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香
林田看到林小果坐在飯桌面前，托著腮幫子，盯著餐桌上的菜咽口水。
林小果是個很守規矩的小孩，雖然貪吃，但不會在大家沒吃東西之前偷吃。
走近了看，林田更加哭笑不得。
林小果身旁的凳子上，赫然蹲坐著小寶。
一人一貓，就這樣盯著桌上的飯菜，垂涎三尺。
「小寶，你可千萬別偷吃哦，被打我可救不了你。」
聽到林小果訓小寶卻好像在告誡自己的話，林田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
「小果，你有沒有叫白靈姐姐吃飯了？」
林小果快速抬頭看了林田一眼，然後頭回位，繼續死死盯住桌上的飯菜，說話的時候只有嘴皮子在微微顫動。
「哥哥，我剛才去叫了，她馬上就過來，媽媽在廚房裡再炒兩個菜就出來了，爸爸在院子里幹活。」
以前都沒見林小果那麼饞成這樣，今天飯菜很好吃？
林田看了看飯桌上的飯菜，赫然是一大盤魚，陣陣香味撲鼻而來，剛才他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這盆菜傳來的，就連他都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
印象中，他母親可沒有這樣高超的廚藝。
她的廚藝很一般，能把東西煮熟，味道不過咸或過淡，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一盤蒸魚，劃開的魚肉處白嫩嫩的，上面放了一些薑絲和蔥花，還澆了醬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放。
但，就是這樣一盤跟以前做法一樣的清蒸魚，此刻卻散發著一種無比誘人的美味。
林田對林小果的自制能力感到十分敬佩，他看著林小果咽了好幾次口水，都還是沒有動手去吃。
這時候，他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是白靈來了，她洗過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好香啊！」
就連白靈也抽了抽鼻子，發出感嘆聲。
「開飯咯！」
王翠娟端著兩盤菜，一臉高興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林國明聞聲也從屋外走了進來。
全部人坐下，十隻眼睛同時看著桌上的菜，眼睛發亮，食指大動。
清蒸魚、水煮花生、炒青菜，炒雞蛋。
這麼簡單的菜，怎麼那麼誘人？
「都別愣著了，快開吃。」
王翠娟一聲令下，所有人馬上動手，埋頭苦吃。
「鏗鏗鏗...」
伴隨著清脆的碗筷聲，一會兒之後，風殘雲卷，桌上的四個菜只剩下一點點了。
尤其是那盤魚，被吃得乾乾淨淨，骨頭縫裡的碎肉都給剔出來，就連醬汁里零星的碎肉也被舀來下飯。
炒青菜剩的最多，雞蛋也剩下一點點。
他們五個人很有默契的放下筷子，開始伸手去拿水煮花生來剝，一個勁的往嘴裡塞，好像上輩子沒吃過花生一樣。
當花生被一掃而光的時候，他們摸著鼓脹脹的肚子，靠在椅背上，一臉的意猶未盡。
林小果如小雞啄米般點著小腦袋。
「好好吃的魚啊！這是什麼魚？我林小果這輩子還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聽著她故作老成的語氣，王翠娟輕輕敲了敲她小腦袋，沒好氣道：「你這小傢伙，怎麼記性比我的還差！
這是大頭魚，上個月帶你去喝喜酒的時候，不是才吃過嗎？那時候你吃一口就吐出來說難吃，轉頭就忘記了？」
眾人看著林小果，哄堂大笑。
林小果眼睛瞪得跟燈泡一樣圓，不可思議。
「不對吧，媽媽。你確定這魚跟那條魚是一樣的？不都是清蒸的嗎？怎麼味道差那麼多？」
林國明笑說道：「可能這是野生的，跟養殖戶養的味道不一樣。不過，還真別說，這魚的確好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那一盤青菜，真的很難吃。尤其吃了魚之後，感覺吃菜味如嚼蠟。
都是王翠娟做出來的菜，如果味道有差別，那肯定是材料的問題。
他們互相看了看，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沼澤地里的魚真的有這麼好吃？
以前，他們也吃過沼澤地里的魚，想加餐的時候，就會去沼澤地碰碰運氣。可是，釣來的魚味道很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沼澤地會有這麼好吃的魚。
看著眾人議論紛紛的樣子，林田但笑不語。
這條魚的美味程度，讓他眼界大開，這世間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美味的魚。
他有些期待，現在正在家裡養著的那四條魚，用花生葉餵養之後，也不知道還會長大到什麼到程度，靈氣吸收更多，會不會更加美味？
他對林國明道：「爸，你有空幫我了解一下，怎麼承包下咱們家田那片沼澤地，我想承包來做魚塘。」
聽到他這般輕飄飄的話，眾人的話音戛然而止。
林國明沉吟道：「小田，你怎麼會想著在家裡承包魚塘，你不打算去城裡找工作了嗎？」
林田坦誠道：「嗯，我不打算去城裡找工作了，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在家承包魚塘種種田，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有照應，不是挺好的嗎？」
王翠娟欲言又止，臉色陰晴不定。
林國明嘆了一口氣，勸說道：「回來種田承包魚塘，做這些事情很辛苦的。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在城裡找工作肯定要比在家裡朝黃土背朝天，來的更加舒服，也更有社會地位。我建議，你還是考慮清楚的好。」
林田堅決點點頭。
「爸，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我已經下定決心在家裡種田掙錢了。」
王翠娟重重嘆了一口氣，臉上的喜悅褪去了不少。
當年林田考上大學的時候，在村裡風光一時，畢竟是個重點大學，村裡沒幾個人能考上。
村裡人羨慕他們家出了一個讀書人，都說林田以後大學畢業之後，肯定能在城裡混出個所以然來，到時他們家就可以享福了。
也就因為這一點，這些年來他們家借錢的時候，別人都會考慮到這一點，酌情借給他們。指望著，以後林田有出息了，能給他們帶來一些好處。
就連他們兩夫妻，也是這麼想的，等到林田畢業找工作，他們的負擔就輕了。他們做不到走出山村的願望，兒子替他們完成了。
而現在，林田的這一番話，卻將他們一直以來的美好願景給打碎了。
飯桌上一片沉默，就連林小果也不敢說話，緊緊摟著小寶，不讓它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