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初始
()寶寶傻了,要是在邊城誰敢動他他早就發飆了,就眼前幾個只會欺負欺負弱小的老男人哪裡是寶寶空手道跆拳道的對手?可是……這裡是太傅府,寶寶先前才下定了決心要學做合格的女婿……
任由兩個男人把他往木凳上按,腦子一片空白。直到那木棍抽出撕裂空氣的聲音要落到他的PP上時,他才知道反抗,雙手一用勁就扭開了牽制,單手一托、一個反身下地站好。他看向場中瞧熱鬧的眾人,臉上揚起和柳風輕生氣時一樣的笑容。
「不好意思,為了救你們,我只好反抗了,要知道打了我你們可一個都別想好過哦。」他痞痞地笑容撒開,頗有點大發慈悲的意思,看得從屋裡出來的毛氏火冒三丈,他沒有聽明白寶寶話中的意思,就迫不及待親自上前去,一個巴掌,打得人防不勝防!
「啪——」脆生生一記響,給寶寶白皙嫩滑的臉蛋上了妝,通紅的五指巴掌印猙獰地爬上了他的臉。
「你是個什麼東西?反了反了,出去野了五年,還有沒有把太傅府的規矩放在眼裡了?我今天倒要讓你明白明白什麼是規矩!」
二主君親自拍的巴掌啊,那得多大的面子才能讓那個穿金戴銀動嘴睨眼的男人親自動手打人啊?寶寶不笑了,因為一笑他的臉就痛。
他這一舉動是雙刃劍,今天一早就來跪著給足了毛氏面子,毛氏若是見好就收寶寶就躲開杖刑幫他開脫,毛氏要是再張牙舞爪,那寶寶也幫不了他了。
「規矩?你倒是教教我什麼叫規矩。」
一聲冷冽的聲音,有特地帶上內力讓聲音擴散在整個府里,聽得牡丹閣里的十數男人們個個雞皮疙瘩直掉。
那個聲音,讓他們發怵啊!
「呃!」寶寶也是一驚,完了,鳳凰比他預計地還早來了一步,沒時間掩飾他臉上的巴掌印了……想時,柳風輕已經走進了花花綠綠的牡丹閣,每一步都相當沉重。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糾結在一群成天吃了飯沒事找事的男人堆里聽他們說三道四。
柳風輕是剛剛到的,沒有看見那些人把寶寶往木凳上按,沒有看到寶寶可憐兮兮地跪地給毛氏敬茶的情景,可站在他身邊卻是把臉上的巴掌印看得分明,原本冷漠的臉一下就暗了下來。
「憑你的本事,連幾個男人都對付不了了?」她問寶寶,心裡有八分明白寶寶的動機,但就是不能原諒他讓自己挨打。她自己都不捨得打的,怎麼能讓被人佔了便宜去?別說是在場的這些自己把自己當回事其實什麼也不是的男人,就算是太傅是女皇,要打寶寶也得看看她柳風輕同意不同意!
當然,她不會同意。
「沒,寶寶……」寶寶對上柳風輕微眯的雙眼,記憶馬上搜索到火國客棧的某個夜晚,他因為讓自己受傷而遭受的柳風輕別樣磨人的懲罰,一股涼意就從腳底心泛上來,「寶寶錯了……」現下他除了道歉還能怎麼著?
邊上的毛氏可能沒有聽明白柳風輕問寶寶的話,卻把寶寶的道歉聽得真真的,還當是寶寶在為自己的無理冒犯懺悔呢,然後他很白目地忘記了柳風輕的劣根性,插嘴補上一句:「道歉有用嗎?娶了你這樣的男人是我們風輕倒霉!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然後,柳風輕和寶寶齊齊轉頭看向邊上自顧自囂張的毛氏,用看白痴的眼神。
到底是分開住了五年,思想不能同步連意識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你是……毛侍郎?」從小就知道毛氏的興風作浪,只是柳風輕一直把他忽略不計,如今再見到他真有點驚訝原來家裡還有這麼號人物。
柳風輕的話讓毛氏一陣尷尬,大家都知道柳風輕霸道得都敢劫罰場了,可是如今被這麼一問他實在下不來台。毛氏的隨嫁奶爹知道主子的難處,忙站出來堆著笑補充:「見過大小姐,我家主子正是太傅府的二主君,毛主君。」
看見這種濃妝艷抹的男人就噁心!
還是她的寶寶好,清清爽爽的。
「我娘什麼時候將他扶的正啊?怎麼又出來一個二主君?」要是柳青雲隨隨便便找個男人來取代柳風輕她爹的地位,那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況且柳風輕不是知道她娘外面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情人嗎?
柳風輕的一問正是問到了毛氏的難堪處,他嫁進太傅府15年,府中主君死了5年,而太傅大人卻遲遲不言及將他扶正的事,他礙於面子只好施壓給家僕讓所有人都稱呼他「二主君」,以為夫人聽了會想到他那馬子事,沒想到夫人居然無動於衷!毛氏當了五年的二主君已經夠名不正言不順了,如今被一個晚輩說穿了,面上難免掛不住,正要開口樹立威信,卻聽柳風輕繼續對奶爹說:「你又是什麼東西?主子說話你也敢出來插嘴?你們家主子?怎麼太傅府里除了太傅還有好幾個主子嗎?」
柳風輕不怒自威,嚇得奶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毛氏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敢和那個小霸王說話:「風輕,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這樣說話不太好?」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柳風輕沒有回答毛氏的問題,因為她覺得他的問題太幼稚。長輩?淺清大陸從來先講尊卑再提長幼,他一個侍郎也敢在正出大小姐面前擺譜?她的一句話表面了立場,瞬間擊碎了毛氏籠絡大小姐的美夢。
「趁著夫人上朝不在家你就敢興風作浪了?居然敢對姑爺動手,你好大的膽子啊……」柳風輕很鄙視毛氏,這種趁大人不在家就作威作福的把戲她很小就不玩了。「聽說以前我哥在家的時候也要來給你請安?不知道這是哪門子的規矩?」火鳳凰和柳風輕一樣,喜歡翻舊賬。
秋風吹過,沒有牡丹的牡丹閣頓時蕭瑟。所有人都被柳風輕的眼神盯得跪癱在地,毛氏跟失了魂的木偶般站在原地,被柳風輕突如其來的攻勢打得全無還手之力,甚至沒有發揮平日一成的功力。
柳風輕懶得理這一院子的男人,摟著寶寶轉身就離開,留下一句:「家裡沒有主君果然是正不得規矩,看來我得找個人嫁進來幫老太太正規矩了。」
本來聽碧兒說寶寶不讓叮噹來府里照顧他,看來柳風輕還是得找人進宮傳句話呢。
兩人走到院子口的時候和正巧進來的男孩相遇,寶寶想上前和他說話,卻見他被柳風輕的黑臉嚇著了不敢動直接跪下。
「別!看見姐姐姐夫有什麼好跪的?」寶寶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拉住柳風音,聽柳風輕說了一句「進去」就被她拉走了。
這個就是毛侍郎的兒子柳風音嗎?五年了,也長大了呢。
「進宮到輕苑傳句話,就說我要出遠門了,三五天內都不會在柳都。」
柳風輕臉色平靜地對柳青雲派給她的侍衛說,看著那人領命后飛馬前往皇城,眼神悠遠得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寶寶跟著柳風輕回到水上別院,一路別提有多老實了,進屋后也是忙前忙后張羅柳風輕的早餐,明明臉上紅腫疼得難受還是努力讓自己笑得比花兒還要燦爛。
「鳳凰,你吃吃這個粥,是我要府里的廚子做皮蛋瘦肉粥的。」
「鳳凰,這個菜好吃,你吃!」
「鳳凰……」
「寶寶。」
「呃!」
「過來。」柳風輕無奈地又一次將小男人攬進懷裡,在他掙紮緊張的眼神中抽身給他的臉上藥,這小男人教不乖,所以她放棄。
「鳳凰別生寶寶的氣,寶寶想毛侍郎是長輩,我們不在的這五年,哥哥也駐守邊疆,母親大人全賴毛侍郎伺候照顧,我們回來了總該給他相應的尊重。再者,我們剛回來,不能太囂張了,所以寶寶才去請早安的……」寶寶給柳風輕講道理,有一瞬他真的感覺柳風輕動怒了。
「你還知道不能囂張了?」柳風輕被寶寶難得的成熟相逗樂了,輕笑出聲,氣也消了下去,要不是柳風音來給她報信,她真的很難確定看到寶寶受辱她會不會發狂。「道理都在你那裡,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自從回到柳都,柳風輕感覺出了寶寶體內氣場的變化,既然這是寶寶的選擇,柳風輕也想試著放開手讓寶寶自己走。她只要為她的寶寶做好後盾就可以了。
「就知道鳳凰最好了!」寶寶高興得差點沒有跳起來,被柳風輕按回了懷裡兩個人一起吃飯。「寶寶要鳳凰喂粥喝!」……
柳風輕對寶寶說了離開柳都三五天的事,頂著寶寶哀怨的眼神最終沒有鬆口說帶他一起去,也沒有告訴他此行的目的。寶寶是該長大了,他留在京城還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就別再害他一個立場不堅定又拖延了辦正事的時間了。
寶寶和柳風輕一樣,都沒有把兩天後火國白國使臣進宮面聖的事當回事,讓柳風輕哄了大半天才肯放人。他一個人站在太傅府的大門口看著柳風輕策馬而去,撅了老半天的嘴終於放了下來。他有三五天的時間……
入夜,一個黑影飛進水上別院,用被子裹著一個人扛在肩上離開。
那黑衣人離開后不久,另一個人影也尾隨而去……