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波又起
周小午怯怯的摸上傷口,疼得刺骨的感覺襲上心頭,他輕輕的嘶了聲,
「怎麼,你聾了嗎?!」似錦的怒氣快要噴薄而出,
他咬了一下嘴唇,緩慢走過去,跪倒在她面前,
似錦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掌風凌厲,
周小午閉著眼,只感覺密密麻麻的疼在整張臉上蔓延開,他的腿彎輕輕顫抖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動了起來,
「下賤東西,也敢跟我叫板!」似錦抖著嘴唇,把所有的東西都扔到了他身上,
「……主子息怒。」周小午垂著頭,嗓音沙啞,尾調頹喪,
似錦重重地捶在扶手上,又一腳踢開他,全身散發著難以接近的怒氣和暴戾:「我倒要去會會這個蒴古到底有什麼本事!」
——
陸歸雁回來的時候許蘇正要研磨藥草,她正把幾根晒乾的藥草放在鼻子底下認真嗅著,然後把它們的功用全都記到了本子上,旁邊的紅泥小火爐上還熬著什麼東西,她把蓋子掀開的時候一股清香瀰漫出來,
他輕輕咳了聲,
許蘇抬頭看他,旋即行禮:「師兄,你回來了。」
陸歸雁頓了兩秒,又看了她兩眼:「這次沒偷喝酒?」
「啊?」許蘇沒料到他問這個,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想起上次的事情,她臉頰上染了點紅,不好意思的眼神飄忽:「嗐,我前幾天不是饞得厲害嘛,以後再也不喝了,不喝了。」
「功課做的如何?」陸歸雁坐下來,似乎不打算和她多做計較之前的問題,
許蘇心裡一顫,這弄不好可是個送命題,
她謹慎的回:「這……我最近看毒經確實還有點成果,不過這幾天不是事情太多了嗎,我就沒來得及修行術法。」
陸歸雁臉色沉沉:「等所有事情解決了就隨我去長風絳林閉關。」
「好。」許蘇立馬應下來,
她成天被陸歸雁罰抄一些門規之類的,其實對實際修鍊沒多大效果,不過她也明白陸歸雁的苦心,這些都是為了磨鍊她的心性而已,有這麼一個人盡心儘力的幫她,她自然要上進些,
「李魚兒的婢女呢?」
「被我關在柴房裡了。」
「我已經吩咐弟子將她送到山下去,但是這件事情,你並不能完全撇清關係。」
許蘇乖乖點頭,
「所以,要受我之罰。」
她猛然抬頭,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又是……
「門規,罰抄三遍。」
許蘇:「……」
果然如此。
陸歸雁見她不說話,眼露滿意的點點頭,順便囑咐她一句:「以後,切莫過多和乾門弟子接觸,除了我,你以後少出去,就在竹樓里安心修鍊吧。」
許蘇張了張嘴,鬼使神差的就叫出來:「師兄,你該不會想當我師父吧?」
這比師父還盡心儘力吶,讓她情何以堪啊。
陸歸雁本來打算進屋,聽到她說的話又頓住腳:「如果你非要給我升一個輩分的話我也不介意。」
許蘇被他懟得無話可說。
過了兩個時辰后,她看了一眼陸歸雁的屋子,房門緊閉,他一直沒出來,
有兩個訓誡堂的弟子恭敬的行禮:「請問大師兄可在?我們是來拿人的。」
挽菱昨晚嚎得聲嘶力竭,如今嗓子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蘇把人交給他們的時候,挽菱的眼珠子還像長在了她身上,裡面的怨恨恨不得把她凌遲嘍,
「你再瞪我也要受罰。」
「以後乾元派的單子別隨便亂接,接不好了就容易出事,知道么。」
挽菱咳的肺都快出來了,咬著牙:「你……等……著!」
許蘇最不耐煩聽這種毫無營養的威脅:「你以為你演驚悚片呢,要怪就怪你自己演技不好才被我一眼識破。」
「就是你!」挽菱恨不得咳出血來,揪著許蘇的衣領,像要把她嚼碎,「就是你害的我人財兩空,還,還要受罰!」
許蘇嘖了兩聲:「你自己做的那檔子事誰也怨不著,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要怪你怎麼不怪李魚兒吶,她難道就沒想過,你萬一暴露了會不會小命不保?」
挽菱緊緊盯著她,突然鬆開手,咧開嘴笑:「我知道了……」
她被兩個弟子拽走了。
許蘇鬆了口氣,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句什麼破事,
她叉著腰,這個李魚兒還真不是個軟茬子,耍壞賣乖,記仇收買,手段比白蓮花高明了不止一個段位,而且還有個身處高位的爹可以抱大腿,
嘖,她心裡煩躁躁的,什麼時候修仙門派也可以這樣了?
——
許蘇對李魚兒的評價還算中肯,可沒想到她的智商在經歷了如此大風大浪之後還依舊在線,所以她早就吩咐了訓誡堂的弟子,將受罰過的挽菱悄悄送到自己這裡來,
事情還沒有結束,她可不會輕易認輸。
挽菱一瘸一拐的,心裡冒著苦水正無處發泄,正好李魚兒將她救了出來,
李魚兒對這等世俗之人的人心向來把握的精準,她早就囑咐婢女把錢準備好,親手送到挽菱手上,
「這,這些都是給我的?」
「當然,」李魚兒神色睥睨,轉身,「你好好將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不僅會給你更多的錢,還會安全的把你送下山去。」
挽菱本就對許蘇心存怨恨,當下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你是說,你被他看穿了,然後就把媚葯給他用了?那他是怎麼解毒的,是師兄幫了他?」
挽菱咬著唇:「我一開始不知道那是媚葯,直到她毒發了之後,我才發現……發現他為什麼沒有受我所惑……」
李魚兒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他,他是女的……」
「你說什麼?!」李魚兒震驚的重複一遍,還是不相信,「你說他是女的?許蘇是女的?」
「對,我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那個師兄好像早就知道了。」挽菱巴不得他們窩裡斗,當即又添油加醋的說了許多,直說的李魚兒妒火中燒,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有些發獃的跌坐在軟椅上,一時想不明白,可是越想越覺得事情順理成章了許多,最後若恍然大悟般:「怪不得,怪不得師兄會封你的言,原來是不想讓你說出她的身份么,為什麼……為什麼……莫不是?!」
李魚兒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挽菱有點不敢開口了,她看著李魚兒若癲狂般又突然開始哈哈大笑,告訴婢女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她反倒有點不敢接了,
「姑娘……為何如此開心?」
她心想女人總歸是嫉妒的,自己心悅的人想盡辦法給其他女人遮掩身份,還日夜相處,誰知道兩個人是不是早已彼此傾心,甚至暗通款曲了。
李魚兒收斂了笑:「真是天賜良機,不管她是男是女,這次必定要敗於我手,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在師兄身邊站著的人只能是我!」
——
「師兄,你要不要添些茶水,我摘了新鮮的果葉。」許蘇手裡攥著一大把青青紅紅的葉子,站在陸歸雁門前,
屋裡的陸歸雁抬頭抹去額上細微汗珠,臉色有些凝重,他收了凝神姿態,順便撣了撣袖子上沾染的塵埃,喊了聲進來,
許蘇打開門,一眼就注意到他微抿的嘴唇:「師兄,你怎麼了?遇到境界桎梏了?」
「無事,只是有些心境不穩。」
許蘇一邊給他泡茶一邊嘟囔:「心境不穩這麼嚴重的么,臉色都不好了。」
陸歸雁抬眸看她,眼神澄澈:「你……」
「怎麼了?」
「你為何不喊我師父?」
「……」
特么的我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