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路途
隨著蒙面黑衣人的消失不見,黑夜也悄然來臨。
而這個夜晚任年他們也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他們都在收拾行李包袱為下江南做準備著。
對於南下江南,他們經過再三的考慮決定還是走陸路,雖然水路簡單便利,行程又快。而且陸路又麻煩,但是為了保證一行人的安全還是決定走陸路。一個生長在北方的少數民族,對於水路並不感冒,一旦發生緊急情況那種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而對於準備的物品大多數都是價格不菲的銀票和換洗的乾淨衣物等,以及玉璽和身份象徵的令牌!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只要有錢還怕有什麼辦不到嘛?而且一路上就那麼幾個人,帶那麼多繁重的東西豈不是很麻煩?
晨光熹微。天一亮康熙,任年,索額圖,孟大和李公公換上欽差大臣的便裝,坐上皇宮裡的馬車急匆匆地駛向郊外前往江南方向去了。
而出了紫禁城,沿途的風景和民俗依然讓人感覺其樂融融,而古代或許也有「要想富,先修路。」的思想覺悟,沿途的道路也基本沒有什麼坑坑窪窪的,沒有什麼艱難險阻,而官道也筆直暢通沒有什麼阻礙,這樣不僅可以促進商人們的貨物運輸發展,還能有等多種用途。
雖然古代推行的是重農抑商政策,要以農為本,但是朝廷也並不阻止商業的發展,這不僅可以推動當時的經濟,也可以促進文化交流,民俗風情等多種良好方面的發展。
而商人雖固有家財萬貫,但是他們還是竭力希望自家孩子不要子承父業,還是希望他們多讀書,考取功名。而當時商業的發展也是空前活躍的,尤其以晉商和徽商為代表。
而眼前在馬車上的康熙等人掀開帘子,往窗外的風景望了望便又伸回了頭,對著外面駕車的李公公說到。
「李公公這快是到哪裡了?」
「回陛下,經過長途跋涉,咱們已經到了安徽境內了,估計在行駛三天就應該能到蘇湖了吧。」
康熙聽完后在車內默默地點點頭,覺得這一路到頭還算順利。
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這康熙剛一想完,就聽見馬發出極大聲的嘶鳴,李公公大叫一聲,然後整個馬車由於慣性的作用下極速地往前面側翻,車內的幾個人因為這突然其來的「急剎車」而晃動起來,然後狼狽不堪的四散倒在馬車裡面。
「幹什麼啊這是?好大的膽子啊!不要命啦?」馬車因為李公公的極力「剎車」之後而停了下來,而又在此時外面響起了李公公憤怒的咆哮聲。
而馬車裡面的康熙等人因為晃動所導致,都各自的狼狽的癱在車上。
這時候馬車裡面的人都憤怒了,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身子卻各式各樣擺著各種千奇百怪讓人發笑的姿勢四散躺著。
這不但姿勢讓人發笑,而且這突如其來的摔倒在車上可讓他們痛的不輕,這任年,索額圖和孟大還好說,要是傷著康熙了那可怎麼辦?
孟大憤怒的拉開帘子縱深一躍跳出了馬車來到路上,任年緊隨其後,而索額圖則一手攙著康熙另一隻手揉著自己的腦袋,嘴裡發出「噝,噝」倒吸涼氣的聲音顯然是剛才摔的不輕。
而來到路上只見眼前有個面容蠟黃,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大致三十多歲的一個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小刀直直地對著眼前康熙等人。
「幹什麼?不要命啦?你是何人?要幹什麼事?拿著刀幹嘛?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強搶錢財?」
看見這個中年人的做法以後,李公公恍然大悟原來這突如其來的男子是要搶他們錢財的。
「哼......對不住各位了,在下上有老下有小,如今這個世道真的是不讓人活了,既然上天不給我們這些疾苦百姓活路,那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自尋生路。」
可能因為天氣原因和自己衣著破爛不堪而導致自己異常的寒冷說話也哆哆嗦嗦的。
聽完眼前這名中年男子的訴說后,康熙眉頭緊促了起來,從最後方慢慢走上前來,扯開了自己身邊保駕的孟大。
「此話怎講?」
眼前中年男子看見康熙走上前來,細細打量了康熙一番,隨後用一種譏諷的語氣對康熙說道。
「喲,這位公子哥看你這身打扮一定是大富大貴有錢人家的公子吧?哎呀你們這種身份顯貴的人怎麼能體會到人間的疾苦呢?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而你們從小在蜜罐子里長大,長大后也衣食無憂,哪裡能知道這人世間窮人們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哦!」
康熙聽完,鼻子一酸,原來龜縮在紫禁城裡並未有更長遠的眼光看外面的世界,他自以為是的認為人們都會如紫禁城那般安居樂業,幸福美滿的活在大清的統治下,而這次微服私訪出宮倒是看見了民間的疾苦,眼前這位男子點醒了康熙,這次下江南看是下對了的!
康熙也毫不遲疑地從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把銀票走過去遞給這位中年人,而孟大正要上前卻被旁邊的任年給阻止了。
而看見康熙的所舉,眼前的中年人詫異了,拿著刀的手哆嗦著,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會激怒眼前的康熙,但是康熙卻並沒有,反而是走上前去把手裡的銀票塞在中年人手上。
「當,當一聲。」
小刀砸在地面發出陣陣聲響。
而這位眼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眼睛瞪的滾圓,嘴巴成「O」形,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的康熙。
而康熙絲毫不嫌棄他身上的穢物和臟輕輕給了中年男子一個擁抱,這個擁抱看似短暫卻異常的溫暖,而這個短暫的瞬間也是轉瞬即逝。
「大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因為此次的旱災所致?但是對於此次旱災朝廷也撥了賑災物資,對於這次賑災物資在下雖不知道大概有多少,但根據我的猜測我想至少讓人填飽肚子應該綽綽有餘吧。」
「哎!」
康熙一連串的詢問后中年男子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一口氣裡面包含了太多東西了。有無奈,有悲傷,有無助等等等。
「公子你殊不知情啊,這朝廷雖有賑災物資,但是聖上卻遠在天邊,殊不知賑災物資在這一路上經過貪官污吏的盤盤阻攔壓榨,真正能分到災民手上的微不足道!而且衙門開粥設飯,災民們蜂擁而上領取救濟糧,但是每人能領到的只有一碗。而且這一碗都基本上是水,米粒只有幾顆!哎....」
康熙聽完中年男子的訴說以後,心裡無名業火早已升起,臉上也變得陰暗起來,面如寒冰一般。
中年男子見康熙如此一般,便鞠躬道謝,跪了下來,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這次單單的一跪確實蘊含了太多的內涵。
給康熙行完禮說了些致謝的話以後他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時候的康熙默默地站在前方,雙手托著下巴,頭低低地看向地面,而任年索額圖他們也並未打擾他,只是靜靜的在背後望著他。
這時候康熙慢慢地轉過身來,身上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息,並且眼神犀利,用著冰冷地聲音說
「此次朕南下江南算是來對了,如若一輩子龜縮在紫禁城裡,那我的眼光也就如同鼠目寸光一般,而且這還只是安徽境內,還未到真正的重災區,朕到要想看看這些父母官們是怎麼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