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相大白

次日一早，艷陽高照，無情睡得很踏實，以前的他晚上睡覺都做著噩夢，半夜常常一個人坐起來，只有冰涼的無情劍和他為伴，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安穩的日子還能有多久。

吃過丫鬟送來的早飯之後，無情在院子里練劍，看來為了曹銘的事情確實讓這一家子人都累得夠嗆，不僅是來福依舊在休息，連曹霸先和王氏都沒有起來，整個院子里空蕩蕩的。

「無情兄，劍法超凡啊！」曹銘緩緩走了過來，撫掌讚歎，不似作偽。

雖然曹銘是誠心誠意地誇讚，可是無情聽得卻很難受，心裏面還是有疙瘩難以解開，尷尬地微微笑道：「呵，比起一些人來說還差得很遠，怎麼，你對劍法感興趣嗎？」

「小弟愚鈍，不敢妄談，大早上的也沒有什麼人，故而來找兄長聊聊！」曹銘在亭子里坐了下來，意有所指地說道，其實他並不怪無情，可是無情背後的人很令他在意。

「我不善言辭！」無情頭也不扭，果斷地應了一句，然後繼續揮舞著無情劍，昨日心門大開倒是讓他功法精進不少，可是隱隱中又遇到了一個瓶頸，難以突破。

據無情劍譜所寫，修鍊無情劍必須要斬斷所有的感情，以前的無情就是那麼做的，為了讓自己的心境穩如鏡湖，他不欠任何人，所以才會為了報恩去幫楊火華殺人作惡！

但是昨日他明明動了感情，反而功法大漲，若是現在讓他再遇到那個大狐狸，未必就一定會輸，可是這其中的道理無情又不是太懂，當年他師父說過，多情劍客無情劍！

莫非斷情又要嘗盡世間之情，無情實在是想不明白，當年他被無情劍選中之後，改名無情，在荒山中殺了不計其數的野獸，後來也殘害不少無辜者的性命，他以為他已經無情。

在離開楊火華之後，無情以為能讓自己在乎的只有無情劍而已，現在不一樣，若是有人殺王氏和曹霸先，他一定會阻止，甚至他都不想曹銘再受到傷害！

練了足足快一個時辰，無情已經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如果再次突破，他就能凝練出劍芒，到達另一個層次，回過頭來，他發現曹銘仍然面帶微笑看著他。

「你怎麼沒有走？」無情隨口問了一句，靠在柱子上，從腰間解下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不得不說，曹銘家裡的酒比他之前喝得都要好，也不苦，也不澀！

「我很喜歡你！」曹銘嘴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差點讓無情把嘴裡的酒噴到他的臉上！

感覺無情的眼神怪怪的，曹銘輕笑著解釋道：「不是那種喜歡，是欣賞的那種，你懂我的意思嗎？如果我說我欣賞你會有點無禮，所以只能用喜歡這個詞。」

「為什麼？」無情皺著眉頭好奇地問道：「只是因為我陰差陽錯地救了你嗎？」

「額，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單純地喜歡你，額，是單純的欣賞你！」

「可是你我並不熟悉。」無情淡淡地回應著。

仔細地思索了片刻，曹銘認真地說道：「你果斷，做事不拖泥帶水，說來殺我就來殺我；你恩怨分明，我父親救了你之後你並沒有恩將仇報；你專註，練劍的時候心無旁騖！」

「你不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這麼多優點，也許你說的對，但是我並不認可！」

「那你覺得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倒是把無情難住了，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良久，嘆了一口氣，偏執地說道：「我自私，將無情劍偷偷帶出了劍閣；我離經叛道，手上沾染著許許多多同門的鮮血；我是非不分，助紂為虐，殺害過一些無辜的百姓，這才是我！」

「這其中的故事一定精彩至極，可惜你不願意多說，我走了！」曹銘仰著臉看著晴空，天真地說道：「無論發生過什麼，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是喜歡你！」

看著曹銘離去的背影，無情思緒凌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到了正午，曹霸先把無情和曹銘都叫到了一起，曹叡也從學堂回來了，趁著這個機會可以把無情介紹給曹叡認識，在曹府，誰都沒有把曹叡當作一個真正的十歲孩童。

「你一直都在學堂讀書，家裡最近也發生了許多事，為父一一給你講來。」曹霸先指著無情，嚴肅地說道：「他名叫無情，受人之託來刺殺你二哥，但是……」

聽完曹霸先簡單的講述，曹叡恭敬地向無情拜謝道：「多謝這位大哥救了我這個不成器的二哥，你以後就住在我家，吃我二哥的，喝我二哥的，他不會有怨言的！」

「就你會說話，什麼叫不成器的二哥？你二哥我現在也是伯爵好嗎？想要說我不成器，你先別尿床再說吧！」曹銘一把抓住人小鬼大的曹叡，裝作生氣地教訓他。

「好了，好了，不要讓無情看笑話，兄弟之間一定要團結！」曹霸先板著臉說道。

看著曹銘和曹叡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無情忍不住讚歎道：「在下從小到大都沒有親近的人，就連我師父也常常說我是一個痴兒，他們兄弟感情是真的好！」

「以後你就是我的兄弟！」曹叡深情脈脈地說道，引起滿堂鬨笑聲。

這句話其他人都當做了一個玩笑，只有兩個人認真了，一個是說話的人，曹叡，還有一個是聽這句話的人，無情，就連曹銘都沒有想到讓無情動搖竟然如此簡單！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的仇人可不少，不過現在最想要我死的人應該是楊火華吧！」

看似這句話漫不經心，殊不知無情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的確需要好好再看看曹霸先的態度，如果會連累他們，也許需要找個機會，無情親自解決這個麻煩！

殺人在無情看來一向都是最簡單的辦法，既然自己現在不能再殺曹銘，同樣都是救了自己的命，倒不如回到靖侯府，殺了楊火華，這樣就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了。

可是，看曹霸先的面色並沒有什麼變化，莫非他不認識楊火華，無情正在想著如何殺掉楊火華，曹銘獃獃地說道：「你說，無情你說楊火華想要殺你，他不會的，你放心吧！」

「你們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無情之前還覺得這一家子都挺聰明的，現在有些懵了！

這個時候，反而是曹叡最先開口，耐心地對無情解釋道：「無情大哥，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又有些不太明白，我先和你說一說我們家和靖侯的關係吧！

在白帝城中最顯赫的三大家族就是靖侯的楊家、永安侯的秦家以及我們曹家，楊火華乃是靖侯之子，先不談其人品，他娶的是秦家的長女秦鍈，而我二哥和秦家小女秦鈺有婚約在身，如果不出意外……」說到這裡，曹叡突然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沒過多久，曹叡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原來無情大哥就是那個意外！」

聽了曹叡的話，無情忍不住露出讚歎的微笑，可是曹銘卻不是很明白，疑惑地說道：「可是，無情是來刺殺我的，和楊火華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楊火華讓你來殺我的？」

「看來你也不笨嘛！」

還不等曹叡調侃一句，就被曹霸先瞪了回去，訓斥著說道：「不要得意忘形，我一直都覺得靖侯一家對我們沒有半點好意，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無情，你必須得告訴我！」

看著曹霸先懇求的眼神，無情嘆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在來到京城之前，我就是楊火華的一把利刃，恐怕連靖侯楊繼業都不知道。

原本我以為刺殺曹銘是十拿九穩之事，所以我就向楊火華應了下來，並且決定再幫他最後一次，之後我就馬不停蹄來到京城，在附近的客棧休息一晚，後面的你們都知道了。」

「楊火華！」曹銘緊緊握住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死那個混蛋。

不僅僅是曹銘感覺很憤怒，就連一向沉穩的曹霸先也怒不可遏地說道：「既然別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也沒有必要再留什麼情面，想殺我兒子，我一定要他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如果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枉為人父！」

「父親，孩兒想要回白帝城一趟，楊火華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要查清楚！」曹銘上前請求道，楊火華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找刺客要自己的小命。

看到曹銘這麼著急，曹霸先輕輕搖了搖頭，猶豫地說道：「你的性子還需要磨練，此番和靖侯作對，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還關乎著我們曹家的重寶釜山璽！」

「那父親總不能親自去和楊繼業撕破臉皮，去和楊火華那個小輩爭執吧！」

「我自有計較，還是讓你大哥從扶風城回來比較好，畢竟現在那邊也沒有戰事，況且有梁國公在後面，他們肯定不敢太過放肆！」曹霸先思索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