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明天（5

好朋友向自己告白，還是預定兩年之後……這個問題實在來得太突然了。

「……凌翼？」

珊琪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臉上的笑容愈發怪異。

「沒有關係，你不用現在回答，我已經想過了，兩年後我回來，如果那個時候你願意接受我了，就在我回來的時候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好像完成一件最重要的事，凌翼釋然，望著珊琪，一切彷彿又回到那個春色依儂的下午，又回到那個接過甜點盒子的小店。

看著珊琪不語，凌翼尷尬地笑了笑，起身離開了座位：「如果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我也先回去了……那個，家裡還有一堆東西等著我收拾。」

凌翼說完，拿起東西就離開了座位。

看著面前的人，越走越遠——這個每次都在甜點店留下一份陽光笑容后離去的背景，凌翼的離開，讓珊琪忽然感覺自己想對他說些什麼。

「凌翼！」

珊琪忽然起身喊住前面的人，嘴角的笑容像凌翼看她時的目光一樣誠懇。

「…一路，保重！」

珊琪嘴唇輕啟，緩緩而又鄭重地說出這四個字，目光純凈而熱烈。凌翼沒有說話，笑著點點頭，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已經告訴珊琪他收到了她心底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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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微微熏著，歐羽緋站在天台上快被薰醉了。俯瞰著校園裡，彎延的道路和遠處青碧相接的一線，閉上眼，心已經乘著風一起飛向天空。

在他身後，是幾個男生打打鬧鬧的聲音。

「沒想到你這裡環境還不錯嘛，與世隔絕小清新！」

「……你丫是來看我還是來捅我一刀的？」

路楓凜坐在石台上，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從環保袋裡掏出一罐可樂，一邊喝著一邊盯著袋子上「俺環保，俺快樂」的標語。

「在哪找的這麼幼稚的袋子？」

「來看你，當然要準備一些特別的東西了！你說是不是探監也是這種感覺呢？」

「……啊喂！」

聽著路楓凜沒好氣的一聲，歐羽緋舉起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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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珊琪早上給你做的批薩。」

歐羽緋熟練地從袋子里掏出盒子，把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

「動作挺麻利啊，幾個星期不見變家庭主男了，天天在雯姨店裡幫忙吧？」

「難得我來看你，你還拿我開涮？」

「許你酸我，就不許我涮你？」

「禮」尚往來幾番后，最終，路楓凜還是得意地笑了，之後接過歐羽緋拿過的盒子打開了來，芝士與火腿濃香就擴散到空氣中——正是他闊別以久心愛的批薩，最重要的是，這是珊琪做的。

「還說呢，一到暑假就忙死了！」

歐羽緋有些抱怨轉著胳膊，活動起筋骨。

「不是還有珊琪嗎？」

路楓凜隨口說了一句，回頭喊了喊後面三個玩的已經不亦樂乎的人，跟著後面三隻饞貓就餓狼一樣竄到了前面。

天空劃過一聲長長的聲音，歐羽緋望著空中飛過一架客機靜靜地發起呆。

「珊琪姐做的批薩味道真的很不錯，沒想到還熱著。」

「嗯——」

三個人吃著手裡的東西，臉上滿是幸福的味道。

「她上次來看我的時候還跟我說…要我好好努力，明年帶著我們一起去旅行。呵呵，我們那麼多人，等她賺夠錢還不累死她……你告訴她，我懂她的心意，不用再像哄小孩子那樣哄我，我明白的！而且，我現在很好，叫她不必擔心。」

路楓凜嚼著嘴裡的批薩斷斷續續地說著，深邃的眸子印著遠方連天的碧色。

歐羽緋看著他的側臉，微揚的唇角沒有再翹，只是鑽般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成熟。

「……她走了。」

「什麼？！」

「珊琪她，走了，去了泰國，今天上午的飛機。」

「……」

路楓凜一怔，到嘴的披薩落回盒裡，珊琪突然離開的消息讓路楓凜很意外，但也只是幾秒，路楓凜很快恢復了表情，再次拿起披薩，路楓凜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吃了起來。

「緋！你在說什麼？！珊琪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歐羽澤聽到這裡傻眼了，直接跳了起來，丟下批薩就蹦到了他身邊，問道：「早上給我們批薩的時候她不是還在嗎？她為什麼要走？！」

「她和你爸媽簽了一份『賣身契』，去你爸爸在泰國剛成立的分公司。兩年，只負責食住問題，不要薪水，包括無償加班和負責所有交待的事項。條件是用她的所有工作報酬換明年我們一起去歐洲旅行的費用。」

「……」

「為什麼？我爹地和媽咪沒有和我講過？」

「澤。」

一旁，歐羽承叫起他，跟著安慰起還無法接受的他。

看了一眼盒子里還熱著的批薩，路楓凜瞳里開始飄起一些東西。

「珊琪還有一句話要我在她走之後告訴大家！」

「什麼話？」歐羽炫聽著激動地衝到了前面。

「她說：不管未來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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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未來的一年會怎麼樣，我都會陪凜一起走下去，一起努力。因為我要讓他知道，不管他發生什麼，做為家人，我都會和他一起努力。即使我已經不再是個學生，不需要再面對高考這樣的事情。所以，我給自己設定了這樣的目標，就是想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的。

緋，你知道嗎？我很期待，我真的很期待——在明年的夏天，凜可以沒有負擔的開始他的暑假。而我，也將帶著我兌現的承諾，和他一起去享受這份陽光。所以緋，告訴大家，一起努力，我們要一起努力。這不只是我對凜的希望和承諾，同樣也是對你們的，因為我真的很想看到明年你們滿載著快樂的樣子，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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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還是那個樣子。」

淡淡的聲音打破了天台的沉靜，路楓凜又津津有味地吃起手裡的批薩，冰塊臉上浮現起一絲暖暖的笑意。

「喂！都別發獃了，趕緊把這個吃完吧，不然要涼了！這可是那個笨蛋專門留下的，我們要是不吃完，回頭她一定又要裝一副大姐大的樣子來教訓我們了！」

「呃，是啊！」

歐羽緋說著菱角嘴又玩世不恭地揚起來，走到路楓凜身邊拎起一塊批薩，「被她搞成這樣，不加把勁我都不好意思了，唉！看來未來的一年我得拚老命了！」

「呵呵，我一定也要加油，這才是我的青春啊！」

「炫——」

剛喊出這麼激動的一句，周圍四個人就向他發起警報一般的聲音。

「澤，快過來啦，再不過來吃光了哦。」

「可是承，珊琪她……」

「不管珊琪她人在哪裡，她的心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再說了，還有網路，她兩年後就會回來，又不是此生不見了。」

路楓凜吞掉手裡最後一口批薩，滿意地拍拍手，望著面前一片無限綿延連向天邊的夏景，路楓凜的嘴角掛起一個熱烈而充滿希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