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晚來天欲雪

二十二章,晚來天欲雪

天師閣算得上核心人物的除了閻良,就是林爭與李玉了,此時二人皆是放下了手中活計,來到李府門前靜靜等候。

不多時,遠處的路口出現了一名白衣老者,老者雖然年邁卻精神抖擻眼神清澈,邁步間蒼勁有力四周擁擠的行人不知怎地竟無人近其三尺。

「老朽戰星野,見過天師閣下。」老者來到林爭身前,一眼便看出這氣質超凡的年輕人才是此地真正的正主。

「戰星野!」林爭心中一驚,這可是與瘋魔刀張狂老天師羽書同期成名的角色啊,現在竟然還活著?

「戰老先生,快請。」林爭與李玉將老者迎進了李府之中。

「天師閣下不必客氣,我一行將就木的老人,沒幾年活頭了,想用為數不多的年歲跟您討個便宜。」老者也不多言,而是與林爭直奔主題。

「不知戰老先生意欲何物。」林爭問道。

「觀天冊。」戰星野說道:「我年輕時曾敗給張狂又敗給羽書,此後空姓戰字卻再無戰意。歷世一甲子歸家,結果戰家早已人丁凋零,僅剩一閱觀天冊這個心愿,完成後方可了此一生。」

「戰老先生請容我想想。」林爭放下茶盞細細思量,觀天冊乃天師道核心心法不能輕易示人,但是如今天師閣正是急缺高手的時候,方才戰星野絲毫沒有隱藏實力,至少也是四十竅修為……

「我知自己時日無多,但若是能尋來寒泉寶珠,我或許能藉此續命十餘年……」戰星野眼神暗淡,他也知觀天冊對於天師閣來說意味著什麼,而自己時日無多分量太輕,此事已是奢望。

「若是尋來寒泉寶珠,戰老先生能活多久?」林爭問道。

原本以為希望不大的戰星野聞言愣了愣:「寒泉寶珠在你手上?寒泉宗是你滅的?」

「意外流落至我手而已。」林爭沒有說出自己與王子軒的盟友關係。

「至少十餘年,加上我這剩餘的生命,二十五年不成問題!」戰星野眼神中有光華亮起,或許他畢生的心愿真能就此了結。

「我有個請求,可否請戰老先生在藏經閣中做個守閣人,替我守護這藏經閣中的絕世武學?」林爭說道,自從天師閣立起這藏經閣以來,便有無數宵小想要偷偷潛入,雖然都是一些實力不高之輩,但是也攪得眾人不得安生。

「萬千絕世武學為伴,有何不可。」戰星野爽朗一笑:「這觀天冊何時能讓我一閱一了心愿?」

「今夜便能。」林爭算算時日,今夜正好。

夜,皎潔月光灑在皚皚白雪之上,整個蜀州城都宛如白晝一般明亮,看起來燈火通明。

一間靜室中,林爭與戰星野緩緩走進,屋頂上有一小孔,漏進一道月華,直直照在房間中心一處平台上。

「戰老先生請坐在這裡。」林爭指著地面上一處蒲團。

戰星野點頭,走上前坐下。

林爭手持一個木匣,將有小孔的那一面對準月光放在石台上。霎時間整間屋子內星河璀璨,每一顆星光的閃爍都與天上星河對照一致,一種奇妙的韻律也出現在戰星野心中。

見戰星野已經入神,林爭緩緩退出房間關上房門,每月一次的星河下落是觀看觀天冊的唯一辦法,當年林爭幼時便被老天師安排觀看觀天冊,一連五年林爭才看盡其中奧妙,現如今也有一些地方晦澀難懂,戰星野段時間怕是也難以悟透。

想著幼時種種,林爭往自己嘴中塞入一顆糖果,徑直回了屋子,今天貓眼劍與戰星野二人到來,讓林爭堆積了不少的文書,這些文書他要及早處理。

第二日,林爭從書房中醒來,天色蒙亮,整個李府內無半點聲響,安靜的彷彿只有林爭一人。

這時候,窗口突然傳來輕微的敲打聲,林爭打開窗戶,就見一隻熟悉的肥鴿腳上幫著竹匣在林爭窗口張望。

許是觀泉距離蜀州太遠,若是繼續帶著那精美匣子,即便是這隻王子軒精心培養的信鴿也是飛不過來的。

「豐州有異……」林爭打開書信,見書信上說豐州的九門客棧傳來消息,豐州有異常,他遠在天邊希望林爭能去看一看。

「閻良。」林爭喊到,下一瞬閻良來到林爭身邊。

「我們的人察覺到了嗎?」林爭將書信交給閻良。

「來福酒樓在各州城中剛剛建立,根基尚未穩定……」

「無妨,我們就去看看。」

二人商議好,將大小事物交給李玉后,便出發前往蜀州,不過不同的是那位貓眼劍沈悅亭也跟隨同行。

蜀州與申州臨近,卻隔著一片綿延山脈。此山脈名青嵐威嚴險峻常人難通,每逢大雪更是會將唯一一條登上青嵐山脈的道路堵死,使過路人只能在山脈腳下住店,靜待大雪融化。

原本按照林爭的估計,等三人趕到青嵐山脈,估摸已經是兩三天之後,大雪也應該融化的七七八八,評價三人的實力應該可以輕鬆通過。

但是不幸的是,在三人行進的過程中,蜀州又下雪了……

林爭三人馬踏飛雪行進在林間,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天空卻昏暗得讓人看不清前路,鋒利的雪花割得人臉蛋生疼,三人不得不停下來休整。

三人尋了一片開闊之地生火。

「大人,天氣嚴寒喝碗熱酒暖暖身子吧。」貓眼劍沈悅亭將剛剛溫好的酒呈給林爭。

「閻良,別守了,荒野林間又逢大雪,哪來那麼多人?」林爭看著沈悅亭點點頭接過酒,同時叫不知蹲在哪根樹杈上的閻良過來一同喝酒。

一道肉眼難見的陰影來到林爭身邊,閻良就這樣出現,坐在了林爭身邊。

沈悅亭看的目瞪口呆更讓人驚訝的是雪面上竟然沒有留下一絲腳步,於是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跟閻良好好學習這潛行之術。

這酒乃是天師閣陳釀十里飄香,溫熱過後口感更加,縱然頭頂風雪三人也是喝得十分盡興,在寒冷的夜空中三人的頭頂竟然冒出絲絲縷縷的熱蒸汽,引來三人一陣大笑。

突然,一聲積雪下落的聲音吸引了閻良的注意,剎那功夫閻良便消失在原地,過了沒多久卻又折返回來。

「無事。」閻良搖頭,二人安心下來。

過了沒一會,有腳步聲接近,閻良卻無任何反應,二人便知道是剛剛那引得積雪下落之人來了。

果然過了沒一會,一名青年出現在三人視野中,青年身著商人服飾卻明顯有習武之人的獨特氣質,踩著厚厚的積雪腳步卻無比紮實,實力不弱的樣子。

「各位。」青年氣喘吁吁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多餘的體力了,其身上那身不算厚實的商人服飾並不能很好的為其抵抗寒冷。

「我與家中車隊走失流落至此,不知能否賞口東西吃,明日抵達青嵐腳下定有酬謝。」青年看著篝火眼中露出渴望,看其體力不支的樣子似乎林爭等人不收留他他定然會凍死在這山林之中。

林爭拿起一碗熱酒遞到青年手中:「隨便坐。」

「多謝!多謝!」青年也顧不得酒水腥辣,將其一飲而盡,之後臉蛋便開始紅撲撲的,坐下與林爭等人閑聊。

林爭將烤的差不多的野兔遞給青年一隻,從談話中林爭知道青年叫做逢流水,武州人士,家中行商自由習武,今日隨家中運輸貨物時不慎走失才淪落至此。

逢流水吃的滿嘴是油,看樣子是餓的不行,林爭注意到其腰間佩劍上似乎沾染鮮血,於是問道:「流水你路上遇到了什麼危險?」

「嗨,別提了,路上我遇到一隻林間大蟲,兇猛的很,險些便丟了性命。」逢流水說起此事一臉驚嚇,彷彿沒有經歷過這樣兇險的事情。

「對了,你家在武州,最近武州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林爭想起武當現世一事。

「奇怪的事……」逢流水想了想:「有,平時我父親運輸貨物都會經過一片山林,那山林內住了些什麼綠林好漢,其實就是一些山賊,每每都要收取我父親大筆的過路錢,但是最近那伙山賊卻消失了,我父親也不怕我遇到危險了,所以我這次才會隨我父親運輸貨物。」

林爭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於是走進搭好的帳篷內,而逢流水自然也有一頂臨時搭好的帳篷,林爭注意到逢流水進入帳篷時手上似乎拿著什麼。

逢流水見林爭看自己,比了比手中的兔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是從家父那裡傳下來的習慣,夜裡睡醒了必須要找些東西吃,不然後半夜會睡不著的。」

林爭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日,篝火早已熄滅,厚厚的積雪掩蓋了篝火剩餘的燃灰,臨時搭好的帳篷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四人早早便起來收起帳篷準備趕路,否則路上若是再遇風雪可就麻煩了,說不得就要再休整一天。

林爭與閻良一人一匹馬,逢流水則與沈悅亭共乘一匹,四人朝著青嵐腳下火速前行。

終於在傍晚時分,眾人趕到青嵐腳下的青嵐客棧,不過這間客棧早已被林爭派人暗中買下,更名為來福酒樓。

「多謝林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逢流水抱拳說道。

「無妨,你快去尋你父親吧,伯父一定非常擔心你。」林爭擺擺手,看著逢流水去車隊中尋人報信,自己也走進了來福酒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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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天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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