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場多年的恩怨
一九二八年川土境內,日軍侵華八年前,各方軍閥混戰的末期。
「讓開讓開,都別擠,推,推你個狗日的,你認字嗎?」一個乾瘦的中老年人正擠兌著這些粗魯的鄉民,看上去有點書生氣。
一大群人一點素質都沒有,幾乎都是沒上過學的鄉親,挨著老人的壯漢掛著憨憨的笑回著話。「李秀才,給念念。」
而壯漢旁邊的婦人卻來得急眼了。「你幹啥子罵人嗎?大傢伙兒不都想知道劉司令有啥子動靜嘛?你罵,你罵個鎚子。」
壯漢馬上安慰這位憋悶的婦人。「李嬸,莫急,李叔他眼神不好你又不是不曉得,眼鏡都沒帶他哪個都認不到,原諒他咯。」
扯開嗓門兒把大伙兒的喧鬧壓下來,李秀才清了清嗓,湊近木板上的公告給念著。「民國一十七年七月一十七日。咳!烈日炎炎當頭照,田地農作無水繞;咳嗯!百姓心聲入耳少,只怪身邊無人保。……」
一念到這,鄉親們吆喝著一陣歡呼。「好~好~好~」
李秀才又瞪了眼,壯漢趕明兒讓大伙兒安靜下來,又給繼續念著:「……所以本帥意識到,決定要招收能人異士,為本帥保駕護航。」
壯漢急忙地一聲瞭然的語氣應著:「哦~!有點明白了,誒~,好像又不明白,鬧旱災跟招警衛員有啥子關係?」
李秀才再一次瞪著他。「大帥想啥子都讓你猜到了,你也當大帥了。」
圍觀的群眾里正有一個些許熟悉的臉龐,正值青春的梆子,剛一進城就聽到這個消息,便火速出城。六歲從藝,東南某山學藝十年,四年前下山,第二年在當地已經開始積攢出小名氣,去年回到川土,只因找尋幾個發小。四下打聽也只找到劉雲山(山子)的下落,面對結婚兩年的他梆子也不好暫住打擾,但是山子的爽快性子還是把他留下。
出城的他一路小跑,穿過兩片小樹林繞過小山頭下山進了山腳的村子;走過小溪遇到年輕婦女正洗衣裳,梆子笑迎問候:「嫂子,山子在屋頭沒?」
劉嫂發著笑臉應答:「在呢,這麼急找他啥事?」
梆子轉頭急忙地走去。「城裡有活干,我先回去了。」
「嗯。」劉嫂輕輕地抿嘴點頭,繼續低頭清洗著衣物。
回家看到院里劈柴的山子,急忙地叫停他與他分享了這個消息。劉雲山非常興奮,這是一個機會,雖然不敵梆子師出名門,但身上的功夫也不差;二早,兩人早早去報了道,經過兩天的搭台角逐,有些意外又偶然的剩下了他們兩個。
上台前兩人承諾不放水,一聲敲鑼,長達三分鐘的碰撞,山子處於下風氣息紊亂。梆子知道他贏了,但是看著大口出氣的劉雲山以及對生活的嚮往,他想到了來到這裡半個月的情況,他們夫妻生活得很艱苦,他比我更需要這份工作。緊接著梆子眉頭壓下,快速上前一記兇猛且刻意的擺腿下壓,山子輕鬆側移閃避,梆子的一腳直接擊破木板,小腿陷入木板卡住,山子瞧好了機會,抓住慌亂的梆子,一招鎖喉技拿下了勝利。鑼聲再次響起。還有劉雲山多年來的壓抑伴隨著瘋狂的怒吼。
劉雲山被請到府上,暫別時梆子看了眼兒他。「這是你應得的。」說完之後,黯然離場。
今晚,劉雲山得到司令的盛情款待;而梆子和劉嫂在家吃著粗茶淡飯,梆子喝著今兒劉府來的兩斤白酒。與劉嫂有幾句沒幾句的閑聊,見梆子一個人喝著冷清也給自己倒上一杯。劉嫂喝著喝著有些不對勁兒了,看梆子的眼神充滿的魅惑,說著不倫的話。「梆子兄弟,打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比那傢伙厲害……」
劉嫂這邊說著起身,解著身上的衣物一把撲上他懷裡,同樣有些醉意的梆子精神看上去有點恍惚,迷迷糊糊的喊著另一個人。「師妹,師妹……」
同時,劉雲山也喝得酩酊大醉的被四個人抬了回來,送到院門口四人便離開,只瞧著他跌跌撞撞地推開院門,轉身關門;繼續搖搖擺擺地走近屋門,劉雲山迷糊地聽著裡面的聲兒,撇著嘴笑。當他傻笑著推開門后,下意識撇了一眼椅子上春光乍泄的婦人。緊接著猛然擺過頭,瞬間清醒過來看著他倆,破口大罵:「狗卵的……」
順手摸到門旁的鋤頭,直接朝著他倆揮下,梆子也瞬間清醒,一把推開劉嫂,椅子被砸得破爛不堪,劉雲山兇狠的眼神快速鎖定著梆子,又是一鋤下去,鋤靶一分而二。梆子眼見氣急敗壞的他,這件事已經不能解釋了。「山子,你聽我說。」
劉雲山現在壓根兒就聽不進去任何東西。「你個畜生,老子要劈了你。」
面對劉雲山沒套路的死手,梆子冷靜的說了句。「我現在還不能死。」
說完,快步遊走近身,兩招卸掉了半截鋤靶,一記攤掌與扶手直接撂倒了他;猛的轉身跑出來門口,又突然停住,最後說了句話。「知道你聽不下任何話,我欠你條命。」
梆子走後,劉雲山無力的起身看了趴在地上悔恨痛哭的劉嫂,冷漠地走出家門,至此再也沒有回來;今晚下起了雨,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山路上,現在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梆子欺騙了他,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直接讓他明白,要想拿下他就必須更加努力的磨練自己。
此後五年他一直在不斷修鍊,五年後又因為受雇於地質局,便漸漸封存了這個傷疤;直到二十一年後的今天。
南正門前對峙的兩幫人,氣氛異常緊張,無形地壓迫著在場所有人。五個發小也在此重聚,除了梆子其他三個記憶被喚醒都驚喜的喊著:「山子。」
劉雲山沒有回答,目光一直緊鎖在梆子身上,緊接著從背上抽出大刀氣勢洶洶朝著梆子而去,三人閃過一絲不對。再看去梆子的表現,沒有絲毫準備工作;相反聽到他稀里糊塗的一句話。「這條命,現在就還給你。」
突然閉上雙眼等待著裁決,老劉頭四娃立馬攔下,逼退劉雲山,轉頭就是一句。「你發神經是不是?」
老劉頭站出來。「山子,怎麼回事?」
而劉雲山冰冷的神情卻是刻意隱瞞。「例行公事。」
梆子睜開眼,眼裡只有劉雲山,發出頹勢的語氣。「這是我跟他的事,你們不許插手。」
劉雲山再次蓄力襲來,老劉頭三人勉強應對著他,還騰著時間撇了眼身後的梆子。「你死了,我們拿什麼跟他們斗,你是不是想我們也跟著你一塊死。」
老劉頭的這句話讓梆子陷入沉思,下一秒緊握著拳頭快步上前;此時劉雲山後面的小鳴也快速上來,其餘的人看勢而起,亂斗一觸即發。
此時,岳溝村外的草棚邊;護城團長召集了幾個人,正下發命令,好生叮囑把守岳溝,他說他要進村睡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