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險情
木林正和梁塵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走在過道里，這船不知道在海上漂泊了多久，雖然發動機還神奇的供著電，但是照明基本等於沒有。
再加上兩人都提防著可能的危險，誰都沒有說話什麼的。僅有的走路帶來的吱呀聲將環境襯托的更加寂靜與陰森。
突然，木林與梁塵腰間傳來幾聲沙沙聲，緊跟著李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各位，回來一趟甲板，我們有個大發現。」
大發現？木林與梁塵對視一眼，覺得很是疑惑。甲板上兩人粗略的轉了一遍，雖說不是很仔細，但是顯眼的線索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兩人怎麼在這麼短時間內找到「大發現」的？
「不對，我們陷入了思維誤區，他們所說的大發現不在甲板上，起碼不在主甲板上。」兩人轉身原路返回的時候，梁塵突然開口。
「啥？甲板還有很多層？」內地娃一頭霧水。
「當然……簡單說一下吧，甲板指的就是船上的平台，像這種豪華的遠洋客船一般都有七八層甲板，甚至十幾層。
之前咱們所在的那一層，是主甲板，實現了水密。事實上咱們不應該先搜索船體內部，而是應該先搜索上層甲板。船長室什麼的都在上層甲板，那裡會有航海日誌或別的什麼，那肯定就是李星所說的大發現了。」
聽了梁塵的話，木林也反應了過來:「你是指那些高出去的房間對吧？這確實是疏忽。不過李星能這麼快找到你說的航海日誌或類似的東西也不太可能是撞大運。或許……他知道一些咱們不知道的事。」
梁塵眯了眯眼睛，沒有接話。
這時對講機里又傳出了謝娜的聲音，聲音聽起來不甚清楚，像是有很嚴重的干擾:「你們……我……就……定要注……虱！」
啥玩意啊？虱？
「大概就是叫咱們小心她一會就回來，注意什麼虱的意思吧。」梁塵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禁加快了腳步。
木林也聞到了危險的味道，除了跟緊梁塵以外，他還將聖水拿了出來，又將槍口朝上，這樣不論什麼樣的突發事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應對。
不一會，兩人就回到了甲板上，可站到甲板上的那一刻木林覺得一股涼氣順著尾椎骨一路衝到了天靈蓋！
「那……那是啥？」第一次親眼見到超自然現象的木林話都說不利索了。
「別管它們，趕緊和李星王佳佳匯合。它們既然沒有跑的滿船都是就說明咱們是安全的。」相較於木林，梁塵表現得還算鎮定，起碼能說出一句囫圇話。
讓兩人如此緊張的不是別的，這艘船的船舷上，密密麻麻的趴著一層層濕漉漉白茬茬的人腦袋！
角度關係，兩人只能看到這些腦袋一個挨一個的，也看不到手腳身體啥的。腦袋上普遍沒有五官，只有一些起伏能認出那部位原來長的是什麼。可隨著兩人的騰挪，這些腦袋也跟著轉動起來，沒有五官的正臉始終朝著兩人。
這些腦袋光滑無比，又層層疊疊堆出了好幾層，還不斷保持著對兩人的「注視」，這樣的場景，真的是可以把人嚇得癱軟在地屎尿齊流的。木林梁塵兩人也是在大毅力下才能不間斷的往前走。
可不論再怎麼自我安慰，木林還是牙齒不受控制的打著戰，兩條腿也稀軟稀軟，只能勉強撐著往前走，還得靠著梁塵時不時地攙扶著。就這樣兩人的速度也是一減再減，而隨著速度的降低，那些人頭也都逐漸的聚集了過來。
「這些應該就是之前謝娜說的『虱』？看起來除了嚇人也沒什麼啊。」走了一段距離以後，或許是那些腦袋除了提供一個動態背景沒有別的作用，梁塵逐漸擺脫了初次見到靈異現象的恐懼感，整個人那自信沉穩的氣質又回到了身上。
「呵呵……膚色慘白通體透濕狀若幼犬聲似嬰啼……這特么的是船虱啊！」誰知道木林呵呵一笑，扯出這麼一句。
「船虱？那是什麼東西？你從哪裡看到的？」梁塵一聽木林那明顯複述而來的話語，連忙追問。
說了幾句話，也將木林的恐懼感驅散不少，他咬咬牙加快了腳步，向著梁塵解釋道:「我是在一本精怪志上看到的這東西。上面對它的正面描寫不多，不過從露出來的這些部分和目前的表現來看我肯定他們就是我看到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溺死在江河湖海中的人所化，所有溺死的人生前的念頭都是被路過的船隻救起，所以只要有船隻路過，他們就會吸附在船上，要麼隨船上岸，要麼拉人下水。
它們體型嬌小，從精怪志的描述上來推測大概跟四五個月的大型犬一般大，臉上沒有明顯的五官，叫聲如同嬰兒，還有最重要的，所去的地方必須有水。
事實上我還有一種推測，就是只有溺死所在水域的水或者是雨水才能滿足它們移動的條件。換句話說只要是晴天它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扒在船舷上盯著咱們。」
幾句話說完，將船虱的大部分資料都回憶起來的木林有些突兀的就擺脫了之前那種恐懼感。他故作寫意的耍了個槍花，步伐輕快的趕去船長室或者別的什麼室與李星二人匯合。
「那這些東西戰鬥力如何？」梁塵聽完木林的描述也眼睛一亮，追問道。
「他們是靠主場優勢和數量取勝的。不過……」木林輕佻了說了半句話，突然大叫一聲「完了」呆立在原地。
「怎麼了？」
「船虱也是有體重的！而且他們有自己的聯絡方式！如果不儘快擺脫的話，這一片水域的船虱都會聚集過來！到最後就是一個船毀人亡的下場！」木林臉色慘白，呆若木雞。
「那我們更要快點去和李星匯合！如果你是確定他們沒法上船的話！那就跑起來！」梁塵一見木林的表情就知道他被自己的想象嚇住了，當即在他耳邊一聲爆喝，拖著他向艦橋跑去。
一路無話，兩人先是小跑了幾步觀察這些船虱的反應，發現它們只是始終「注視」著兩人而沒有其他動作以後，便放心大膽的狂奔起來。縱然這是一艘巨型郵輪，但也就幾分鐘時間兩人就跑到了艦橋。
梁塵一馬當先推開了船長室的門，看到被推門聲嚇了一跳的王佳佳和李星，不由脫口問道:「你們找到航海日誌了？」
「呃……是的，」李星看著面目有些猙獰的梁塵，咽了口唾沫回道，「我們找到了航海日誌和一些很重要的線索。那個謝娜呢？」
這時木林也跟了上來，二話不說擠到窗戶邊向外猛瞅。
「喂，你看什麼呢？見到謝娜了么？她怎麼還沒到？」王佳佳看著舉止怪異的木林，疑惑的詢問道。
「你們來到船長室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么？比如白不呲咧拉拉淌水的人腦袋？」木林瞅了半天，發現似乎自從進了船長室那些船虱就不見了，便看向王李二人，反問道。
「你說啥呢！別嚇唬人啊！什麼白不呲咧拉拉淌水的人腦袋？我們可沒看見。」聽了木林的描述，李星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見此情況，梁塵也疑惑起來，仔細詢問起兩人的行跡路線。
看到梁塵木林並不像裝作唬人的樣子，王佳佳意識到可能有些事情已經超乎掌控了，便細緻的將二人的探索過程說了出來。
從木林走了以後，李星先提出二人組隊，王佳佳也擔心在陌生環境碰到一些一個人解決不了的問題，也就答應了下來。
接著兩人在行動路線上產生了分歧，王佳佳認為木林說的對，應該先找些吃的，畢竟航行不可能一兩天就結束。
而李星則認為應該先去船長室這樣的地方，先確定船在哪，還能不能開，最近的陸地在哪。以後再去尋找廚房也來得及。
顯然王佳佳被李星說服了，兩人一起向著艦橋走去。在檢查航向雷達什麼的時候，李星表現出了很驚人的熟悉，有些操作甚至稱得上熟稔，很快李星就將問題的答案找了出來。
這艘船是從英國出發前往美國的，從日誌上來看還有十天就能抵達港口，可是李星在操縱船隻的時候發現舵和動力都被鎖死了，似乎整艘船被某種力量強行固定著往一個方向勻速前進。
不過從導航來看，船隻還好好的航行在航線上，只不過速度慢了一倍左右。也就是說幾人即使什麼也不幹，二十天的時間也能結束掉這個任務。
可是……
「李星，梁塵，你們都有過坐船遠洋的經驗么？在大海中有沒有可能二十天晴天。」木林神色凝重開口問道。
「這個沒法確定。大海變化無常，你說它下個月下雨也有可能，你說它下個小時下雨也有可能。相較於這個我更擔心你之前的推測。」梁塵眯了眯眼睛看向李星，「李星，聽王佳佳說你有豐富的船隻操控經驗？能不能看看船速有沒有下降。」
李星沒有答話，起身便向駕駛室走去，開始檢查起來。
僅僅片刻，李星就抬起了頭，臉色慘白的看向三人。
這艘郵輪的速度並沒有下降，但是老舊的警報器屏幕上卻清晰地顯示出船體多處破損，並且出現的明顯的滲水現象，換句話說……
整艘船，正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