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上山？」
蓁蓁也朝著山上看，然後看向秦九。
她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再不上山天都要黑了，她有些擔心。
秦九沒有回答，卻是反問，「你有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
蓁蓁皺眉，又朝山上看去，然後聳了聳鼻子，「血腥味很濃。」
秦九挑眉，眸底光芒凝固。
蓁蓁並沒有說錯，這裡的血腥味很濃。
之前在凌天觀也是，極濃的血腥氣，只是和九成山一樣，只有血腥味並沒有見到血。
可就是這樣，就能證明，這一切怕是和玄陽有關。
目光在周圍環視一圈，万俟宸曾經留有暗衛在此，可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人的氣息。
若非那些人擅離職守，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這個可能讓秦九心臟抽緊，怕是，她已經來晚了一步。
玄陽啊玄陽，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沉默片刻，她看向蓁蓁，「蓁蓁，我不知山上會有什麼，你……真的要和我一起上去嗎？」
蓁蓁偏頭皺眉，「我已經說過了，我要跟著姐姐。」
秦九扯了扯唇角，朝大楚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經到這裡了，你就不想回去看看趙衛軒？」
蓁蓁神色微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咬唇，聲音有些輕，「想的。」
說完，不等秦九再說什麼又抬眸看她，眸色堅定，「可我還是想要跟著姐姐。」
讓姐姐一個人上九成山，她不放心，雖然她覺得自己可能也幫不了姐姐太多。
這般想著，她忙又補充一句，「姐姐，我會很乖，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你相信我。」
秦九瞧著她不安的模樣，生怕自己會趕她離開。
心頭到底還是暖了兩分，万俟宸離開了，可她卻也並非孤單一人。
彎了彎唇，這是她万俟宸離開后第一次真正的笑，雖然弧度很淺。
摸了摸蓁蓁的頭，最終也只說了一個字，「好。」
既是姐妹，從此以後，便風雨同舟。
秦九帶著蓁蓁並沒有直上山頂，而是緩緩步行入山，朝山頂方向走去。
蓁蓁並沒有問她為什麼，只是乖巧的跟在她身後，在她們四周，還有十八鮫衛相護。
秦九的姿態很悠閑，若是旁人見到許是會以為她只是無聊來爬山的。
眼見著太陽一點點西沉，星月掛上中天。
夜裡的九成山很是陰森，星月的光芒照不透這山中黑暗，整座山都安靜得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加上那陣陣濃烈的血腥氣，好像走進了另一個靈異世界，膽子稍微小點的怕都會被嚇死。
而秦九有預感，玄陽他們就在她之前和万俟宸去過的那個地方。
因為，那裡是九成山龍脈所在。
也是八百多年前陳璟修建的帝陵宮殿所在。
一切人間的恩怨從這裡開始，便會從這裡……結束。
秦九目光定定看向前方。
雖然是步行，可依著她們現在的能力也不過就走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這一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危險，山路陰森恐怖，卻也連個鬼影都沒有。
直到某一刻，秦九忽然停了下來。
蓁蓁以及鮫衛都隨著她停下，警惕的看著周圍。
「姐姐，怎麼了？」
蓁蓁看了一圈，卻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秦九卻淡淡道：「就是這裡了。」
蓁蓁一愣，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秦九沒有再多解釋，只看著前方山路。
她不會記錯，這地方就是她當初和万俟宸掉下去的地方。
而現在，這裡和那時候全然不同，只是一條普通的山路，看不出絲毫不妥，就連曾經地龍翻身被震塌的痕迹都已經不見。
秦九四處瞧著，很快，目光便凝在某個地方。
勾唇，抬手便是一掌揮去。
蓁蓁等人都沒反應過來，便見金色的靈力光芒砸了過去，轟一聲巨響，震得這座九成山都搖了幾下。
蓁蓁倒是還好，可周圍的鮫衛神色卻是微變，看秦九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現在的秦九和他們第一次見到的秦九簡直太不一樣，這武力值簡直能秒殺了他們，哪裡還需要他們保護啊。
一時間，他們看秦九的眼神都更加敬畏，也因為目光都落到了秦九身上以至於都沒注意到周圍變化，倒是蓁蓁「哇」一聲驚嘆讓他們回了神，朝周圍一看才發現他們四周景緻已經是天翻地覆。
這地方，秦九現在已經是很熟悉了。
碧綠湖，花草地，加上那一座水晶閣樓。
這湖的名字，就叫做莫離。
星空璀璨，湖光斑斕，花草染霧，水晶閣樓光芒柔和，不得不說這地方當真是美如仙境。
眾人皆目露驚艷，秦九的唇邊卻只有譏諷。
莫離啊莫離，當初，她落入凡間時就是在這裡被陳璟所救。
可現在想來，陳璟一個凡人怎麼能找到這地方，還能救了她？
就算他身為帝王，也不過是凡人，又怎麼可能在這裡修起這樣一座閣樓，甚至在這下面修建帝陵！
秦九這才看向其他人，「蓁蓁隨我進去，你們在外面候著。」
鮫衛齊齊頷首，「是。」
根本沒有猶豫，秦九直接邁步朝閣樓中去。
蓁蓁緊張的觀察著四周，緊隨其後。
閣樓中的一切也同之前一樣，甚至察覺不到什麼危險。
秦九也並沒有心思多看，帶著蓁蓁直上三樓。
只是剛到了三樓門前，秦九的目光便定住了。
房中站著一人，白衣墨發立於窗前，似在等待什麼。
光線幽幽，他又是背對著秦九，看不到他的模樣如何？
可就算如此，秦九也能感覺到他的氣度攝人，恍若是神族之人？
只是一個背影秦九卻很肯定，是個自己沒見過的人。
她一時站在門前沒動，蓁蓁更是神色緊繃立於秦九身邊，隨時準備出手。
屋內之人察覺到了她們的目光，緩緩轉過了身來。
秦九眸色忽的一緊，這男人眼上覆著白色的綢帶，竟似患有眼疾？
她怔楞間，男人開了口，出口的話卻讓秦九徹底愣住。
「妖皇駕到，洛水有失遠迎，失敬！」
他唇角微彎，似乎帶著笑意，可他的聲音如水般清澈冰冷，生生拉出了他和旁人的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