼樣呢？西蒙，有沒有把握？」
「只是又多了一分把握而已。」西蒙聳聳肩：「不過你為什麼要把十賢者的事情告訴深淵主宰？」
「只是覺得挺有意思的，而且西蒙，你那邊不是還有個賢者會議要開始了嗎？我想到了這個才說的。」
緹莎拉捋起耳邊散落下來的髮絲回答道。
「是十之賢者會議。」西蒙糾正了緹莎拉。
「不管是什麼嘛，反正意思差不多。」緹莎拉點了點頭，接著她又感嘆一句道：「說起來西蒙你要參加的會議還挺多的啊。」
對於緹莎拉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語，西蒙也是懶得回答。
魔女會議上，西蒙需要偽裝成亡語大祭司，套取魔女舊教對付賢者們的情報。
賢者會議上，西蒙又要裝成賢者，從他們那裡取得賢者對付魔女舊教的消息。
四柱神凶星會議上，他又要作為深淵主宰，矇混過關。
雜七雜八的一些面對玩家與領民的身份...這些西蒙都不想去清算了。
他只覺得——
「我這個二五仔還遠遠不到家。」
西蒙搖頭感嘆一聲。
什麼時候他才能成為魔女祭司中的領導人、賢者會議中的代表人、四柱神中的至高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